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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恐慌

“我…我…”吳二狗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個老東西!都是你!如果不是你多嘴,吳野怎麼會知道當年的事?現在好了,吳寡婦死了,下一個是不是就輪到我們了?”

一個村民指著吳二狗的鼻子破口大罵。

“就是!都是你害的!”其他村民也紛紛指責起來。

吳二狗低著頭,任由村民們辱罵。

村長沉默了片刻,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怒火,對眾人說道:“好了!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我們現在要做的,是想辦法穩住吳野,弄清楚他到底想幹什麼!”

“村長,這還用問嗎?他肯定是會報仇的啊!”一個村民說道。

“就是啊!當年大家可都是參與了,誰都跑不掉。”另一個村民附和道。

“要不我們一起把吳野埋了,以絕後患。”有人高喊。

“都給我閉嘴!”

村長怒吼一聲,村民們頓時安靜下來。

“村長,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一個村民問道。

村長沉吟片刻,說道:“這樣,我們先派人去請湫水道長過來,如果他能把吳野帶走最好,不行的話,那隻能斬草除根了。”

“對!請湫水道長!”其他村民也紛紛附和。

村長又對吳二狗說道:“二狗,你這段時間就負責盯著吳野,看看他有什麼動靜,一旦發現他有什麼異常舉動,立刻回來報告!”

“我…我?”吳二狗指著自已的鼻子,有些猶豫。

“怎麼?你不願意?”村長眉頭一皺。

“不…不是…”吳二狗連忙擺手,“只是…只是…吳野他真的很乖,以前是我們的錯,能不能別殺他,大不了送走。”

“這件事輪不到你做主,你看好吳野就行了。”

村長丟下這句話,讓人去找湫水道長。

……

吳二狗回到家的時候,吳野正坐在院子裡,面前擺著一堆新鮮的水果。

客廳的桌子上和往日一樣,堆滿了水果,每天都會有好多猴子來送水果。

吳野身上還抱著布條,身上好幾處貼著膏藥,打斷的手臂也用木板固定。

“二狗叔,你回來啦。”吳野抬起頭,露出一個天真的笑容。

吳二狗看著眼前這個彷彿無憂無慮的少年,心裡五味雜陳。

“二狗叔,你怎麼了?”吳野看著吳二狗陰晴不定的臉色,有些疑惑地問道。

“沒……沒什麼。”吳二狗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你好好養傷。”

“二狗叔,村裡人都想要我死,是嗎?”吳野突然開口,語氣平靜得可怕。

吳二狗猛然抬頭,驚恐地看著吳野。

“阿野,大家是怕你,村長已經派人去找你師傅了,以後你跟著湫水道長學本事,會有大出息。”

吳野看向他反問:“害怕,就可以把我家人都燒死嗎?”

吳二狗突然跪下哀求:“阿野,看在叔養你五年的份上,放過大家吧,其實村裡大部分人都很善良的,大家對你當年的是害怕還有愧疚,所以不敢面對你。”

吳野上前扶起吳二狗:“二狗叔,我知道了,山裡的水果好吃,一起吃點吧。”

“唉。”吳二狗坐在旁邊,和他一起吃起來。

……

轉天中午,吳二狗的家被全村男人包圍,每一個人手上不是拿著鋤頭就是叉子,每一個都一副緊張、決絕的表情。

“砰!”的一聲巨響,吳二狗家的木門被一腳踹開,木屑和灰塵飛揚,嚇得吳二狗一個激靈,手裡的窩窩頭都掉在了地上。

村長帶著幾個膀大腰圓的漢子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個個手裡拿著農具,臉色猙獰得像要吃人。

吳二狗心裡咯噔一下,暗道不好,連忙賠著笑臉迎上去:“村長,您怎麼來了?”

“村長,你們這是……” 吳二狗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五大三粗的壯漢一把推倒在地,“老東西,少管閒事!”

吳二狗看到這一幕,就知道不好了,連忙爬起來,擋在吳野面前,哀求道:“村長,求求你們,放過阿野吧,他還是個孩子,當年的事,他還只是個嬰兒啊!”

“吳二狗,當年的事你也看著,吳野是什麼東西你不知道嗎?這五年在家裡,每天給你送好吃好喝的是什麼?那是人能做的到嗎。”

村長氣急敗壞的吼著,但眼裡有著深深的恐懼。

他轉頭看向吳二狗,語氣陰沉地說:“二狗,我告訴你,昨天我讓人去縣城找湫水道長,湫水道觀五年前就沒人了,現在早就荒廢了。

回來的時候,我們在縣城見到另一個算命先生,他說了吳野不死,村裡就會一直有人橫死,直到死絕!今天只能委屈他,去死了!”

吳二狗一聽,頓時臉色煞白,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就沒有對付的辦法嗎,他還只是孩子。”

村長一把抓住他的衣領,拉到面前小聲說:“能鎮壓吳野的只有他親人,但她親人已經被我們燒死,沒人鎮的住,難道你要為一個孩子,讓我們全村人死嗎?”

吳二狗如同洩氣的撲救,磕頭哀求道:“村長,求求您了,別殺阿野!我帶他走,我保證以後再也不回來,求您了!”

“滾開!”

旁邊一個壯漢一腳踹在吳二狗胸口,將他踹翻在地,罵罵咧咧地說,“那半仙說了,吳野不死,我們全都得死!你個老東西想害死全村人嗎?!”

吳二狗被踹得胸口發悶,一口鮮血湧上喉頭,但他顧不得疼痛,掙扎著想要爬起來,繼續哀求。

村長不耐煩地揮揮手,對身後的漢子們說:“別跟他廢話了,去,把吳野那小畜生給我抓出來!”

幾個漢子答應一聲,便氣勢洶洶地朝吳野的房間走去。

“放開我二狗叔!”

一個清脆的聲音突然響起,眾人循聲望去,只見吳野手裡握著一根木棍,站在門口,冷冷地看著他們。

手上的長棍,那是吳二狗見他喜歡戲劇中齊天大聖的金箍棒,在他五歲生日的時候給他做的玩具。

“阿野,快跑……”

吳二狗看到吳野出現,頓時又驚又喜,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卻被旁邊的漢子一腳踩住胸口,動彈不得。

兩名壯漢衝上去,吳野一隻右手抓著棍子劈過去。

一名壯漢只用手臂去擋,結果這力量出奇的大,右臂碰到棍子,直接被打斷手骨,痛的當場就摔倒在地,右手臂不敢再動分毫。

吳野還想再打,另一名壯漢已經衝上來,一腳踢中吳野的肚子,踹倒在地。

接著衝上去用膝蓋頂住吳野的胸口,一隻手按住他的右手,讓他無法揮舞棍子。

“小妖怪,你還敢動手!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壯漢一邊叫罵,一邊使勁的頂著,根本不是對一個六歲的孩子。

吳野目光冰冷地掃過眾人,忍著痛,頂著村長身上,語氣平靜得可怕:“因為你們害怕,燒死我全家,因為害怕,現在又要殺我,為了你們自已無知而生的恐懼,就需要我和我的家人生命來讓你們安心嗎?”

吳野的話語如同尖刀一般,刺痛了在場所有人的心,他們臉上都露出心虛和躲閃的神色。

但很快,這絲心虛便被憤怒和恐懼所取代,他們只能用更大的暴力來掩蓋自已內心的不安。

“少廢話!砍了他的頭。”

村長一聲令下,又有幾個漢子便一擁而上,將吳野雙手拉住,根本不管他左手前天被打骨折。

還有一個拿來一把斧頭,準備劈死吳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