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青竹居行不通,依蘭乾脆在其他地方使麼蛾子,守在慕容煜會經過的地方,不是拐到腳就是丟手帕,甚至還在府外主動湊上前獻殷勤,慕容煜被她擾得煩不勝煩,甚至還惹來宋冉看熱鬧,一煩之下,他便讓人將她扔回青竹居,交給清歌處理。
四名大丫鬟見依蘭如此不知恥,十分鄙視,沒想到更讓人鄙視的還在後頭。
有了依蘭的前車之鑑,依柳自然不會再用一樣的方法,既然知道慕容煜不吃這套,那就只能用另一種直接一點的法子了。
清歌因忙著救災,每日都是忙到天黑才回,一回府更是沾枕就睡。
然而她晚,慕容煜比她更晚,怕吵著她,那陣子都歇在書房,沒想到就被依柳鑽了空子。
依柳不知道用什麼方法躲過了暗衛的監視,偷偷進慕容煜的書房守著,外頭下著大雪,她也不怕冷,穿著一襲輕透的薄紗,打算來個投懷送抱,可惜她才剛靠近長榻,便被慕容煜給察覺了,他連看都沒看便一腳把人給踹了出去。
據說她當時手上還捏著藥粉,被踹出去時,那藥粉不偏不倚撒在自已的臉上,沒一會兒便在雪地上呻吟起來,擺出許多羞人的姿勢,那模樣說多羞恥就有多羞恥,明明冷得要命,卻看得眾人臉紅心跳、渾身發熱呢。
因為她的叫聲太擾人,慕容煜讓錦一將人給扔遠點,然而錦一才剛靠近,依柳便抱著他死命的磨蹭,嚇得他連連倒退。
最後還是紅鳳來將人拖走,請示過清歌后,找了個小廝給依柳,才保住她一條小命。
無錯書吧依柳醒來後知道自已竟是委身給了一個小廝,當場氣得吐血,暈了過去,再醒來後,便是一句話也不說,連房都不出,如今兩人與莊嬤嬤都被關在小院裡等著清歌發落。
既然要處理,那肯定不只處理一人了。
清歌攏了攏一頭長髮,問:“莊嬤嬤可是肯說了?”她留下莊嬤嬤,可不是真讓對方來養傷的。
負責逼供的蓮兒搖頭,有些氣餒。“沒有,莊嬤嬤狡猾得很,一察覺到少夫人打算從她口中問出賬冊造假的事與夫人做的那些惡事,就一句話也不肯說了。”
俗話說三個女人一臺戲,之前還能時不時聽見莊嬤嬤與依蘭對罵,而依柳在一旁煽風點火的聲音,整天像在唱戲一般,如今小院卻是安靜得很,莊嬤嬤與依柳當啞巴,剩依蘭一個人,連個說話的物件都沒有,自然什麼聲音都沒了。
清歌勾起了唇角,若不是要從莊嬤嬤口中套話,她又何必讓錦一打傷莊嬤嬤的腿?
查賬冊不過是藉口罷了,她得趁許氏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從莊嬤嬤口中挖出許氏的所有秘密。
“今兒個天氣好,莊嬤嬤傷了這麼久,我還沒去探望過她,也該去走一走了。”清歌伸了伸懶腰。
四名丫鬟知自家主子是要對付莊嬤嬤去了,頓時眼神一亮,更衣的更衣、拿鞋的拿鞋、絹發的絹發,不到一刻鐘,主僕幾人便出現在小院。
清歌一行人的到來立馬引起小院三人的注意,依柳是頭一個出現的,一見到清歌,雙眼突地迸出恨意,拿起藏在懷中的刀子便往她衝來。
“我殺了你——”
然而她連清歌都沒能靠近,便讓錦一用石子給打趴在地。
依柳趴在地上,痛哭出聲。她這輩子毀了,就毀在眼前的冷清歌身上,她卻連替自已報仇的能力都沒有。
看著狼狽地趴在地上的依柳,清歌臉上沒有一絲憐憫,對一個觀觀她相公的女人,她沒有半絲的同情。“你想殺我?為何?”
依柳並不笨,比起依蘭,她更擅於隱忍,只是失去清白的事讓她大受打擊,這才會做出自找死路的行為。
“為何?”依柳笑了。
見她又哭又笑,那瘋癲的模樣讓幾名丫鬟看了忍不住發毛,忙將清歌給護在身後,就怕她突然發瘋。
依柳笑了半晌才停,雙眼死死的瞪著清歌。“我這輩子都毀了,你還問我為何?若不是你指使,我豈會失身於一個守門的小廝,你害我沒了清白,還問我為何要殺你?”
這問話聽在依柳耳裡簡直是明知故問,恨不得能一刀子捅死清歌。
清歌卻覺得她十分可笑。“我指使?是我讓你爬我相公的床?是我讓你對我相公下藥,卻愚蠢的灑在自已臉上?是我讓你聽從許氏的吩咐,破壞我們夫妻的感情?還是我讓你分不清自已的身份,膽敢弒主?”
這一條條、一項項都是足以將依柳杖斃的罪名,她實在不懂依柳哪來的自信對她叫囂?
依柳卻不覺得自已有錯。“就是我犯了錯,你也不該把我扔給一個小廝!要不是你,我怎麼會失身?”
難道她只配許給一個小廝?憑她的才情容貌,若是到頭來還是許給一個小廝,她又何必百般鑽營?
清歌被她氣笑了。“不把你扔給小廝,難不成你覺得我該將你送到我相公的床上?依柳,搞清楚你的身份,我若真要你死,不理你便是,委身給小廝讓你覺得委屈了?你可知要不是有那個小廝,你早就死了!我不知你從哪弄來那樣霸道的藥,竟是連解藥都沒有,除了行房,就只有一條路,那就是死!安排個人讓你解毒,而不是要了你的命,你竟還想殺我?看樣子我真不該善良一回,而是該將你扔到外頭的乞丐堆去!”
依柳聞言,本就憔悴的臉有些發白。那藥是夫人給她的,讓她想辦法爬上慕容煜的床,卻沒告訴她那藥竟是這般霸道,若是沒能行房,就只有死路一條。
這麼說,她難道真要感謝冷清歌?
依柳的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死死的咬住下唇,卻沒了方才那股殺意。
清歌今日來可不是為了她,只淡聲道:“雖說你是丫鬟,但你的命也是命,你難道沒想過失敗的下場?就是你不知道,指使你的人難道也不知道?”
留下這句話,清歌便不再理會她,去了莊嬤嬤的屋子,只留依柳一臉頹敗的趴在原地。清歌讓蓮兒幾人在屋外守著,一個人進了屋。
莊嬤嬤一直聽著外頭的動靜,在聽見依柳的下場時,心底頓時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