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57章 情難自禁

阿狸做了一個奇怪的夢,說是夢,她卻覺得十分真實——

密林之中,她不停奔跑,後面有人在追趕她。突然在前方紫宵出現了,伸手向旁邊一指,她立刻就向紫宵所指的方向奔去。紫宵不停出現在前方,每次都指導她前進的路,終於她來到一處懸崖,前方是萬丈峭壁,紫宵站在懸崖邊,指著崖下,對她說:“你這鐲子上面的這個金墜子你看到了吧?你把鐲子拿下來丟擲去試試……只要你能以一定初始速度穿過這光波,你就能到達任何你想要到達的時間……這個裝置是透過讀取你的腦電波來控制的……但如果你自已也不確定時間地點,那麼你可能會落在任意一處……如果是那樣,我只能說,冥冥中自有天意……”

這時阿狸猛的一哆嗦,睜開眼睛,醒了。她不自覺的摸著自已手上的鐲子,和鐲子下面的金墜子,突然就回憶起了自已從霄雲殿後山的峭壁上跳下去的情景。可是為什麼要跳?跳完後又發生了什麼?她卻還是完全不記得,只記得當時跳崖時自已腦海中一個強烈的念頭——遇到軒轅歷,嫁給他。

歷王感覺到懷裡的阿狸猛然動了一下,也被弄醒了,但他睏意未去,不想睜開眼睛,暗夜裡的一片寂靜中,他聽到阿狸在他耳邊輕聲說:“阿歷,我剛才突然知道了。原來我來到這裡,就是為了遇見你。”

歷王咧嘴笑了一下,依舊閉著眼,但阿狸的這句話他聽得十分清楚,他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又將她摟緊了些,迷迷糊糊對她說:“否則,你還想遇到誰?”

阿狸羞怯的笑,突然伸出雙手,緊緊回摟住了軒轅歷,“沒有誰了。我心裡只有你,我想每天都能這樣擁著你睡覺,以後一輩子和你在一起……”。

歷王聽著,唇邊的笑意更深,他終於睜開了眼睛,低頭對上阿狸的雙眼,對她說:“就算有一天你想離開我,我也不會允許。”

阿狸此時想不到更多的深意,心中只有蜜一樣的甜美滋味兒。

歷王很快又睡沉了。阿狸卻想著心事,她已經在行宮裡住了一個來月了。歷王在準備上山祭祀的諸多事宜。雖然只是拜山,卻非常忙碌。如果不是此刻此地她沒有相應的冠服,原本她也是可以跟他一起去拜山的。可如今,她只能乖乖待在行宮中,日日等他忙活完別的事情,才能與他相見。不過這神山她一點兒也不稀罕,她只是想一直賴在歷的身邊,一時一刻也不想和他分開。

懷著這些小女兒的嬌羞心思,阿狸也漸漸又睡著了。這一次她做了一個甜美的夢。她夢見歷王和她走在一片廣闊的草原上,她問他:“要是我們在這裡設一座氈帳,再養幾十只牛羊,天地間只有你和我,就這麼平淡的過日子,你可會願意?”,歷王想了想,回答她:“我會——如果是和你一起的話……”

再次醒來,睜開眼睛,阿狸的眼角垂著晶瑩的淚滴,歷王沒有吵醒他,已經早早起身離去,此刻身邊人去榻空。她不明白為什麼,明明是一個美夢,自已卻如此傷心?她覺得好像忘記了什麼重要的東西,可是一想到阿歷,心中又被甜蜜塞滿,再也不想去刻意回憶任何傷心的事情了。

********

森格一直獨自在天機閣,因為怕行宮中眾人懼怕,阿狸壓根兒就沒讓它到行宮裡來。這些日子她時不時上天機閣去看它,見天機閣中的道士們倒是和森格相處得很不錯,心中暗想,要是以後乾脆就把森格留在清陽山,是不是反而是對它最好的安排?

這一日,阿狸騎著馬,被護衛們簇擁著正往北山的天機閣上來,恰巧碰到秦禹和阿松也騎著馬剛從天機閣下來——原來他倆去天機閣找阿狸,卻連天機閣的大門都沒能進,老閣主剛剛仙去了,按照規矩,閉門謝客十日,道人只通報了老閣主的情況,卻不告訴他們阿狸在不在。正在他倆發愁去哪裡找阿狸的時候,卻沒想到下山途中就偶遇了。

阿狸心中默默為老閣主度唸了一番,自已自然也不用上去了。一行人又往山下走。

見到義兄和阿松哥,阿狸自然開心,趕緊把自已遇到了歷王,知道了自已是南宮酈,也是歷王王后這件事告訴了他們。讓阿狸意外的是,她說完這個天大的訊息,卻看被告知的兩個人神情似乎都不太意外……

秦禹有話要對阿狸說,幾次想開口,都因為侍衛在側對他們一路猛盯而未能如願,阿狸看秦禹臉色,自然也明白他意圖。一行人到了一處平坦地,正好時至正午,阿狸藉故走累了要歇歇,勒馬而停,原地休息。天寒地凍,她吩咐侍衛們去拾柴架兩個火堆兒,她和秦禹阿松圍坐在一堆兒,侍衛們圍著另一堆兒。

阿狸阿松一邊烤著手,一邊聽秦禹開口道:“阿狸,你既然已經知道自已的父王是辰王,那你可知兩個多月前辰王崩逝了?”

阿狸並不知道,睜大了眼睛。但聽到自已這位“父王”去世的訊息,她只覺得有些惋惜,心底卻完全沒有兒女失去父母那種悲痛之情。她想著自已要是沒失憶就好了,如今連親生的父母兄弟都一點兒也不記得了……

秦禹看阿狸一臉驚訝,也看出她並不知情,繼續道:“你王兄——就是辰王南宮楚容,也在清陽山,你應該找機會見一見他,也去悼念一下自已的父王。”

阿狸喃喃道:“若真是父親已經崩逝,那我自然是應該去見見哥哥的,他在哪裡,我應該如何尋他?”

秦禹謹慎的先觀察了一下不遠處侍衛們的動靜,發現幾個侍衛也都在烤火兒聊天,才放心的小聲說:“你若是真想見他,我便幫你們安排。明日午時頭,你只需甩開侍衛,到行宮的馬廄處,自然有人會和你接頭,屆時你只需跟著他走便可。”

阿狸點點頭,天真的笑著說:“不用那麼麻煩,我今晚和阿歷說一下,讓他送我去便是了。”

秦禹皺了皺眉,勸阻阿狸道:“萬萬不可。我勸你最好不要讓歷王知曉此事,否則便是節外生枝。”

阿狸疑惑不解的看了看秦禹,並未答話,心裡只是覺得對阿歷不應該這樣的事情也要瞞著他。阿松又觀察了一眼旁邊侍衛,繼而幫著秦禹解釋道:“阿狸,我看你對這個歷王也要多個心思,你父王崩逝這樣大的事他都沒有告訴你,可見一斑。我實話告訴你,據我們得到的訊息,歷國和辰國最近並不如表面看到的那樣和睦,兩國十年前盟約即將廢止,以後兩國關係只會更差,不會更好。你錯過這次機會,以後再想見到親人恐怕不易。”

阿狸想了想阿松秦禹的話,默默點了點頭,卻也還是有些猶豫。看到她這個表情,秦禹繼續說:“不瞞義妹,辰王楚容和我有些私交,這些年,辰國與紀國之間的海上貿易,都是我在幫他安排處理。此次要見你也是辰王囑託於我,我有很多事情還要仰仗辰王,不便得罪他。但你若是實在不便,明日便來告知於我,我自然去回絕了他就是了。”

阿狸說:“義兄,你不必多說了。無論我記不記得起父親和兄長,他們都是我的親人,既然如今親人隕歿,於情於理我都應該有所表示,更何況,這又關係到商隊利益。 那我明日便去馬廄,等著你的人來找我……”

三人起身作別,各自離去。

是夜,阿狸用膳時神思不定,歷王看在眼裡不免關心,問她怎麼了?

阿狸十分想開口告訴阿歷她第二天的安排,但想想義兄和阿松的話,終於還是沒有說出來。歷王眯起眼睛,只是沉思,也不再多問。

兩人入寢以後,歷王習慣性的摟緊阿狸睡覺,阿狸終於忍不住,半遮半掩得對歷王說:“阿歷,我明日午間要出門一趟,不會帶侍衛,但你先不要問我要去哪裡,等我明晚回了行宮,一定告訴你實情,好不好?”

阿狸聽歷王語氣十分柔和,撫著她的背對她說:“我何時阻止過你出門了?只是顧念到你的安全,才派侍衛保護你。你明日要去哪裡?不如今日就告知於我,我必不會阻攔你。”

阿狸一聽,十分開心,想了想,明日告訴他和今日告訴他,又有什麼區別?抬起臉,笑眯著一彎明月般的眼睛望著歷王對他說:“我今日見到了我義兄,他說我父王崩逝,我王兄想要見一見我,約我明日去相見。我……我雖然不記得我父王和王兄了,但他們畢竟是我的親人,我也覺得應該去見一見親人,表達一下哀悼。”

阿狸感覺歷王的手僵在她背後,即便暗夜漆黑,也能看到他眼睛微微眯了起來,眼底出現兩點寒光,一閃而過,阿狸倏地遍體生寒,打了個冷顫,笑容也垮了下來,嘴角下撇,眨巴眨巴大眼睛,可憐兮兮的看著突然臉色一變的阿歷,這樣的阿歷她還是頭一次見,總覺得和前面她所認識的阿歷變成了兩個人。

歷王迅速調整了表情,一臉溫和的對阿狸說:“你父王崩逝,確實你該去見一見你王兄,明日你便去吧,我把侍衛撤了便是。你又是何時見到你義兄的?”

阿狸看到阿歷“恢復如常”,又開心得笑眯起眼睛,“我今日想去天機閣看看森格,結果路上遇到了義兄和阿松哥上山去找我。”

歷王繼續溫和地說:“你義兄倒是不普通,不僅結交了紀王祁王,如今辰王那裡也說得上話。”

阿狸聽到歷王誇義兄,得意洋洋地告訴他:“那當然!我義兄有雄才大略,天下事無所不知無所不曉,他下棋更是厲害!聽說各國的棋待詔都想和他對弈。辰王把辰國的商貿交給了我義兄的商隊,自然我義兄和他是能說上話的。”

這又是一個十分有用的資訊。歷王此刻倒是真想拉攏見識見識這位百曉門的門主了。“你這義兄倒是人才,不如擇日你讓他來行宮做客,齋戒期間雖不能飲宴,但下棋飲茶還是可以的。既然是你義兄,又來了清陽山,自然我也應該感謝他照拂了你那麼久。”

阿狸笑得裂開了嘴,她緊緊抱住阿歷,像只小狸貓一樣用臉在他胸膛上蹭了蹭,又在他臉頰上很響的親了一下,說,“阿歷,你對我這麼好……可惜我除了一顆心,什麼都沒有,不知道該怎麼回報你。”

歷王心頭湧上一絲柔情,幾縷擔憂,他越來越擔心要是有一天阿狸完全恢復了記憶,她會怎麼樣?是否那時,這一個月耳鬢廝磨兩情相惜的相處能替代掉曾經所有的不快和不堪?同時,面對阿狸異常神秘的背景身世和格外複雜的情感經歷,他又是否能一如今日般相信和愛惜她?因為幼時的種種傷痛,歷王早就學會要將自已的心保護好,如今他還是不能完全放下對阿狸的所有猜忌,但這麼多年以來,她卻是唯一一個能在他這銅牆鐵壁的心上鑿出一個缺口的人,這一個缺口不大,但卻讓暗無天日,漆黑一團的心匣裡突然出現一束光,耀眼的光束照進他心底最暗的角落,在那裡有什麼東西破土而出,慢慢萌芽,開出一朵嬌嫩的小花,因為太過難得,他也在小心的呵護,生怕這花朵突然就枯萎凋落……

阿狸聽著歷王起伏的心跳,感受到他異常的沉默,又揚起臉,看到他緊鎖著眉頭,不明白為什麼?但她一點兒也不想見到自已心愛的人愁眉苦臉,她伸出手摸上他的臉,用力把他眉頭間的皺褶抹平,“阿歷,你在想什麼?為什麼突然不高興呢?”

歷王回過神來,抓住她在他臉上亂摸的手,放在唇間,一邊親吻她的手指手背,一邊說,“阿狸,我想要你給我生一個兒子。”

阿狸輕輕解掉自已的衣物,感受自已的身體在他的撫摸親吻下輕顫,聲音像是充滿了魔力般在他耳畔說:“阿歷……我會生一個和你一模一樣的寶寶……”

無錯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