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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兩位公主

三人兩馬,在大路上疾馳。行到一處竹林,對面有另一隊人馬迎面而來。少年和阿木汗這時候倒是大度的很,主動勒住馬,靠邊讓行。

少女好奇的檢視,發現對面的隊伍頗長,前後是各十來人的護衛隊,各個金裝鐵甲威風凜凜,中間則是一輛馬車,車轎上插著紋有鳳凰圖案的旗子,自帶一股威儀感。

馬車從這三人身邊經過的時候,轎簾被掀開了一角,裡面探出一雙女子的纖纖玉手,向三人探看。

“停!”車轎裡一把悅耳高細的女聲響起,車隊立刻就停止了前進。一個妙齡女子在侍女的攙扶下緩緩步下馬車,後面跟著一個八九歲大小的小女娃也蹦蹦跳跳的下了車,兩張面孔四隻眼睛都喜笑顏開地望著少年。小女娃語帶驚喜的叫到:“瑞哥哥瑞哥哥!”

妙齡女子用團扇稍微遮掩了一下自已唇邊的笑意,略帶嗔怪地說道:“殿下怎麼看見我們的車馬,也不打聲招呼?要不是我掀開簾子看了一眼,莫不是這一回就要錯過了。”

軒轅瑞大剌剌地笑了笑,卻並不回應女子的嬌嗔責怪。只是對著她們說:“日已西斜,我看兩位公主也不似向著行宮的方向行進,難不成這個時辰了,還要上山上去閒逛嗎?”

妙齡公主還未及答話,這小女娃公主便搶著說:“瑞哥哥,我們可不是無聊來閒逛的。昨夜天機閣已經給各國派了信。所以我王兄今日一早,便讓王姐和我在這北神山上尋找一位貴人!聽說也不光我們,各國都在尋這位貴人呢!瑞哥哥你竟不知道?你竟然不是也在這裡尋人?”

軒轅瑞想自已昨夜和阿木汗避開旁人,一夜未回行宮,故而沒有及時得知天機閣的訊息。他好奇的問:“我那你們要尋的這位貴人,是何許人?各國又為何要尋他?”

小女娃帶著滿臉的稚氣,像個小大人一樣微皺著眉,繼續答道:“王兄他只說要我們找,卻又沒告訴我們這貴人的年齡樣貌,姓甚名誰,是男是女,自然也沒告訴我們尋他的緣由。所以我們也只能亂碰運氣呢。”

“這聽著倒是新鮮!那你們真遇見了他,又怎麼知道他就是你王兄和天機閣要尋的人呢?”

小女娃公主雙手一叉腰,仰著頭自豪地說:“瑞哥哥,你可不要小瞧了我們。你忘了,每年來拜山的皇親貴胄和官員們,都有登記在冊的名錄,這名錄每年還要昭告給天地,以求神明降福。我王姐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她見過一次的人,聽過一次的姓名,就連讀過一遍的書,都必不會忘記。今年的名錄,我們已經看了一遍,和去年的相比並沒有變化,這些人我們去年來拜山的時候也都曾有過一面之緣,反而是那些侍衛婢女雜役馬伕暗衛什麼的,確實不敢說各個都見過。但這些人大多在山腳下各國的行宮裡當差,不會上山來。跟著各國王上和皇親上得了山來的婢女侍衛也都有品級出身和來歷,大多應該也是見過的,這些人一般也不會單獨行動。再說這貴人想必不至於是侍衛婢女打扮吧?更不可能是某一國的暗衛了。普通百姓更不必提,這段時間是不許來拜的。這北山又不是中山,平素並沒什麼人,所以我們只要見到獨自一人的生面孔,上去多問幾句,再查一查,自然有分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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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小女娃小小的年紀竟然邏輯縝密,侃侃而談,這一番推論,毫無破綻,但太過複雜,把馬上的少女聽得是雲裡霧裡。

少女正皺起眉頭,努力琢磨——當然也琢磨不明白——小女娃的話,卻不知此時,妙齡公主正仔仔細細的打量起自已。

只聽妙齡公主突然問道:“敢問瑞殿下,你這親從馬背上的這位姑娘,是哪一位呢?之前在你身邊倒似從未見過。怎麼把臉弄得跟個花臉泥貓似的。”

軒轅瑞此時心裡倒是對這小狸貓更多了些興趣——獨自一人,又不似七國任何一國的百姓——她莫不就是各國在找的貴人吧!但這貴人有點傻的樣子。不知道天機閣讓各國找這樣一個傻子所為何事?恐怕只有回了行宮,問了人才能知道了。狡獪如他,輕鬆自然地笑著答道:“她是我的一個婢女,剛才在泥潭裡摔了一跤,我因為急著趕路,便沒讓她清理乾淨就上路了。”

軒轅瑞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說著明顯的謊話。少女聽到此處,其他都沒有明白,只明白自已並不是他的婢女,覺得這個美少年雖然長得好看,但笨嘴拙舌的,怎麼連這麼簡單的事情都能說錯,不禁躍躍欲試地想要告訴大家這個事實。身後的武僕似有察覺,悄聲在她耳邊警告道:“莫要多言!”接著一隻手已經摸著劍柄,威脅似的頂在她的腰眼處,似乎在告訴她,你要是敢多嘴,我就一劍斃了你。

也許是一種天性的本能,少女對於生命安全的警惕遠遠高於其它,她被人威脅倒也不生氣,只是乖乖的閉了嘴。

只聽這時妙齡公主繼續說道:“殿下此前來拜山,倒未見過帶著婢女。敢問這婢女,姓甚名誰?”

軒轅瑞眼睛都不眨一下,笑著答道:“她叫阿狸。至於出身嘛,我這個人隨意慣了,平時對這些細微末節的小事本就並不在意,王兄將她和一眾其他婢女賞賜給我的時候,我也沒有去打聽。”

公主聽罷,眼珠一轉,接著說:“你這婢女的衣著髮髻倒有些特別,這臉上也太髒了。我這裡有些清水,殿下不如讓她洗一洗乾淨,你們再走不遲。否則讓人看見,不成體統。”

軒轅瑞笑容滿面地婉拒道:“我們還要趕緊回行宮。公主的水還是自已留著喝吧。我這奴婢平時邋邋遢遢慣了。這一點泥不算什麼。” 說完,軒轅瑞拉一下韁繩,準備驅馬告辭。卻發現公主暗暗擺擺手,示意衛隊,對三人加以圍攏阻攔,雖然還不至於劍拔弩張,但想要不經對方應允就告辭,怕也是不容易。

公主知道自已此刻有絕對的人數優勢,但既不想輕易放行,也不想就此撕破臉,正在躊躇之際,突然聽到這個叫阿狸的“婢女”在馬上斬釘截鐵地朗聲說:“我要洗臉!”

“我要洗臉!”,阿狸加重語氣又說了一次。

瑞好像一時被這情形堵得沒了聲音,阿木汗也好像愣在了當場,誰都沒再阻攔。阿狸看也不他倆的表情,迅速跳下馬,往妙齡公主這邊走來。

妙齡公主不禁莞爾一笑。立刻指揮著侍從拿來清水。

阿狸用侍從端過來的水盆裡的清水,仔仔細細地將臉洗乾淨。妙齡公主又遞過來一條絲帕給她擦臉,在阿狸擦臉之際,妙齡公主 已經將她的樣貌端詳清楚,描繪在了心裡。

阿狸洗完臉,也不懂得該對公主道聲謝,轉身又乖乖的回到阿木汗的馬前。阿狸不知是不是這美少年和這武僕對她兀自下馬去洗臉這件事很不高興,只覺得他們使勁盯著自已的臉看,叫瑞的這個少年更是表情變得前所未有的嚴肅起來,彷彿要用眼睛把她生吞進肚子裡。

大家都不再多言,阿狸在瑞和阿木汗異常奇異目光的注視下,被阿木汗扶著重新跨上馬背。

三人在馬上一坐穩,瑞就向著兩位公主道了一聲,“告辭!”,然後執起馬鞭,在馬臀上狠狠抽了一下,催馬而去。

妙齡公主這時候立刻喚來筆紙,將阿狸的樣貌惟妙惟肖地繪製了下來,又附了幾行字,交給一名護衛,讓他快馬加鞭的遞送回去。

此事一了,一大一小兩位公主回到馬車上。小公主像個小大人似的若有所思地問道:“王姐,剛才那個泥臉的姐姐就是我們要找的貴人嗎?”

妙齡公主微微一笑,點點頭,答道:“我猜她是。就算錯猜,也不能錯放。”

小公主繼續問:“那她被瑞哥哥先帶走了怎麼辦?”

妙齡公主又笑了笑,摸摸小公主的頭,安慰她道:“放心。只要我們知道她是何人,身在何處。總會有辦法把人請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