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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大婚當日

冷清鳳十分意外,這反應怎麼跟她想的不一樣?她接過信,仔細讀過,臉色越發蒼白,手不斷顫抖。

不一樣,這根本不是當初那一封信!

此時此刻她已明白,這一切都是清歌的陰謀,她現在恨不得撲上前狠狠賞她一巴掌。

清歌嘴角微勾,很快又掩去。她讓錦一去偷信前先寫了另一封信,讓他前去做替換,內容僅是抒發情懷,無關男女情愛。

最後威遠侯發了話,讓冷清鳳將這些年來從清歌那強要去的東西全數還回,若是還不上就用銀子抵,還禁了她半年的足,罰寫三千遍的《女誡》與家規,直到她出嫁前都不得離開院子半步。

冷清鳳當場便軟了腿,哭著求饒,冷老夫人心疼,也替她求情,不料卻惹來威遠侯大怒。

“她今日會變成這樣子,全是你給慣出來的,你還敢替她求情!再多說一句,我就將你們祖孫倆關在一塊,你想怎麼疼就怎麼疼!”

冷老夫人立馬噤了聲。

符氏見威遠侯一出馬便雷厲風行的將事情給解決了,原本憤怒的情緒消了大半。“多謝父親。”

“謝謝祖父。”清歌也上前行禮。事實上她並沒有隱瞞祖父,而是將前因後果都告訴他,包括她寫給慕容承的信以及替換假信的事。

威遠侯看著眼前眼眉沉靜的孫女,感覺到她似乎有些不同了,又想到她讓人來請他時送的那封信,冷然的目光微微一柔。

“知錯能改是好事,相信祖父的眼光,祖父不會害你的。”慕容煜是他精挑細選的孫女婿,他相信慕容煜不會讓他失望。

說完這話,他便離開了。

清歌看著祖父年邁的背影,朝他深深的行了一個大禮。

這是她對前世疼愛她,卻也被她誤會最深的親人行的歉禮,她相信未來她一定能把日子過好,再不讓任何人對她失望。

她發誓她一定會好好的守護所有對她好的人。

少了冷清鳳的糾纏,待嫁的日子對清歌來說十分的清閒,時間一眨眼便過了,很快便到了她出嫁這一日。

天氣晴,無風無雨,宜嫁娶。

天光微曦,威遠侯府就已張燈結綵,下人來來往往忙碌了起來。

幾個機靈的小廝正在搭梯子替換廊下的玲瓏燈,原先的燈是棕色的邊框、白色的燈罩,上頭畫了威遠侯喜歡的水墨青竹,有種清新傲骨的素雅美感。如今換上的是八角玲瓏燈,邊框是深深的硃紅色,燈罩繪著幾幅趣味盎然的人物畫,畫風十分喜慶,每一盞燈都代表一個故事。

燈的穗子在風中搖曳,有紅、有黃、有粉、有紫,一掃侯府這幾日壓抑的氣氛,有了一絲喜氣。

清歌一大早便被符氏給挖起來,迷迷糊糊的被奶孃賴嬤嬤、符氏身旁的方嬤嬤和一票丫鬟給簇擁著,又是沐浴又是薰香,忙了好一陣子才被蓮兒她們給扶到梳妝檯前。

在梳妝前,符氏讓人拿了些小點心給她吃,要不等一會兒梳了頭、上了妝,就不好隨意吃東西了。

清歌雖然不餓,卻還是聽話的拿了幾塊糕墊肚子,她知道現在要是不吃,便得熬到晚上了。

她吃的不多,符氏也不讓她吃多,大喜日子新娘子總是最累人的,就是如廁都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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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清歌收拾乾淨後,她才緩步上前,來到清歌身後。

她本是請了清歌的舅母來當全福人,但女兒卻要求她來梳頭。

符氏沒有生兒子,就是想替女兒梳頭也不敢,但清歌不在意,纏著她好些日子,她才答應。

她拿起梳子親自替女兒梳髮,一邊梳一邊低低吟著那寄予美好祝福的梳髮詞。“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二梳梳到頭,無病又無憂;三梳梳到頭,多子又多壽。再梳梳到尾,舉案又齊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雙飛;三梳梳到尾,永結同心佩。有頭有尾,富富貴貴。”

她聲音輕輕柔柔,帶著最最誠心的祝福,聽得清歌雙眼微微發澀。

明知是大好日子,可看著即將出嫁的女兒,符氏還是紅了眼眶,若不是拼了命的忍著,恐怕眼淚就要落下來了。

梳完發就是絞面上妝了,最後從送嫁喜娘手中取過鳳冠給清歌戴上,取了胭脂在唇間細細點上紅色,一個漂漂亮亮的新娘子便出現了。

待清歌收拾妥當,外頭天色也亮了起來。

眾人這才退了出去,將房間留給了她們母女二人。

平素母女總有說不完的話,可今日符氏只靜靜的看著女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就怕一開口眼淚便掉下來。

見母親這模樣,清歌也忍不住紅了眼。

符氏見狀,才忙開口,“別哭,今日是你的大好日子,好不容易才化好妝,要是哭花了,豈不是還得折騰一回。”

清歌這才硬是把眼淚擠回去,環抱住母親的腰。“娘,歌兒捨不得你。”

“傻孩子,娘也捨不得你,可你總要嫁人,好在沐國公府離這不遠,要回來並不難。”

這就是嫁得近的好處,同在京城,就是想念也稍稍淡了些,雖說如此,嫁了人與當姑娘卻是截然不同的感受,符氏是過來人,自然明白其中的酸甜苦辣,想她也曾是爹孃捧在手心中嬌寵的小姐,可嫁了人後卻一切都不一樣了。

符氏對慕容煜克妻的傳言雖有些擔心,卻相信威遠侯的眼光,倒是對慕容煜那繼母不放心。

雖說她並不知許氏是怎樣的人,可光是沐國公在離府前將慕容煜給送到元帥府,便能看出點端倪,畢竟不是親孃,許氏又有自已的兒子,權勢誘人,她真能善待慕容煜這個繼子嗎?更別說是清歌這個媳婦了。

符氏嫁到威遠侯府也有好些個年頭了,這些年在冷老夫人身上吃了不少苦頭,自然更加擔心女兒。

清歌緊緊的抱著母親,好不容易才將心中的不捨壓下,道:“娘,歌兒出嫁後,你得好好照顧自已,別老是與爹吵架,爹也有他的難處與壓力,你倆多讓讓對方,夫妻倆沒有隔夜仇,你老與爹吵架,他自然不願去你的院子裡……”

這也是她後來才明白的道理,誰喜歡一天到晚對著自已擺臉色的妻子?就是有再深的愛,也遲早會被消磨掉,更何況他們之間還有一個曾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