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生沒想到今晚的第一個客人竟然是個老太太，她頭髮稀鬆花白，一張枯黃老臉的就像凝固的蠟油，上面還有點點黑斑。
“你好，婆婆，請問有什麼需要嗎？”夏生故作鎮定的問。
老太太抬頭看了夏生一眼：“你是新來的吧，這麼年輕為什麼會選擇做這份工作呢？”
夏生不明所以，只得勉強笑道：“沒辦法，沒學歷沒技術只能幹這個。”
老太太不再多說什麼，要了洗髮水，毛巾，浴巾和一把剃刀。
夏生把四樣物品放在籃子裡遞給她：“婆婆，你需要的東西。”
猶豫了一下，他覺得這個老太太應該是這裡的一個老顧客，對浴場肯定很熟悉，於是問道：“婆婆啊，我今天剛來的，我想向你瞭解一下這裡的一些情況，方便我以後的工作，比如咱們的老闆是個怎樣的人呢？”
老太太又抬頭用她那渾濁的老眼瞥了夏生一眼：“這裡挺好的，只是你這麼年輕，實在不應該來這種地方工作，在這裡工作的員工都幹不長，但既然你也沒有選擇，那就安心先幹著吧。你說的老闆是指三尾小姐吧？她是一個很好的老闆，對待我們這些老顧客很好，有時候還會發一些優惠卷給我們，她還有個很愛乾淨的女兒叫花子，經常可以看到她在浴場捉弄顧客。”
她說著說著就笑了起來，顯然對三尾母女頗有好感。
都幹不長？
優惠券？
愛乾淨但喜歡捉弄顧客的花子？
夏生捕捉到了關鍵資訊。
這些話聽起來很普通，無非就是一個老顧客隨口對浴場以及浴場老闆的一些看法，但在夏生看來，說不定能成為接下來存活任務中的關鍵契機，畢竟這裡不是普通的浴場，是驚悚實況安排的直播地點，他不認為那麼神秘詭譎的直播平臺會給他安排一個普通的浴場工作。
老太太把200塊錢放在櫃檯上後，朝著更衣室走了兩步忽然停下，提醒道：“三尾小姐雖然人很好，不過她的經濟壓力很大，家庭的開銷都靠她一個人支撐著，所以她對錢很敏感，你第一天上班可千萬要小心，別把錢收少了，不然她會生氣的。”
收起桌上的200塊，夏生笑著道了聲謝，又回頭看了看那十條店規，他得出了一個結論，他從老太太這裡得到了一條隱藏店規，那就是不能收錯錢。
夏生不知道店規被觸犯會發生什麼事，但他隱隱感覺會發生不好的事。
信上說的妹妹殺死姐姐會不會和三尾雪禮有關呢？
可剛剛老太太只說她有一個女兒。
並沒有說她有一個妹妹。
算了。
先不想這個。
老老實實當一晚浴場員工吧。
希望就這樣平淡的熬到天亮。
夏生拿出手機，調到胸口視角，又把眼鏡上的彈幕聯結器開啟。
剛才夏生和老太太對話的過程中。
水友們已經發了很多訊息：
“擦！這聲音好像我上次半夜在路邊遇到的一個潑水飯的老太婆！”
“我還以為真的探靈主播呢，結果就是一個浴場的前臺？你不會還要兼職燒鍋爐吧？”
“主播人呢？讓我們看天花板？”
“主播，你個標題狗！”
......
......
夏生把切換到胸口視角以後，直播間立馬又重新整理了幾條新彈幕：
“恨妹不是穹：主播請你把攝像頭反轉回來，我們是來看你探靈的嗎？我們都是衝著你這張帥到慘無人道的臉來的！”
“魔都第一深情：我是妹子，我贊同樓上的話，直播間不會就我們兩個顏粉吧？”
“殭屍哪有那麼帥：主播，聽說日本的浴場男服務員也是可以進女浴池檢查的，帶我們進去漲漲見識唄！”
“鎮守一方：兄弟們！雙擊螢幕給主播免費上上香，讓他帶我們去女浴池開開眼界！”
“我和勞拉鎖死：支援！”
“苗疆最後的希望：主播你這是在哪啊？感覺陰氣挺重的。”
“恨妹不是穹：浴場都有小姐姐泡澡的呀，陰氣能不重嗎[手動狗頭]”
......
水友們還是那麼皮，不過那個叫“苗疆最後的希望”發的彈幕夏生特別留意了。
換做以前，他不會在意這種彈幕，可自從親眼在淨山療養院見到了驚悚實況羊頭人身的管理員以後，他心裡愈發對玄學感到敬畏。
夏生笑了笑：“好，帶你們去看看，不過現在女浴池就剛才那個老太太一個人，還有，我要向你們說明一件事，我並不是這裡的員工，我只是故意潛入進來來探索這裡的探靈主播。”
夏生走進右邊的女浴池，他這麼做一是為了滿足水友們的好奇心，二是因為檢查浴池本身就是他的工作，不然他怎麼知道誰有沒有違反店規。
女浴池很大，中間是一個可以供很多人一起泡澡的大池子，左右兩邊則是十幾二個浴缸大小的單人小池子，周圍還排列著一排洗頭的機器。
今晚的第一個客人，那個老太太此刻正坐在洗頭機前洗頭，夏生從她邊上走過，視線掃過她的背，沒有發現有紋身。
夏生忽然皺眉，每個來這裡泡澡的顧客都是提前在更衣室就換好浴巾的。
那麼我怎麼確定他們身上有沒有紋身呢？
萬一他們的紋身紋在裹浴巾的部分上怎麼辦？
扒開浴巾檢查？
男的還好說。
女的怎麼弄？
夏生想那條店規應該是指不允許把紋身露在浴巾以外，可以看得到的地方。
什麼奇葩店規。
怪不得這婆婆說來這裡的員工都幹不長。
夏生沒有去管那些沒能看到美女而嘆息的水友們，回到收銀臺他問：“苗疆兄弟，你之前說這裡陰氣很重，你是怎麼看出來的？我為什麼沒有感覺到呢。”
“苗疆最後的希望”說：“要說住宅風水這些我就是一個門外漢，比不上他們那些專業的，但要說蠱，除了我奶奶沒有人比我更懂，我也是從門口那倆魚缸裡的鯉魚蠱看出來這地方陰氣很重的，不然不會在大門口放這種東西，我猜著沒錯的話放的還是陰陽雙魚蠱。”
直播間水友們看他說的這麼玄乎，紛紛調侃起來：
“恨妹不是穹：這位蠱師兄弟，我想問你們苗疆人真會煉蠱嗎？如果有的話麻煩幫煉個情蠱郵過來，我喜歡的女生她不喜歡我，我很難受。”
“我和勞拉鎖死：樓上的，結合你的ID和你的言論，我的評價是我們天涯不見海角見。”
“殭屍哪有那麼帥：什麼蠱啊，你不會是來直播間推銷乖乖水的吧？”
“鎮守一方：你們在說什麼？我一個純情少男表示根本聽不懂啊！”
“苗疆最後的希望：情蠱屬於害人的陰蠱，我們苗疆蠱師一般不煉，都是南洋那邊一些搞邪門歪道的人喜歡整這種。”
夏生倒不覺得蠱師是個騙子，從他的發言來看很冷靜，說不定真的是來自苗疆的隱藏大佬。
苗疆擅長巫蠱之術在華夏流傳已久，夏生作為緊挨苗疆的川蜀人，他自然也有聽說過，他當即帶著請教的口吻道：“蠱師，你說的這陰陽雙魚蠱是幹嘛用的？”
蠱師說：“距離有點遠，我還不能完全確定，你走到那魚缸面前我看看裡面的鯉魚。”
“好。”夏生朝著大門口的魚缸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