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冽憂心忡忡的回到了防空洞,三兄弟見他心情不好,還以為他想到了什麼傷心的事。拍了拍他的肩膀,還送給他一顆撿到的糖。
他回到自已的房間,躺在了紙殼床上。
這已經成為了他的一種習慣,只要他回到聚居地就會立馬躺下。
珍惜那活著才能感受到的溫暖。
可現在,他的內心卻無比冰冷。食輪轉盤如附骨之蛆,不置自已於死地不罷休,過程中還要強制自已吃下噁心的東西。雖然這東西可以維持自已三天的生存需要。但陳冽寧可不要。
這種逼迫自已要麼死要麼受折磨的行為讓他崩潰。
可他無可奈何,除了深夜會在想念親人時流幾滴眼淚。他已經很少哭了。
更不會按照被操控著的走向,將自已置於死地。
他要活。
既然活著要承受這樣的苦難,那便承受吧,只要活著,總有機會解決的。
陳冽安慰自已。
並照常生存。
時間一天天過去,喪屍降臨已經兩個月。
這一天,聚居地的大家照慣例聚在一起討論分享自已尋找物資的時候的所見所聞。
有的說自已跟另外一個聚居地有過交流,那個聚居地個個餓得面黃肌瘦,見著人都想啃一口。自已好說歹說才讓他們放了自已走。
還有的說,自已登上了城中高樓,發現進城的道路已經被毀,遠遠的都瞭不見以前的路口在哪。
總之大家都在有一搭沒一搭的分享著自已獲取的資訊。八九個人聊的亂亂哄哄。還有別的倖存者同伴正在趕過來。
可直到第十一個人到來時候,
異變陡生。
眾人圍坐談論的地方,是一個有著長走廊的通道的盡頭。像是滴管形狀建築裡位於膠帽位置的地方。
當第十一個同伴遠遠走到約五十米的位置時。
圍坐在一起正在討論的十個人裡,突然,有人毫無徵兆的發生了變異。
一句話還沒說完,嘴裡就像是被東西堵住了口腔,發出嗬嗬聲。然後身形驟然膨脹撕裂、變綠,手上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彈出了黑色的利爪。瞬間揮向周圍同伴。
周圍人還在莫名的愣神,眨眼間就被摘了腦袋。
鮮血四濺,塗滿了房間。
還沒走過來的第十一位同伴,愣在原地,目眥欲裂,然後扭頭就跑。
邊跑邊大聲吼道:
“喪屍!喪屍啊!這裡進喪屍啦!”
“快跑啊!”
吼的撕心裂肺,聲音迴盪在防空洞內四處。
傳遞到了三兄弟和陳冽耳朵裡。
他們四個剛回來,因為沒有什麼收穫,就準備去跟大家聊聊天。
陳冽這段時間和三兄弟朝夕相處,慢慢的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
自已的存在感似乎越來越低了。
剛開始還以為是三兄弟跟自已相處熟了,對自已生存能力的進步看在眼裡,所以沒那麼關心了。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發現事情越來越不對,自已有時就站在他們旁邊,可他們還是要很仔細的找,才能在驀然間找到自已。
直到現在,自已甚至就站在他們眼皮子底下,他們也不會注意到自已。
就好像自已憑空消失了!
陳冽越來越覺得恐怖,自已唯一和他們的區別就是自已有食輪轉盤和自已吃了那噁心的珠子。
現在出現這種情況的唯一可能的原因,就是自已吃了那珠子,每隔三天,都必須吃下一顆……
他只覺得渾身無力,生存的意志被徹底打碎。
自已的存在感越來越低,那當存在感徹底消失的那一刻,自已……
他不敢想。
……
陳冽和三兄弟,向著聲音傳來的地方跑去,路上遇到了正在亡命奔逃的喊話同伴。
於是一同奔逃。
喊話的同伴喘的上氣不接下氣,向陳冽他們大概描述了剛才發生的事。
陳冽四人聽完,直覺寒毛倒豎。
連忙拉上喊話同伴向外奔逃。
一直出了防空洞跑到一處已經探查過的安全區幾人才氣喘吁吁的停下。
四處張望,確定沒有喪屍追過來後,幾人這才鬆了口氣。
冷靜下來的幾人當即開始討論,這到底是什麼情況,難道現在病毒已經進化成有潛伏期的了嗎?
不然怎麼會發生這樣突然變異的事!
一個上一秒還坐在一起好好說話的同伴,下一秒就變成奪人性命的喪屍,這是一種多麼恐怖的事情。
無異於在身邊埋了一顆地雷。
可現在人員稀少,又沒有專業人士,他們連病毒感染測試劑都做不出來。
面對未知的恐懼,大家都像是被澆了一盆冷水。
喪屍剛降臨時的恐怖復又襲來。
就這麼過了幾天,幾人坐不住了,陸陸續續出去開始探查訊息,順帶蒐集食物。
當初逃得匆忙,防空洞裡的物資和東西都沒拿。現在防空洞暫時還不敢回去,所以只能在外界找補一些。維持生存。
幾天下來,幾人結合從其他幾個聚居地得到的資訊。判斷、揣摩、推斷出了一個令人難以接受的結果。
當聚集的人口超過十人時,會隨機變異出一個人變成喪屍,毫無規律,毫無依據,甚至變異的會是靠近的第十一個人。而靠近的距離是,五十米。
這都是從外面發生的事情和目擊者的轉述裡推斷出來的。
而真正讓他們下定論的是,有個喪心病狂的聚居地居然未經驗證就直接派出十個人去往了別的聚居地,人口超過十人,距離近於五十米,瞬間發生了變異,直接造成了超過三十人的死亡或變異。
然後這個聚居地就被憤怒的倖存者們引過去一批喪屍,直接覆滅了。
倖存者本就稀少,這樣一次亂鬥無疑又讓人口數量雪上加霜。
人口變得更加珍貴,各個聚居地之間明顯變得互相警惕,關係惡劣了起來。
陳冽因為存在感越來越低,很多時候主動承擔了外出尋找食物的任務。甚至冒險回了幾趟防空洞,將三兄弟和自已的東西都搬了出來。至於喊話同伴的東西,因為太過深入防空洞,所以他主動放棄了。
自已沒有什麼行李,只有一張睡的凹陷下去了的紙殼床和一個快要壞掉的鬧鐘。
他沒拿自已這些天收穫的食物,因為自已沒法吃,這些東西基本上是一口未動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