天色微亮,鳥鳴蟲叫。
沈雲見舒爽地伸了個懶腰,動作勤輕快地開啟緊緊闔著地硃紅窗,對著床上地顧從心道:“今天神劍閣比試,你與我一同去看看,把你留在這裡我不放心。”
帝聖昀說的沒錯,被白昊天打的地方只是一開始痛的厲害,但是經過帝聖昀地引導,沈雲見只覺得那股橫衝直撞地靈氣在慢慢地修復自已地靈脈。
還真的要感謝這十成力的一掌,直接給自已幹成全盛期了。
只不過眼下還是不能早早的回魔界,以防打草驚蛇,沈雲見覺得原計劃保險點。
既然養精蓄銳,那就要出其不意,接著一擊斃命,然後斬草除根,最後歸隱山林。
這句話要是被說出來,定是要將帝聖昀和顧從心驚訝住。
因為這可能是文盲魔尊今生最高光的時刻。
一個詞都沒有用錯!甚至還連貫出了一句很有道理的話,這對一條一千年的小魔龍是多麼不容易的事情啊!
“你身體無恙便好,你不嫌我是累贅就帶著我吧。”顧從心暈乎乎的跳下來。
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久久不見蹤影的靈氣突然躁動澎湃起來,讓自已差點都壓制不住。
也許是要脫離這副蠢笨無能的身軀了,顧從心如釋重負地想著。
兩人出了門,正好碰見帝聖昀和陶澤。
無錯書吧“沒死?”帝聖昀眼皮也不抬,譏諷道。
早晨的問候簡單粗暴,點起了疲憊懶洋的心,兩人針鋒相對起來,一時間竟然是比院落裡的鳥鳴聲吵。
“你們能不能和諧點!”陶澤瞪著圓滾滾的眼睛,不滿的看向兩個一大早就拌嘴的人。
沈雲見和帝聖昀一愣,而後又繼續吵起來,像是沒聽見陶澤的聲音一樣。
陶澤憋屈的從罵的激烈的沈雲見懷裡抱過顧從心,走在兩人的前面,小聲的和顧從心說:“你別看小五現在這樣,但是他其實不和師兄在一起時還算是極好的人。”
陶澤頓了頓,回頭看向他們,說:“他們兩個就是人間的炮仗,天天吵,但是也挺有意思的,弟媳,你千萬別因為這個就討厭小五。”
顧從心見少年般的大小的陶澤為沈雲見講話,還是覺得挺好玩的。
“不討厭的。”他答道。
“不討厭就好。”陶澤鬆了口氣。
“對了,你也是妖族的嗎?我為什麼看不出你的任何特徵。”顧從心疑惑。
一般來說,妖族化形為人身,都是會保留其本體特徵,比如兔子會保留一雙紅紅的眼睛和柔弱嬌小的體型,狐狸會保留極品美貌和妖豔身形,蛇會保留柔弱無骨的身軀和神秘的危險性。
而陶澤,單從人身外表上看,像鹿一般乾淨,像貓一般狡黠,又像狐狸一般勾人,還有蛇性的神秘危險,一股靈動的懵懂感。
“啊!我嗎?我的原型其實我自已也不知道,師尊在是曾說我是吞金獸,但是我看過書籍,吞金獸不長我這樣的。”陶澤眨巴眨巴大大的圓眼說。
“而且師尊不讓我在外隨便化形。”陶澤乖乖的補充,
看著身後兩人和抱著自已的陶澤,顧從心只覺得南屏真仙是能人,收的徒弟都不是普通人,偏偏他還將這幾人教導如此出眾。
一路青雲,步入天階,三人踏石而至神劍閣。
神劍閣,位於一處空曠的地面,地面上有硃砂划著整齊的陣法。
曠地周圍豎著一把把石雕刻出來的劍,看著威嚴莊重,這些劍身有繁雜的花紋也有光潔不做任何雕飾的樸劍。
劍群中間形成一個圓形高大擂臺,這擂臺便是歷屆群英會比試場地。
今日來的人比昨日多的多,他們在下面閒談道:“這神劍閣比試諸位今年賭誰?”
“往年都是白少莊主,今年想必也是了。”
“今年怕是不行咯!聽說皇城三皇子帝聖昀和他師弟陶澤也來了,這白少莊主依我看,今年該退至第三。”那人一臉高深莫測的說道,彷彿已經看到了結局。
“諸位如此篤定?我可擔當不起各位的靈錢。”帝聖昀從後面笑著說。
本來他是不想摻和這群碎嘴的修士,但是他如今就在下面,聽見不回應對皇城的名聲不好。
於是只得擺起職業假笑,熱情回應。
“哎呀!三皇子好,我們就是說著玩玩的。”那人激動的看著帝聖昀,討好道。
“如此,本殿有句話希望諸位聽進去,君子不議是與非。”帝聖昀態度明瞭,不卑不亢地看著先前打賭那幾人,見他們抬手擦汗繼續不急不緩道。
“其次誰告訴你們說本殿要參與比試?怎麼本殿都不確定的事情,還能有人強行替本殿攔下來?”
此話一出,眾人都聽出了帝聖昀話裡帶著的壓迫感。
剛剛說話的那幾人急忙解釋道:“不是,我們猜的,如果給三皇子造成麻煩,真的是太抱歉了。”
“本殿沒有怪罪的意思,就是想提醒諸位,人云亦云與臆想之事,可不是什麼君子所為的,倒像是小人鼠輩在背地裡的抱怨。”
帝聖昀笑眯眯的樣子,確實看不出他真實的想法。
那些剛剛貶低白瑜璇的人此刻也是悶得很,明明說的是帝聖昀好話,為什麼這個三皇子反而陰陽怪氣的繞著圈罵他們。
帝聖昀抬步,帶著兩人走向擂臺下最內圈。
下面的人見他們走了,又開始竊竊私語。
“白瑜璇幹了什麼事,怎麼個個都看不的他好,看樣子倒像是巴不得白瑜璇成為一個廢物一樣。”沈雲見斜斜的瞥了下方那些“礙眼骯髒”的人,嘖嘖稱奇。
“天賦異稟,年少成名,連續霸榜,神劍山莊少莊主,哪一樣不是最頂級的,不讓人眼紅?好師弟,過高則危啊。”帝聖昀意有所指地看向擂臺。
“為什麼啊?我們也很厲害,怎麼沒有人討論我們?”沈雲見悶悶地問。
心裡還是不服氣的,自已在三界風雲錄中排名可是在白瑜璇前面呢,憑什麼這些不長眼的只討論姓白的,不討論自已。
“難道是我們的實力不行!”
沈雲見這樣想著,便質問出聲。
帝聖昀扶額:“.......”
趴在陶澤懷裡的顧從心:“......”
陶澤安安靜靜看向他們:禮貌的微笑。
“呆子!你真是孺子不可教也,朽木不可雕也,糞土之牆不可圬也!”帝聖昀嘲諷道。
“罵唄,反正我又聽不懂你在罵些什麼,白白浪費自已口水。”沈雲見厚皮臉的說著,絲毫不覺得自已聽不懂帝聖昀罵自已的話是一件丟人的事情。
顧從心覺得沈雲見頗有一種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驕傲感,他在心裡面笑著。
這幫小孩倒是活潑。
“死豬不怕開水燙。”帝聖昀狠狠道。
“切,那你到時解釋為什麼就白瑜璇唄大家這麼排斥啊,憑什麼不排斥我們。”關於這個問題,沈雲見就是打算刨根問底。
“等這福氣給你,你就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一道由遠及近的清冷聲音傳來,雖然說話的人聲音極其冰冷,但是卻能聽出是帶著絲玩笑的意味。
“少莊主好。”帝聖昀笑著轉身道。
身後的人身形高挑清瘦,面容白皙清冷,俊美的臉頰如月光下的雪,山間的風一般冷厲清爽。
“三皇子安,二位也安。”白瑜璇略過顧從心,對著三人行禮,衣袖上的銀色銀杏葉在陽光下泛著耀人的光,腰間的劍穗因為彎腰跟著飄動起來。
顧從心:雖然這幾天習慣了不被當人,但是被人看了一眼,又略過的感覺真的不太美妙。
“有些問題,沈公子還是不要過度關注,或許等你長大了點便會懂得。”白瑜璇平靜道。
“你在說我小?你可知道我如今多少歲?”沈雲見嚷嚷道。
“一千歲的小龍而已,還是年輕的。”白瑜璇盯著沈雲見做過偽裝的臉,緊緊盯著沈雲見那雙桃花眼,像是看出了他的易容術。
“你怎麼會知道...”沈雲見疑惑道。
“我為什麼不能知道?”白瑜璇反問。
帝聖昀看著不可置信的沈雲見道:“是我告訴他的,你對人家態度好點。”
沈雲見突然有種被師兄賣掉的感覺。
“白莊主不會對你做什麼,也不會拆穿你的身份,你就慢慢在這養傷吧,順便帶著弟媳化形。”帝聖昀指了指顧從心。
“這是沈公子的夫人?”白瑜璇一向沒什麼表情的臉色上,不由得僵硬一下。
“沈夫人好。”白瑜璇補充道。
沒被當人的顧從心又突然被當人,他朝白瑜璇點頭道。
他暫時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已會說話。
“那你呢?”沈雲見問。
“皇城有事,皇兄早上傳音,讓我速回,我帶著陶澤先回去,到時候我會找機會悄悄回來,師弟和弟媳就得拜託你了。”帝聖昀看著白瑜璇,這次沒在喚他白少莊主。
像是朋友間得對話。
“你只管回去,他們我護著,不會出事。”白瑜璇應聲道。
“啊。”沈雲見蒙了。
他想到帝聖昀會被支走,但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一路順風,早去早回。”沈雲見從陶澤手裡接過自已的“夫人”,乾巴巴道。
“倒像回事。”帝聖昀誇道,就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