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語已經沒臉再回包房了。
自已已經很努力了,“為什麼那個孟總要羞辱我,王秘羞辱我,什麼HR的也羞辱我,連你舒然也羞辱我”賈語一邊歪歪斜斜的向前走,一邊低頭自語。
他看看手機,已經凌晨1點40了。
路上零星幾輛車路過,也有宵夜商家還在營業,不遠處的烤串店很是熱鬧。賈語走過了幾個路口左轉往下走,離開主街又晃盪了15分鐘,前面再穿過一片都是樹木的公園,就是自已租住的公寓。
“舒然,你剛來的時候。。。。那。。那叫空降,誰服你啊,沒人理你。。也就我吧!”
此時賈語越想越生氣,把自已的不順,工作上的鬱悶,全都怪到舒然的頭上。是的,平時的賈語敬業,隱忍,小心翼翼,這次是入職以來唯一的宣洩,還是在喝多的情況,並不知道對方是誰的情況下。自已受了多少委屈,他舒然怎麼會知道呢?
“我跟你說,舒然,我入職比你早,進入社會都比你早。。。你。。。你尊重過我嗎你?”
他體內的酒精已經愈來愈上頭,渾然不知自已正在對著一棵樹在說話。
“我今天。。。。被人喊了一晚上什麼小顧。被逼著吹。。吹了一瓶啤的。”
“被人酒瓶打。。眼眶,還。。捱了一巴掌。”
此時的賈語還只能睜開一隻眼睛,另一隻可能還是腫的,睜也睜不開。
“你。。。你還罵我沒用。。。我是沒用,我也沒少給你們擦屁股吧?”
“現。。。現在你是春風得意了,你剛來的時候。。。狗都不理你!也就我吧。。。”
“也。。。也就我理你,我還不如狗呢,哈哈哈”
“還不是看你是同門師弟。。嗎!”
賈語越說越上頭,想起手裡還拿著半瓶啤酒,抬手咕嘟咕嘟喝了個精光。啤酒下肚感覺頓時天旋地轉,一陣噁心,哇的吐了一大口。
“喝多了,真他媽難受啊,腦子還能轉動,這身體怎麼不聽使喚了呢”
賈語緊閉著雙眼,眼淚,鼻涕一起的流,哇哇的又吐了幾口。
突然聽見“嗖”的一聲,然後感覺一道強光襲來,他試圖睜開自已唯一能睜開的那隻眼睛,眼皮卻連個縫隙都抬不起來。這光實在是太強烈了,即使雙目緊閉,也能感覺的眼球都被光線刺的灼痛。
“怎麼回事,這後半夜的,連個人也沒有的公園。。怎麼會。。這是什麼光。。”
正想著忽然這道光越來越近,自已似乎能聽見光移動的聲音!簡直是匪夷所思!
賈語連“啊”一聲的機會都沒有,就感覺渾身被這道光罩住,渾身的血管像針紮了一樣難受,這種痛苦是一種極端的疼痛,好像血液要從每一條血管裡爆出來,衝破肌肉,再衝破面板。再接著是身體裡的各個器官,也都是感覺在發脹,一個個的也著急要從身體裡湧出來。
這些器官也包括喉嚨和聲道,以至於賈語連發出慘叫都絕無可能。他感覺自已要麼已經栽倒在地上,其實,更真實的感覺是他自已也不願意相信的,那就是他感覺自已懸浮在空中!是的,腳不沾地,平躺在半空中!
這一切來的太快,他實在是反應不過來,接著疼痛感消失,身體慢慢舒展開來,沒有那麼疼痛了,賈語感覺呼吸舒暢了很多,“假酒,這是他媽什麼假酒。。。。”第一個回覆過來的念頭就是這個。
突然,本來還有些清醒的大腦被某種能量波填滿,思緒還在,但是一片混沌,好像成千上萬個自已在同時思考同一個問題,這是什麼詭異的感覺!各種資訊在腦子裡爆炸一樣的膨脹,賈語只感覺頭痛欲裂,時間和空間都已經感覺不到,隨著最後越積越滿的能量波佔滿了他大腦的每一個細胞,觸突,縫隙。賈語感覺自已的大腦真的炸開了。
接著是一種釋放的感覺,身體暖暖的,好像在下落。眼前的光也好像消失了。
賈語勉強睜開一隻眼,不敢相信剛剛發生的一切,而所有感覺又那麼真實。
而且後勁還是那麼大,渾身的骨頭都想被打散了,腦子裡還殘存著巨大的蜂鳴聲。而自已的酒勁還在,胃裡還是翻江倒海,意識也逐漸不清醒。
哇。。。賈語趴在地上又吐了一口。今晚本是精神上的打擊,肉體上都是小傷,可剛剛這個真的半條命都要搭進去了。
“舒然,都。。都是你的錯。。。”賈語喘著粗氣,怨氣,酒氣,一股腦湧了上來。
“該死,消失吧你,希望你永遠消失!”
賈語憤恨的想著,卻感覺腦中突然強光一閃,出現了很多關於舒然的畫面,很多是熟悉的場景,卻又滿是陌生的感覺。還有一些人,有的人見過,有的人從來沒見過。這些畫面那麼真實,就。。。就好像一場夢一樣。
一種精疲力盡的脫力感隨之而來,好累,身體和大腦同時宕機,賈語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賈語被一陣鳥叫聲喚醒,他睜開眼睛,發現天已經微微亮了。
“糟了,還要上班呢。”他一咕嚕爬起來跑回家去。
回去洗了個澡,清理了昨晚的衣物,已經超過了平時起床的時間,看來是真的沒有睡覺的時間了。
還好剛剛在公園裡睡了一會,等等,是夢嗎?
賈語一邊刷牙一邊照著鏡子,左眼眶還有些紅腫,不過兩隻眼睛總算都能睜開了。他看著鏡子裡的自已,總感覺昨天發生的事情似真似幻,說不清是喝多了,還是真有這些事情發生。
可記憶卻很清楚,那道光,那些疼痛,那些腦海中的情景,對了,舒然,還有舒然。
其實自已對舒然並沒有那麼怨恨,經理在工作中也確實身先士卒,能幫自已扛事,有功也算在團隊上。只是最近精神緊繃,壓力過大,所有情緒一股腦的發洩出來,而且,賈語也知道自已有一個毛病,遇到煩心的事情總喜歡第一時間遷怒於人,自已的過錯也會認識到,但就是不想承認。
“性格決定成敗,這可能就是我現在還混成這樣的原因吧”賈語不禁自言自語起來。
來到公司,已經遲到了1小時,賈語偷偷摸摸的走向辦公區,第一眼就看過去舒然的工位,本想去道個歉,結果發現,竟然是空著的。
“經理今天沒來?”賈語文同時小周。
“沒看見啊,昨天你們不是去接待萬鑫了,是不是沒起來?”
“不會吧,我都能起來呢。”賈語有些疑惑。
“是啊,我從來沒見過鐵人缺勤的呢”小周也附和道。
賈語心不在焉的工作了一會,始終不時的望向舒然的工位,不知道為什麼,一種不安的思緒始終纏繞著他。
他走進茶水間,準備給自已來一大杯濃縮。
“我說賈語,你們昨晚發生什麼了嗎”前臺王敏突然湊了過來。
“怎麼了?”
“就是小帥啊,今天沒來上班,老闆和我都打了幾遍電話了”舒然年紀輕輕,一表人才,能說會道,又是單身,私下裡公司好幾位姑娘都叫他小帥。另一些人叫他鐵人,因為他工作起來是真的很卷,而且似乎從來沒請過假。
“不清楚,昨天我有事早點走了”那種巨大的不安感又強烈了幾分“不過他以前不管應酬到幾點,第二天都會來的,更別說失聯”賈語也故作好奇的說。
王敏突然湊近了,小聲說道“而且聽久歷說,散場之前小帥就不見了,說是上個洗手間,然後就。。。。”
賈語見王敏故作神秘的樣子,心裡咯噔一聲“然後就什麼?”
“就消失了唄”王敏睜著她的大眼睛,看著賈語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