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煜看著那塊玉佩,回想著母親離世前與他說的話。“這是我母親離開前親手拿給我的,她告訴我,她恐怕看不到我成親的時候了,這是她送給未來媳婦的禮物,讓我長大後當成定親信物送給她的兒媳婦,今日,我便將這玉佩交給你了。”
當初與魏大小姐以及其他兩任未婚妻訂親時,他都沒將玉佩送上,明知母親要他將這塊玉當作定親信物,但他卻莫名有些排斥,遲遲不肯送出。
直到他見到了清歌,他才知道為何他一直不肯把玉佩交給其他人,因為這塊玉佩本該屬於她,也只能是她。
清歌摸著手中的玉佩,發現明明是冬日,玉佩卻帶著暖意,讓她詫異的抬起頭。“這是塊暖玉?”
暖玉可是極為稀少,每年進貢的數量不多,這麼大塊又翠綠的暖玉不知道價值多少呢!
慕容煜點頭。“這是當年太祖皇帝的賞賜,一代一代傳了下來,是江國公府的家傳之物,外祖母本來要傳給長媳,但母親一眼便相中了,纏著外祖母討要,外祖母疼惜母親,就留給了母親當陪嫁,母親很是喜愛,那些年一直帶在身邊不曾離身。”
清歌只知是他母親的遺物,卻沒想到竟是如此的貴重。
“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珍惜。”她慎重的將玉佩放回匣子,緊緊的抱在懷中。
慕容煜見她這般小心,神情更柔。“若是珍惜,就不該放在匣子裡,而是隨身佩戴,要不要我替你係上?”
清歌聞言挑起眉,忍不住開他玩笑。“你學會了?”她可還記得他在覺明寺的時候那笨拙的模樣。
慕容煜一愣,這才想到那日將玉佩搞丟一事,旋即露出一抹極淺的微笑。“等我學會再替你係上。”
清歌笑得更開心了。“好,我等你。”
看著眼前笑容明媚的少女,慕容煜發覺自已的視線莫名的挪不開,心口的躍動都快了幾分,尤其是望著她那精緻紅潤的唇瓣,總覺得有股莫名的吸引力引誘著他前去採擷一般。
清歌看他神情認真,似乎是感覺到他的意圖,忍不住屏住了呼吸,一顆心跳得飛快,既期待又羞澀,就這麼靜靜的望著他,動也不敢動。
屋內的氣氛正好,就在慕容煜的手將要碰上那白瓷一般的臉龐時,外頭卻突然傳來蓮兒有些慌亂的聲音——
“方嬤嬤,你怎麼來了?可是有什麼事?”
蓮兒這一喚,讓即將靠在一塊的兩人倏地彈開,清歌小臉漲紅,慕容煜雖不似她紅了臉,耳根子也是泛了淡淡的紅暈。
“我先走了。”他用著只有兩人才聽得見的聲音道。
清歌點頭,垂著一雙羞澀的雙眸,不敢看他。
她那模樣十分嬌俏,雙頰上的兩抹紅雲更是美不勝收,讓慕容煜忍不住將她輕抱入懷。
“等我。”
說完這話,他便翻窗出房,不一會兒便不見人影。
清歌還沉浸在他那突如其來的懷抱中,本就泛紅的雙頰此時就像火燒一般。
想著他的那句「等我」,她明白他的意思,是要她等他來娶她。
之後的日子,清歌過得很是清幽,一眨眼,離她出嫁不剩多少時間。
清歌除了每日到福壽堂給長輩們請安之外,便是窩在秋棠院裡繡嫁妝,雖說她的嫁衣早已繡好,但還有繡給慕容煜的衣物,包含兩身衣袍、貼身衣物和一雙鞋子,這些都得她親手繡。
要說這些日子有什麼事,那便是慕容煜那極快的辦事效率了。
她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方法,在她請他幫忙的第五日,她便收到了他的回信,告訴她事情已辦妥。
清歌十分高興,去找符氏,這才知道冷傳禮已經開始在吃補藥,說是皇上為體恤眾臣,特意讓太醫替朝臣把平安脈,有病治病,沒病補身,冷傳禮無病,太醫便開了三個月的補藥,因是皇上御賜,他就是不想吃都不行。
清歌沒想到慕容煜竟是請動皇上替她爹「看病」,又是驚訝又是感動,困擾她許久的事就特麼被解決了。
除了這事之外,還有件事,那便是冷清鳳定親了,定的是敬王的嫡次子。
無錯書吧為此,冷清鳳還來秋棠院顯擺了幾次,明裡暗裡的向清歌討要嫁妝。這情況和前世一模一樣,可這一次清歌可不會慣著她。
“三妹妹,都是一府姐妹,你難道忍心看姐姐嫁進敬王府被人看輕?”這段日子冷清鳳沒少到秋棠院,為的就是清歌那豐厚的嫁妝。
比起符氏給清歌備下的嫁妝,冷清鳳的嫁妝可以說是少得可憐,若不是有冷老夫人的補貼,那可是連清歌的一半都比不上。
冷傳義雖是威遠侯府的長房嫡子,偏偏官職不高,為人也不夠通透,比起風姿卓越、個性圓融的冷傳禮,可以說是十分普通,當年在說親時好不容易才說了一位六品官的嫡女,冷沾鳳的心親留給她的嫁妝惟個多。
不多也就算了,有冷老夫人的補貼,還不至於讓敬王府的人看輕,畢竟冷清鳳嫁的只是次子,而非嫡長子。
可冷清鳳就是咽不下這口氣,憑什麼清歌嫁妝比她還多?明明她嫁的是王府!
雖說敬王是個閒散王爺,可畢竟是皇親國戚,比起沐國公府,不論是權勢還是地位都高了許多,偏偏她的嫁妝卻比清歌的差,這讓外頭的人怎麼看她?
比起先前一看見冷清鳳就煩,如今的清歌可能是出嫁在即,人逢喜事精神爽,連帶的看冷清鳳也沒那麼不順眼了。
錢財乃身外之物,前世除了被冷清鳳騙去不少財物外,兩人沒有多大的仇恨,總歸是一府姐妹,與慕容承和許蘋對她的所做所為相比,不過是小巫見大巫——前提是冷清鳳別來招惹她。
“誰敢看輕二姐姐?”清歌放下手中繡到一半的鞋子,挑起秀眉。“若敬王府真看不起二姐姐,怎麼可能會與姐姐訂親?再說了,敬王府下聘那日妹妹也在,根據那些聘禮,祖母替二姐姐準備的嫁妝已是不差了,究竟是誰在亂嚼舌根,胡亂說話讓二姐姐以為敬王府看輕二姐姐?待我稟了母親,將人給發賣出府!”
這是在說敬王府的聘禮比不上沐國公府?冷清鳳見自已都快說破了嘴,清歌非但不理,還暗諷她,終於忍不住繃緊了臉。“冷清歌,你是不是非要我把話說開了,你才肯把你的嫁妝分一半給我?”
她就是不想開門見山,搞得自已像是乞討一般,偏偏清歌裝傻的功夫一流,逼得她不得不把話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