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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鬼打牆

月亮還沒有爬上來,墳圈子裡漆黑一片,只能藉著雪地微弱的反光,小心翼翼地往回走。

走了沒幾步,一陣風吹過,樹枝跟著撲啦啦地晃動個不停,突然傳來兩聲烏鴉的叫聲,我們幾個相互看了一眼,誰也沒有說話。

在農村有一種講究,說是“抬頭聞鵲喜,烏鴉叫不吉\"。

誰若是走著走著聽見幾聲烏鴉的慘叫,心裡有著說不出的晦氣。

墳圈子裡走路,要不停地東拐西繞,這樣才能避過參差不齊的墳頭和雜亂無章的樹木。好在雪地上可以循著我們來時的腳印走,倒省得摸黑找路了。

這段路並不長,一般也就是二十分鐘左右就能走出去,只要上了大道,往旁邊一拐就是我們村子。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次走起來總覺得特別遠,半天也沒有走出去。

走著走著,小寶在後面突然問我:“走了老半天了,怎麼還沒到頭呢?黑燈瞎火的好像有點不對勁。\"

大牙在最後面“哼”了一聲,大大咧咧地嘲笑小寶:“你真他媽犢子,就這點兒能耐!走個路還磨嘰。\"

我剛想接著再埋汰小寶幾句,可抬頭往前看了看,也感覺有點不對,到底哪不對也說不上來。心裡嘀咕著,又往前走了幾步,猛然間就意識到出問題了。

我趕緊回頭喝止住正在打嘴仗的大牙和小寶:“都別扯犢子了,是不對勁,咱們走了老半天了,按理說早就到頭了,差不多該上大道了,這咋連大道都看不見了,還在這裡邊呢?\"

聽我這麼一說,大牙趕緊閉上了嘴,愣眉愣眼地看了看四周,突然眼睛直勾

勾地盯著前面的一棵老烏眼子樹就不動了,張著大嘴,眨巴著眼睛,半天沒動靜。

我順著他的目光也看了一眼,但並沒有發現有什麼特別的地方,抬腿就踢了大牙一腳:“大牙,你魔怔了,直勾地瞅啥玩意兒呢?\"

大牙被我踢了一腳,指著樹枝衝我和小寶一陣比劃,告訴我們,這棵樹我們剛才就路過一次了,那棵樹他認識,上面的樹杈子就是他剛才折斷的,樹枝子還在他手裡呢。

聽大牙這麼一說,我大吃了一驚,瞅了瞅大牙手裡的樹枝,拿過來後比劃了

一下,果然如此。

我們目瞪口呆地看著那棵樹,都傻了眼,誰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心裡正七上八下,六神無主的時候,就見小寶用手指著不遠處,結結巴巴地帶著哭腔說:\"大……大牙,來亮,那……那邊那個洞……洞,是不是剛才把我整掉下去的那個地方?\"

也來不及再想別的,我們往前走了幾步,抬眼一看,腦袋“嗡”了一聲,一點沒錯!那洞口黑乎乎的,正是剛才小寶掉下去的那個洞。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哇”地一聲,小寶率先就哭開了,墳圈子裡本來就靜,這哭聲帶著迴音,在耳邊迴旋。恐懼開始惡性傳染,不斷地蔓延。畢竟當時都不大,他這一哭,大牙也跟著直抽嗒。

三個人裡面,頂數我膽子大,平時也有主意,不過這時候,我心裡也發毛,渾身打哆嗦,不明白咋走了這麼半天還在原地轉,難道是碰上了棺材板子擋人?

“棺材板子擋人”也就是俗稱的“鬼打牆\",在農村,這種事經常發生。其實大多都發生在夜晚或郊外陰氣極重的地方,會把人困在一個圈子裡,怎麼走,都走不出去。

我打小常聽爺爺講些五行八卦,神啊鬼的,那時還小,把這當成故事在聽,聽多了也就記住了一些。爺爺還給我講過,萬一碰到這種事不能慌,確定好方向走直線就行了,最簡單的就是用手電筒照著,順光柱走就行了。

說起我爺爺,大名叫胡複道,祖上傳下一身本領,專給人家選址、扎宅、立墳,看風水。據說我家祖上曾一直為朝廷效力,直到我爺爺這一代,家道才開始中落。

到了我爸這一代,十八歲就響應國家號召光榮參軍了,思想上進,壓根就不相信這些牛鬼蛇神,說我爺爺整的這些東西是迷信,一直不讓老頭子瞎說,自已更是一丁點都不信。

可是現在這種情況,上哪兒去找手電啊?我瞅了瞅哇哇大哭的小寶和咬著牙直抽嗒的大牙,心裡雖然也害怕,但還是假裝鎮定的吼了一聲:“別哭嘰尿嚎的,備不住一會就有大人來找我們了。咱們八成是碰上‘鬼打牆’了,不用怕,我爺寫訴過我咋走,你倆挨排兒跟著我,我領你們出去!”

積雪很厚,走過的腳印清晰可見。雪地上的腳印雜亂無序,層層疊疊,很顯然,我們不知道已經重複走了多少遍了。衝大牙和小寶招了招手,讓他們緊跟著我走。

我當時以為,之所以在繞圈,是因為一直在踩著腳印走。既然現在走不出去了,乾脆走雪上沒有腳印的路,估計就不會走重複的路,這樣就一定可以走出這裡了。

我信心滿滿地在前面開道,朝著沒有腳印的深雪窩子裡走去。走的速度很慢,雪都沒過了腳脖子,鑽到鞋坷裡化成了水,踩在腳底下,說不出來的難受。那時候,也顧不上這些了,誰也沒有吱聲,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走著。

又走了大約半個多小時,我突然就站住了,抬頭看了看前面的雪,立時就出了一身冷汗。

雪地上,歪歪扭扭的三行腳印,清晰醒目。

大牙和小寶見我突然不走了,很是詫異,擠到前面剛要問我,也看到了前面的幾行腳印,小寶膽戰心驚地問我:“來亮,這腳印是誰的啊?”

大牙瞅了瞅,往前跨了一步,然後抬腿比劃了一下,臉都綠了,回頭看了看我:“來亮,好像是我們的鞋印啊!我們是不是出不去了?”

我的心也涼了半截,真是怕啥來啥,本以為這樣走,就不會重複以前的路,一定會走出去,沒想到費了半天的勁,又走了一個更大的圈,現天又回到了起點。

大牙和小寶已經嚇呆了,一個勁地問我咋整,是不是走不出去了?實在不行就扯嗓子喊人吧。

我強忍住恐慌說:“喊人要是有用,早他媽喊了!我爺說過,在這個範圍內,氣場是與外界不通的,喊破天也沒有人能聽得見,你們沒發現現在村子裡的燈光都看不見了嗎?別瞎說話,麻利兒跟上我,再想別的招兒。”

折騰了一大圈,我們幾個又回到了那棵樹下,抬頭看了看天,已經徹底地全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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