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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陛下為百姓祈雨

好一個罪同馮程!

這完全就是赤裸裸的威脅,誰要是敢不執行這套規則,馮程就是下場。

更為可怕的是,滿朝文武無一人知道這所謂皇帝親屬情報機關到底是些什麼人,只知道他們無孔不入,能輕鬆掌握千里之外官員的隱私。

慌了。

官員們無論大小都慌了,就連一向以噴別人告黑狀為已任的大小御史們這次都噤若寒蟬。

要知道他們雖然平時噴別人噴的很爽,可得罪人也得罪的很多,噴一個得罪一家子那是常有的事。

假如得罪的這些人裡面有著所謂情報機關的人,可他們自已卻不知道,那不是自已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此刻朝堂上落針可聞,官員們都在心中祈禱皇帝不要答應這種喪心病狂的計策。

元翎卻是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原來這就是江玄昨天所說的第二步殺人呀!

殺馮程,讓全國的官員都知道不積極賑災就要挨收拾,而且誰都瞞不住。

上哪去找這種好事兒去?

想想自已的祖先,哪個皇帝能做到如此高的執行力?

元翎強壓激動的情緒,大手一揮:

“善!王尚書適才也說到殺一儆百,江管事此舉有異曲同工之妙,著司禮監擬旨,照辦!”

丸辣!

官員們心中哀嚎成了一片。

原本就是浙北兩省的百姓因為災情受苦,他們吃不飽飯關這些大老爺什麼事兒?

現在不一樣了,要是賑災搞不好,讓皇帝抓出來一批混吃等死的貪官,他要是玩高興了,以後凡事都按這什麼鬼考成法來辦,豈不是從今往後官員們都沒有好日子過了?

眾官員看向江玄的眼神裡都快冒出實質般的殺意了。

但江玄完全沒感覺似的,又對著皇帝躬身行禮,繼續朗聲說道:

“陛下,小的一共三步計策,這才說了兩步。”

你還沒完了是吧?

王崇厚、唐懷敬、朱溫不約而同地扭頭看向江玄。

他還嫌今天朝堂上不夠亂?

“準!”元翎心情特別好,想起昨天江玄在豹房說過的三步走策略,最後一步是降雨。

由於前兩步江玄解釋得模稜兩可,元翎也不太相信江玄真的能大展拳腳,這第三步她也就沒多問。

今天看來,光是前兩步就幾乎讓滿朝文武吃不消,一個個像是霜打的茄子。

這第三步應該是絕殺中的絕殺才對。

“小的請求陛下替浙北兩省百姓祈雨!”

你說啥?

元翎水靈靈的愣在原地了。

官員們也是呆呆看著江玄。

江玄這是玩脫了嗎,怎麼開始說胡話了。

正經人誰不知道這所謂祈雨一事,無非就是皇帝作秀給百姓們看的,表示皇帝愛民如子,以天子之姿祈求上蒼福澤大地,實際根本屁用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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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崇厚就是利用這一點,指使官員建議皇帝祈雨,除了勞民傷財之外,主要是讓皇帝親自面對百姓的怒火,將矛盾轉嫁到皇帝頭上。

可眼下怎麼看這場旱災都已經解決差不多了,為什麼江玄還要畫蛇添足,讓皇帝出醜?

身為內閣首輔,唐懷敬沉吟著仔細想了半天,還是出班奏道:

“陛下,臣認為祈雨之事不妥。”

元翎也沒想明白江玄這招到底是什麼用意,直覺告訴她這是江玄玩脫了,所以就著唐懷敬的話問道:

“唐閣老有何見解,不妨說來聽聽。”

“臣以為,有江管事獻上的玉米良種,加之考成法一路督促,此場旱災已然難成氣候。陛下日理萬機,何需再費周章前去祈雨?”

元翎點頭,忽然看見江玄衝她眨眨眼睛。

女帝呀女帝,你可別辜負我一番好意,考成法只能短期奏效,要想讓農業增產,給出兵鞣然打下基礎,這第三步是非走不可呀。

忽然一道閃電在元翎腦中閃過。

沒錯,她差點忘了解決浙北旱災只是一件小事,出兵樊城拒鞣然韃子以關外才是當下最重要的事情。

元翎在心裡仔細盤算了一下江玄的三步走策略,沒想到僅僅一晚時間,江玄就已經給她鋪了如此深遠的一條路。

這個假太監,真是元翎最大的福星!

“咳咳。”元翎以手握拳輕咳兩聲,眾官員不禁抬起頭來看向御座,“朕乃一國之君,浙北兩省雖不大,但百姓乃大魏子民,如今百姓身處水深火熱之中,朕豈能安於臥榻?”

“不僅如此,朕登基三年,不求賢明於先帝,但求外邦宵小不敢覬覦我大魏厚土。倘我國內尚且自顧不暇,又怎能讓四海臣服,壯我大魏百世威名?”

元翎越說越起勁,到後來乾脆激動得站了起來,像是演講一般來回踱步。

不知是不是被元翎的慷慨大義給感動了,群臣再一次齊刷刷拜倒在地,又高喊道:

“吾皇聖明!”

一旁的墨玉兩隻眼睛險些冒出星星來。

過去陛下雖也是勵精圖治,但總體來說如履薄冰,生怕無法平衡各方勢力,做什麼事都只能悄悄派人,甚至連個得力干將都沒有。

今天的陛下,竟然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雄主氣度。

陛下說話的時候,官員們目不轉睛地盯著她,似乎生怕漏了一個字,這放在過去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想到這兒,墨玉不禁也看向下面站著的江玄。

這個死太監竟然真有些本事,雖然又好色又怕死,但心眼著實不一般。

大魏停擺三年來頭一場朝會,以元翎這場高調演講收尾。

一眾文武離開大殿之前,都忍不住朝前面那個瘦高的身影瞧上一眼。

從今天開始,江玄這個名字會成為每一個官員桌案上永遠抹不掉的桌籤。

不管是流芳百世還是遺臭萬年,江玄的名字都會和史書牢牢繫結在一起。

跟隨龍輦一路回御書房,江玄剛邁步進門,膝蓋猛然一酸,極為自然地跪到了地上。

還沒反應過來,寒光爍爍的寶劍就架在脖頸之間。

江玄無語,怎麼還來呀,昨天偷看女帝的飛機場是他的不對,但今天他這不是將功補過了嘛,為啥又要拔劍。

再看看旁邊頤指氣使的墨玉,江玄心中吐槽:

你以為你是紫霞仙子吶,逮誰都要拔劍,我可不想做你的至尊寶,敬謝不敏。

元翎搖了搖腦袋,摒除江玄傳來的這些莫名其妙的心聲,瞪著江玄的眼睛一個字一個字問:

“你到底是什麼人,是誰派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