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你這是要到人家家裡去打劫嗎?”
謝依然吐槽。
李樹青搖頭,收回卷軸:“拿到了才能說竊得,沒拿到可以緩和。”
謝依然:?
“你這卷軸裡的,保真嗎?”
“我也不知道。”
“為什麼?”
“路過一個刀疤頭的地攤,我說他這個是假的,他直接氣的跳腳塞我懷裡。”
這是什麼砍價新方式嗎?也只有他這種人才敢去那麼做了罷。
“那你還真信啊?”
“是啊,所以我來了,就當耍耍。”李樹青話到最後,看向某處翠綠山巒的野路。
為什麼說是野路?
光是站在它外面看著,裡頭就樹木並深、一片漆黑,這種地方不是聚氣成瘴就是生得物毒。
不得不說,他膽子不錯。
“你沒有得到允許,也能來人家地盤,你進得去嗎?”
李樹青沒有回答,只是讓她閉嘴,悄身走到小路面前。
他撩起袖子露出一圈絲鐲子,轉動它,整個身量都變成了小男孩的體格。
輕輕揮手,天空化出一些小鳥。
待小鳥各處紛飛去,李樹青自已停上一會兒,才走入小路之中。
他走了幾步,路兩旁是枝叢密灌、透不來半點風,再去到深處些的境地,已經見不著一點光亮,給人只感覺灰撲濛霧一片。
突然,謝依然看見一邊的枝葉亮了起來,其中探生了一個花苞樣的東西,那花苞伸展開來,裡面冒出一隻像眼珠樣的籽株。
這顆籽株開始轉來轉去,慢慢的,一大片亮悠起來,伸延出一顆又一顆的‘眼睛’,有大有小,都舒展著枝椏來盯住這個氣息古怪、來路不明的小孩。
突然,寒光一晃。
一把大長刀宰到李樹青身前,李樹青往後連退幾步加躲閃才避了過去,挨不過那刀大就算了,它還會自已打彎回來,一時間避無可避的小男孩現場表演蹬腿後空翻上樹,抓在樹顛不撒手。
長刀迴旋去,被它的主人牢牢控住柄手,前置在腰側。
抬首道:“這裡沒有寶藏,哪兒來的回哪兒去!”
她母親都不知和對頭的疤老頭說了多少遍,別為了經濟發展旅遊業就這麼搞,每次那些外人來都是要找錯地,專往她們這邊跑。
每天都有幾個貪心不愛死的人。
女人一個起跳,用毫不溫柔的手勁把李樹青從樹上薅了下來,一腳踩住他的脊背,用了五成足的力氣讓他趴在地上不得動彈,抬手變幻了一群發光的鳳蛾子把這個調皮的小東西送出了境內。
“這就是你說的‘緩和’?”
謝依然傻眼了。
她竟然沒有想處決他的意思。
“只要不暴露他們真正的情況,這裡的居民是不會選擇滅口的,如果真的有人進去了,那麼他的靈魂也別想竄出去。”
“這裡的人討厭背叛與侵擾。”
李樹青拍拍身上的塵土,走回河邊。
在他靠岸時,之前用過的竹筏又出現了。
划船這次到對面。
“如果你拿到了,會怎樣?”
“…”
靠岸後,水灘上突然出現一群腰間別著竹簍的女人,瞧著都很年輕,她們挽緊褲腿,束起寬袖,正在河裡摸螺絲。
李樹青扮相上,很像她們的服飾衣著。
那群女人盯住李樹青,眼底放光,玩味大起。
“聽她說,我們這兒的一個小娃娃到處亂跑,跑人家地境上去了。”一個垂披著長髮,兩邊掛著鮮豔長流蘇的纖瘦少女,眼尾上挑,正看著不請自來的小東西。
笑起來的樣子讓謝依然想到蠍子。
她打量著渡河而來的李樹青。
因為還沒搞清楚對方的目的,雙方都沒有要急著出手的意思。
她們其中看起來最小的一個姑娘,扎著高馬尾,眼角像抹了黑鍋灰,她似是想了一番十分把握,指著李樹青言語肯定,“你好眼生,不是我們那裡小娃娃嘛!”
“三妹,小妹,別說話了,等會兒要漲水了。”
李樹青點頭,坐到岸邊的大石頭上,就靜靜看她們做活。
謝依然看見,李樹青的頭髮在慢慢變長,最後垂到她這裡來。
他對著流水照出自已的倒影,眼尾慢慢上挑,眼睛大一些。
對自已稍微調整一下下,算像個小姑娘了。
“你這是現場整的,不怕她們看出來啊?”
“已經看出來了,都盯著我的呢。”李樹青十分鎮定,言語裡沒有半點慌張。
謝依然順著男人的話,看向她們。
一個個的,面色頗有些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