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此刻是居高臨下，阿文的拳頭打空，腳也踢歪，抱著包子用拳頭胡亂捶擊他的腰部，始終用不上勁兒，也沒打到要害。包子膝蓋頂他的腹部，肘部痛打他的後頸，一看就是經常打架的。
江山從一側突然逼近，一拳打在包子眼睛上，這力道不能算輕，他痛得放開阿文，捂著眼睛。
包子是個打架的狠人，搞清楚狀況後又衝向江山。
“草泥馬，你們倆死定了。”
兩個人扭打在一起，旁邊圍觀的同學把整個樓梯道擠得水洩不通。阿文也加入進去，形成二打一的局面。
包子一腳踢向江山，卻被他抱住，反手一巴掌甩在包子臉上。阿文跑上來拖住他另一隻腳，包子直接坐到樓梯上。
阿文此時很生氣，抓住機會一拳轟向包子眼睛，卻不小心打到鼻樑上，鮮血從包子鼻孔冒出，阿文愣了愣不敢再打了。
江上卻是腳下一陣踢，完事兒示意阿文快跑。
倆人跑進教室，阿文後頸還有些疼，他拍拍江山的肩膀，滿臉興奮。
“兄弟，打架的技術有進步嘛。”
江山衝他笑笑，調侃著他。
包子是高一（1）班的。
這次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揍，心裡憋了一肚子火。
江山回到教室心裡隱隱有些不安，感覺包子不會善罷甘休，又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來報復，只能告誡阿文，最近幾天謹慎一點。
時間一晃又到了週末放假的時刻，江山在黑板上畫好座位調換示意圖，指揮著嘈雜的現場，大家都在緊鑼密鼓地搬座位，即將迎來新的同桌很多人心裡還是有些小期待的。
“蔡小曼幹嘛呢？趕緊動啊。”
見教室裡大部分人的座位都搬到指定的位置，然後離去了，蔡小曼還在那磨蹭，江山沒好氣地催促著。
“我還有點事，你先走吧。”
蔡小曼臉色一陣變換，猶豫了一下搪塞道。
“我要最後走鎖門的。”
“你把鑰匙留下我來鎖，週一我會提早過來開門的。”
“你有這麼好心？”
江山滿臉疑惑，直覺告訴他，這小丫頭肯定又想整什麼么蛾子。
“哎呀，班長大人日理萬機辛苦辛苦，我小小文娛委員替你分擔一點有什麼問題嗎？剛好我也要等人，你們先走吧。”
這還是小魔女第一次拍自己馬屁，聽著感覺還可以的。著急跟阿文一夥人去打球，然後趕末班車回家過週末，江山決定由她去了。
從自己最後一排的座位上拿起書包，他走到蔡小曼跟前。
“鑰匙別弄丟了，週一提前半小時來開門，不然你就玩完了！”
“知道啦，婆婆媽媽的，煩人！”
江山搭著阿文的肩膀朝籃球場走去，一名本該與蔡小曼對調座位的男生笑呵呵地走到她身邊，態度很熱情。
“小曼，是不是太重了不想搬，我來幫你，你看著就行。”
“停停停，你搬自己的就行。”
見男生就要動手，蔡小曼忙制止，轉身看了一眼在一旁等了半天的閨蜜彭沛，對方心領神會。
這個妹子留著短髮，不是穿緊身牛仔褲就是穿黑色皮褲，身材修長纖瘦，有一股社會你沛姐的味道，蔡小曼平時和她混在一起的時間最長。
彭沛調換後的座位就在最後一排江山旁邊，靠牆的位置，可以說是學渣的風水寶地。她自然不願意捨棄，不過經不住蔡小曼軟磨硬泡，還有她許諾的一隻迪士尼草莓熊公仔的誘惑，最終妥協了。
“你真的只是不想坐前面？”
彭沛一邊搬東西一邊試探蔡小曼，自己這個便宜閨蜜這次很反常，要知道新出的草莓熊公仔可不便宜。
“不然呢？除了一處僻靜的修仙之地，這個班裡還有什麼值得我留戀的嗎？”
蔡小曼說完自己都不好意思地笑了，什麼時候自己變得跟那傢伙一樣喜歡裝了？
“你們這麼做就不怕班長知道嗎？”
旁邊的男生顯然也看出了她們在私自調換位置，有些難以置信。
“班長算哪根蔥！我看他不爽很久了，是吧曼曼？”
蔡小曼有些不自然地笑笑，連忙表明立場。
“沛沛說的對，他算個毛線。”
彭沛不懷好意地看向男生，此時班裡就他們三人，顯然覺得他知道的太多了。
“你也罵一句班長，這樣我們就算一條船上的人了。”
男生聽的目瞪口呆，但最終還是臣服在社會女青年的威壓之下。
“江山不是好人……”
江山：“……”
……
次日清晨，朝陽明媚。
江山伸個懶腰正在刷牙，他感覺神清氣爽的，沒什麼比周末在家睡個好覺更愜意的了。
“白牙”蹲坐在地上一邊搖尾巴一邊看著少年，見少年伸出手招呼，它猛地跳起來，圍著少年跑了兩圈，然後兩隻前爪騰空去夠少年的手。
少年蹲下身，一隻手刷牙，另一隻手輕撫著白牙的腦袋，白牙忽然湊上前去舔少年的脖子，少年“咯咯”笑起來，任由它胡鬧。
少年拿起一把柴刀，朝著家門前一眼望不到頭的田埂和池塘走去，白牙靜靜跟在身後。
此時池塘邊柳葉青青，柳枝彎彎，四野裡碧草連天，像是畫家打翻了青色的顏料。春風拖拽著漫天的柳絮與陽光一起翩翩起舞，也掠過少年的臉龐，輕撫他細碎的黑髮。
江山感覺酥酥麻麻，暖意融融的。
他右手握著柴刀，輕快地走在池塘邊、田埂上，吹著悠揚的口哨。腳畔是及膝的篙草，他隨意揮動長刀。“窸窸窣窣”聲下，片片篙草應聲而落，整齊的刀口處冒出乳白色的汁液。
他並不在意，神情慵懶從容，哨聲百無聊賴。
遠遠瞧去，一件洗得發白的短袖、一條暗黃的深色長褲，在翠綠的篙草林間起起伏伏。與被風撩撥的篙草林漸漸融為一體，毫無違和感。
自由、乾淨……
他走到一片柳樹林旁，抬頭望樹梢，九點多鐘的陽光刺入垂頭晃腦的柳梢，迎著他清澈的目光，時而躲閃，時而雀躍，一如害羞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