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那個男孩消失了,他的紅繩卻套在謝依然的手腕。
謝依然把紅繩解開,繩子又跑回到她的手上。
這時,有人拍了她的肩,轉頭看去,是剛才那個在窗邊的男孩,此刻正坐在謝依然的鄰桌。
男孩從抽屜裡取出一包爆米花和一個彩色紙盒。
紙盒開啟,驚聲尖叫地直衝腦門,可能讓人昇天。
是她之前做的尖叫糖豆。
他把它們推到二人桌子並列的三八線的位置。
“你?”
“一起吃。”
“你認錯人了,還有,可不可以把它解開。”
男孩情緒穩定地點頭,“我沒認錯,不可能認錯,很好看啊,你不喜歡嗎?”
“不是我本來的東西,再好看也和我無關。”謝依然再度把紅繩取下放到男孩的手裡。
“它就是你的,我送你的,心裡很願意很願意,請你收下吧,再不喜歡也別丟掉。”男孩搖頭。
紅繩再度到了她手裡。
“你吃不慣學校的飯,這是我特意向我家廚師取經回來親手做的。”
男孩打了個響指,零食消失,書桌上出現一個大提箱。
“我是怎麼在這的?”謝依然伸手到褲兜裡確認她剛才撿的東西還在才問他。
男孩語氣平靜地回答道:“留在這裡久一點,會出去的”。
謝依然沒有理會,她的腦中正在彈送資訊碼。
〖通道連結中〗
〖能量條補格1%…10%〗
然後就定格在這裡,不走了。
“我們做個交易,或者,賭約也行。”旁邊男孩站起身來看著謝依然。
謝依然看向窗外。
“你的自由,和,她們的自由。”
“如果你選擇自已,那麼你可以,前提是你能做到冷眼旁觀,看著她們下場。”
說完,男孩走出了教室,窗外變得熾白。
謝依然:他是來搞笑的嗎?
自已不能干預遊戲,這是合同裡主家紅字標槓了的要求。
玩家參與遊戲,是輸是贏都要結局的。
她有理由懷疑,什麼通道故障什麼能量短缺都是公司和主家這次特意合起手來試探她的藉口。
不知道出去能不能坐車呢?
當時出去倒垃圾都沒看到附近有什麼車站。
謝依然離開教室出來,再邁一步就是要出天台邊的節奏。
她退了下來,觀察四周佈局。
沒有見到其他人。
這棟樓的天台上也沒什麼別的東西。
直到自已的腦袋被砸了一下。
是個灰撲撲的相機。
開啟能看到一些原主人留下的照片。
相機螢幕布滿大大小小的裂紋,只能看個大概,裡頭存檔的影片調不出來。
相機的一角掛著的小兔子飾鏈讓謝依然想起褲包裡的本子。
本子封皮的右下角處印著一個青色的‘卯’字。
謝依然找了個相對外景來說的死角匿藏身形盤腿坐下,相機放在一邊,翻開本子,和她想的一樣,這是一本日記。
更準確點,它可能是一本觀察性質的總結報告。
寫這本日記的人是位女性,是個玩家,她在這個副本當時某一輪遊戲重置中拿到的是角色扮演性質的針向。
她的角色身份是一位記者。
記者妹妹的閨蜜升學後在這裡就讀,她的妹妹週末到這裡想找她要回相機,天黑了卻沒有按時歸家,報警最後得來的結果是息事寧人。
不久,疑似妹妹的閨蜜死在這裡的訊息被一段影片外傳到網上,而記者的妹妹自此音信全無。
記者當時跟著團隊拍女子學校紀錄片,其中就有這個學校,她趁機進入想調查清楚,也是這個玩家切入該角色的時間點。
玩家的任務是在這個學校裡存活半個月,同時要替記者本人調查清楚她妹妹和這個學校的情況。
今天的天色怎麼黑得這麼快。
咚咚咚——啪噔!
通往天台的門被撞開,一個人摔身出來,她的雙腿被滲進綠色的毒血,骨頭痛的她支不起身來,身後樓道探出來長長細細、密密麻麻的黑色觸手,那些觸手猛衝到她跟前分泌出綠色的黏液就是一戳。
在她以為自已這次要死定的時候,被一雙手拖拽著背起跑動起來,感受到對方一個彈跳躍身把自已帶到了對面的教學樓棟上,著落站穩後才蓄力向天臺的樓道口奔下樓去。
此刻糖糖睜不開,她的眼睛太疼了。
在看到來人是糖糖時,謝依然的情緒是複雜的。
在看到她時,她才曉得那個男孩話中的意思。
不知道該怎麼抉擇,於是謝依然從心。
“姐,是你嗎?”
“是,你先別說話。”
“姐,小丑這一次選中的祭品是某個孩子…”
“等會兒,我們下去再說這些。”
謝依然框住身後的女孩,盯著腳下的臺階要飛起來那樣花眼。
透過樓梯間的交匯處,她看到一群蜂擁著向上而來的女學生。
速度快到她詞窮。
謝依然只好帶著糖糖折路回返,躲進上一層樓的某個辦公室裡。
就是這麼的巧,窗外鑽過一個黑起吧唧的東西,正是前頭那個追趕糖糖的毒東西,也跟上這棟樓來了,撞上關門進來的她們。
它往裡面爬,謝依然在辦公室裡躲。
嘭——
糖糖打翻了一盒放在某個辦公桌上的粉筆,那個毒東西立馬就不動了。
窗對面的宿舍樓上,一個四肢過於修長、頭髮披散著的東西正攀在某個寢室窗邊的陽臺上,正要進入其中,卻猛地回頭,一張白得過分的花臉盯住這邊。
在它走神之際,被一記從陽臺上突然探出的超大號平底鍋拍倒了腦袋整個身子掉下樓去,貼地的瞬間它沒有逗留留戀,翻身蹦跳著四肢爬附到對面的教學樓上。
怪物明顯的反常神情叫謝依然留意到了散落在地的粉筆。
她一手將背上的糖糖摟得更緊,一腳把那些粉筆踢到怪物身邊去。
怪物吹了口惡風,謝依然直接抓起粉筆盒丟到它嘴裡。
下一秒,窗外又爬來一個怪東西。
好像樹懶。
那張臉讓謝依然難以忘記,儘管此刻難看了很多也依舊認得出。
杜·變身後真實·雎。
在向你微笑,在看見你把她心愛的人的骨灰扔進它親手做的冒牌貨的嘴裡之後。
心態破防了,表情惡劣了,它扒拉著四肢在向你靠近了。
儘管你的神采如此地像它的愛人,可你也不是它,你只是比起那個更為劣質的仿製品來說,更鮮活更生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