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狄博通為護國大將軍,李白為軍師祭酒,隨行左右!欽此!”
早朝過後,邵默涵與呂秀才穿過中門,並行了大概十餘米,從轉角走出的儀仗似乎是有意攔住了他們去路。
“是誰呀?”
“稟娘娘,是狄貴妃與李貴妃?”
“咳咳咳”轎子裡的人有些刻意的咳了三聲,伸出手,似乎是有意的垂得很低,從袖中掉出一個紙團。“我說怎麼味道有點衝呢,沒事了,走吧!”
呂秀才撿了起來:“是孔老師,方才那個應該是楊國忠。”他把紙團遞給邵默涵,上面寫著:速來國舅府,有大事。右下角畫著一個戴眼鏡的胖子。
午後,兩人以要為將軍府選地為由離開了王宮。剛到大街上,抬頭便看見一群黑漆漆的烏鴉飛過。不遠處,有一個南詔國打扮的男人跪在地上,他捂著自已眼睛痛苦的懺悔著。而一旁的路人就跟沒看見似的頭也不回,就這樣默然的走了過去。
忽然,從不遠處的茶攤中慢慢走出一個長髮的怪人,他將手放在男人的頭頂問道:“你,知道錯了嗎?”
眼睛被戳瞎的男人馬上匍匐在地喊道:“教主贖罪,教主贖罪,小人知道錯了,小人知道錯了。”
“是拜月”邵默涵小聲說道:“靈兒跟我說過。”
“神愛世人!知錯就改,神會原諒你的!”說完,拜月把男人扶了起來,手在他眼睛的位置輕撫而過。瞬間,那個男人的眼睛就又能看見了。他興奮的喊道:“謝謝教主,謝謝教主。”轉身便跑走了。
“神愛著世人,他會給所有人改正錯誤的機會。”拜月意味深長的往二人的方向看了一眼,轉過身慢慢的走了。
呂秀才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呼!我還以為和之前一樣,才出門就又要打BOSS呢,嚇死我了。”
“裝神弄鬼!”茶攤中的年輕人吐了口唾沫。
兩人依照著孔老師的地圖來到東街口,一眼望去右邊長長的圍牆幾乎和城牆融為一體,左邊則是熱鬧非凡的集市廣場。唱曲兒的,變戲法的,應有盡頭,更像是一個露天大舞臺。道中,立著一個十米來高的牌坊——霓裳街。
正巧,一個頭戴牡丹的公子哥故作風雅的吟著詩路過:“一枝穠豔露凝香,雲雨巫山枉斷腸。借問漢宮誰得似,可憐飛燕倚新妝,好詩,好詩!”他壓根就不知道李白本人就在邊上站著,反而從上到下打量二人來,最後搖了搖頭有些無奈的留下句:“哼!土老帽兒!”
兩人只得到一旁的包子攤上買了兩個包子:“大爺,這裡就是國舅府嗎?”
“我方才就注意到你們了,是找不到門吧?”
二人點了點頭。
“沒事,你們沿著這道牆直走,約摸半炷香的時間就能看到門了。”
“啥玩意?”
大爺笑了笑:“這裡以前是個獵場,在我小時候原本是有條河從這裡經過的。後面那楊家的小妹玉環不小心摔進了河中,楊家就把那條河填了,這百畝地也就理所當然被他家全佔了去。二位公子若是不想走,往那邊瞧。”
順著大爺手指的方向望去,不遠處有一個簡陋的馬廄,邊上豎著一塊牌子寫著“飛燕租馬,國舅府直達。”
“那也是他們老楊家的生意,哎,一人得道是雞犬都要昇天咯喲!”說完,大爺擺了擺手:“去吧,不要耽誤老頭子做生意。世人都曉神仙好,唯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將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沒了。”
二人租了馬,邵默涵忽然轉頭問道:“敢問先生名諱?”
“老頭兒姓張,公子可叫我包子張!”
“所以說這國舅府比皇宮還大?”呂秀才打了個哈欠,一直看著那堵牆人都困了。
“哼,瞅你那沒見過世面的樣子!”牽馬的小哥吐槽道。
“說誰呢說誰呢,誰沒見過世面,你一牽馬的你見過多大的世面”呂秀才懟了過去。
“不瞞二位公子,我家小姐被譽為天下第一美人,我家先生又是當朝貴妃,長安那邊的宅子比這還大,我這麼說吧,早上起床要如廁,我都是騎著馬去的。”
“嘿,你個破馬伕,好大的架子。”說完,呂秀才的馬就顛了一下,差點把他摔下來。
二人下馬進門,這一路上又不知道過了多久,這才看見一個丫鬟有些焦急的在門外候著,見到來了外人趕忙問道:“可是狄博通與李白二位公子?”
二人點了點頭,丫鬟這才面露喜色在前面引路:“小姐可一直等著二位公子,還交待說公子不來就不讓吃飯。”
丫鬟推開房門,二人進屋,看見孔胖子正在大快朵頤,吃得那叫個不亦樂乎。兩人詫異啊:“不是有急事嗎?”
孔老師這才支走了下人:“你們說你們的,我吃我的。”
“說什麼呀?”
“有人要見你們。”
“這就是環兒說的兩位公子嗎?”這時,李隆基從簾子後面走了出來,他細細打量了一下指著邵默涵:“要是孤沒有記錯的話,你應該是狄公的孫子,狄博通。長得倒是一表人才,也難怪能被妖后看中。”他又把目光轉向李秀才:“你便是詩仙太白?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能寫下此般詩句的,孤還以為定是那不食人間煙火的高節之輩。怎料你二人,一個是名門之後,一個被稱為天上謫仙,怎的自降身價,要與那妖后狼狽為奸。”
“你丫兒嘴巴放乾淨點!”聽見他稱靈兒為妖后,邵默涵有些生氣,畢竟那是他少年時期的夢中情人嘛。“妖后長,妖后短的,靈兒惹你了?”
呂秀才也陰陽怪氣的說道:“我一直以為唐玄宗是個了不起的人物,沒想到也喜歡在背地裡說人閒話啊?這就叫口嗨唄?”
沒想到李隆基也奇怪,被兩人一罵反而抱拳作揖道:“方才只是想試探試探二位,是三郎唐突了,多有冒犯,請勿見怪。二位請坐。”
二人也覺得奇怪,這不是國舅府嗎?怎麼李隆基在這跟個主人似的。
孔胖子啃著骨頭說道:“沒什麼好奇怪的,這本來就是他家啊!”
“他家這麼大一處宅子,他還在開了個南唐,這麼招搖,想來就來,皇帝會不知道?”
“其實神女是知道的!”李隆基笑著說:“我的一舉一動,神女比我自已還清楚,要不這夜行都尉府豈不是成了擺設?方才我刻意說神女壞話以觀察二位的表情,既然二位是自已人,那有些話就可以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