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阮卿霧做交易的人是你。”璇凜琢語氣平淡，彷彿已經篤定了是他。
莫習：“是我”
“那我猜，應該不是上個月的集合副本吧？”
“是三月份的。”
“所以當時連沐笙離開，是去找你了……看來我是最後一個見到你的。”
莫習沒有說話，璇凜琢的神情太過平靜，他摸不準他現在的想法，但應該……氣炸了吧。
璇凜琢冷笑：“因為你覺得我會阻止你？”
果然
莫習道：“你的計劃失敗了不是嗎？”
璇凜琢愣怔了一下，“……你早就知道沒有效果？”
“我不知道，但我也不意外，道具沒有起效的原因其實很簡單，”莫習搖了搖頭，“因為這根本就不是病。”
璇凜琢怔住了，眼底湧現無盡的悲痛。
他知道莫習的意思，這不是病，只是某種東西帶來的副作用，就算暫時消除了也還是會復發，之後還要繼續用道具治療，如此反覆，跟吃藥沒有區別。
“既然你的計劃失敗了，那現在就按照我的計劃來。”
“什麼計劃？”
“給他們想要的，開心快樂最重要不是嗎？”
璇凜琢腦子遲鈍了兩秒，第一反應是覺得沒什麼問題，但是緊接著，他意識到了莫習第一句話的意思。
“給他們……想要的？”璇凜琢艱難地重複了一句。
想要的？
他們想要的是什麼？
是恢復記憶，是變成自己最討厭的樣子，是否定他們前十幾年來所有的努力嗎！
“你之前和埃卡勒見過面，這個也是他的決定嗎？”
“是，這是我們商議過後的決定。”
心口像壓著巨石一般，沉重席捲全身，璇凜琢半天說不出話來。
複雜的情緒籠罩住璇凜琢，一時間他甚至不知道該怎麼樣形容這種感覺，就像……
你為了曾經的承諾，堅持了十多年，小心翼翼，可是現在，曾經一起立下的承諾的夥伴，沒有和你商量或者也可能根本不在乎你的意見，就自己做了決定。
半晌過後，他才艱難道，“你知道顧彬笙對自己的記憶有多執著嗎？”
“……”
璇凜琢諷笑，眼眸閃爍著淚光，一字一頓道：“如果我早知道你現在會這麼想，我當初根本不會答應你們。”
“璇凜琢，沒有人會一成不變，我當初也覺得這是對顧彬笙好，可是現在我覺得這並不是解決之法。”
“……”璇凜琢咬緊了後槽牙，牽強地扯了扯嘴角，“好……”
下一秒，他揮拳打在莫習臉上，莫習往後踉蹌了兩下，突然被璇凜琢揪著衣領。
“我做的所有一切就是為了這個嗎！”
璇凜琢眸中盛滿怒氣，咬牙切齒道，“我拋棄了自己的親弟弟，拋棄了我最好的朋友！十多年我和你們守著同一個秘密！可到頭來我得到了什麼！”
莫習捱了一拳，面對盛怒的璇凜琢，也從容不迫道：“你也可以選擇殺了我，這樣承諾照樣可以繼續下去。”
“……”璇凜琢深呼吸著，因為剋制情緒而用力的雙手骨節泛白，低聲道：“你覺得我不會嗎？”
“我知道你不會”
“……”璇凜琢因為憤怒胸口劇烈起伏，雙手瞬間攥緊，怒視著莫習平淡的表情，咬咬牙，又緩緩鬆開手。
莫習整了整衣領，繼續說：“璇凜琢，你可以認為我是在仗著你會心軟，仗著你重感情，而有恃無恐。但無論未來會發生什麼，我不會後悔我今日做的決定。”
“好啊，既然話說到這個份，”璇凜琢放開他，語氣決絕，“無論以後你們有什麼計劃，都和我沒有關係了，我也不會再摻合你們任何事情。”
空間被劃開裂縫，璇凜琢毅然轉身離開。
半秒後，璇凜琢的直播畫面恢復了正常，但是觀眾們卻發現地點已經換了。
【什麼情況？畫面變黑之前，我還看到連沐笙死了，怎麼突然換地方了？】
【璇凜琢看起來有點難過欸】
【我只想知道連沐笙死沒死？那個棕色衣袍的人是來救阮卿霧的嗎？】
另一邊，連沐笙的分身傀儡因為本體受到傷害，倒在地上昏迷過去。
其他人不清楚什麼情況，但是江容青知道，抬腳就要往外跑，但一股無形的力量束縛住了他。
江容青第一反應就是去看阮卿霧，阮卿霧一臉無辜：“看我幹什麼？我可什麼都沒幹。”
江容青連忙去看其他人，發現其他人竟然也被困住了。
金潛忍不住罵髒話，“靠，這他媽什麼情況？”
花末羽：“老天，這也太刺激了吧。咱們是不是被人做局了？”
安瞳：“誒？璇律師呢？”
白羽寧：“他剛才出去了。”
【玩家連沐笙死亡，淘汰出局】
一道機械聲驟然響起，眾人一時愣在原地，其他人下意識看向顧彬笙，但顧彬笙只是驚訝了一瞬，眼中閃過茫然，很快又恢復了平淡的神色。
“他怎麼突然死了？”
顧彬笙剛說完這句話，連沐笙的屍體就消失不見了。
這下，所有人又看向江容青。
江容青：“……”
江容青不知道怎麼解釋，因為他也懵。
“哈”阮卿霧笑了一聲，幸災樂禍的意思溢於言表。
眾人又看向他。
阮卿霧攤手，“怎麼，不能笑嗎？”
眾人：“……”
忘了，這貨已經失去同情心了。
江容青又掙扎了一下，斷言道：“是弒序者。”
眾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眾人：靠，眼睛好累啊
“諸位，下午好。”
身著棕色衣袍的人出現在辦公室內，話音剛落，他不疾不徐地側過身，白皙的手掌虛按向流轉著藍色電光的水幕屏障。
剎那間，暗沉的光華自掌心蓬勃迸發，如同一柄無形利刃劈砍而出，水幕屏障轟然迸裂，化作萬千細碎水珠簌簌墜落。
阮卿霧踩著水緩步走到莫習身旁。
封墨沉瞬間明白：“這就是跟你交易的弒序者。”
莫習沒有看他，而是盯著顧彬笙，雖然帽簷遮住了他的視線，但是顧彬笙能感受到他的目光。
顧彬笙歪頭：“？”
莫習：“你比我想的要平靜。”
“嗯？”
“對你來說，連沐笙算什麼？”
顧彬笙有些懵，但乖乖回答：“朋友。”
“只是朋友？”
顧彬笙想了想，“……不然呢？”
“……”
莫習小聲吐槽，“真是廢物啊。”
【我靠，冷酷無情顧彬笙，可憐舔狗連沐笙。】
【我磕的cp算塌了嗎？】
江容青也忍不住問道：“你就沒有一絲難過嗎？”
“難過？”顧彬笙心想，難過倒不至於，就是有點疑惑連沐笙是怎麼死的，明明人上一秒還站在這裡呢。
莫習笑了一聲，“看來某人成了舔狗了。”
阮卿霧附耳輕語：“那是一縷執念，靈魂已經碎掉融入別的副本了。”
莫習眼底閃過訝異，思忖片刻，他看向江容青，“那請江容青先生跟我走一趟吧。”
話落，三人一起消失在眾人面前。
隨著三人消失，眾人身上的束縛也被解除。
花末羽懵逼：“什麼情況這是，他就是單純來帶走幾個人嗎？”
牧亦澤道：“不，他還殺了連沐笙。”
顧彬笙突然衝出辦公室，眾人愣了一下，緊跟其後。
一路跑到外面的走廊，眾人看見了倒在血泊中的連沐笙。
林清帆有點不放心地看了顧彬笙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