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北濯看她的眼神不像說假話,良久後給了她一個答案,便走上了樓。
此時沈書書剛有些轉醒的跡象,盛北濯推開門之後,她聽到聲音,從床上坐起。
低頭看了眼衣服,是新的。
沈書書看向男人,不假思索問道:“你怎麼會來?”
盛北濯關上門,他臉上的神情一直繃著,看向她的時候不自覺的有些沉重。
他俯身倒了杯水,看著從水壺裡倒出的水,背對著沈書書說道:“好點了嗎?”
他語氣有些懨懨,不似平常,沈書書一眼就覺察了他的不對,“出了什麼事?”
聲線帶著緊張,能讓眼前的男人這副模樣,顯然事情非同小可。
“我殺了人。”
盛北濯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聲音都帶著破碎。
因為曾經有人跟她說過希望他能順遂平安,但是如今他做了錯事,註定很難順遂。
水壺裡的水呼呼的冒出,盛北濯沒有察覺,直到水滿溢位濺到了他身上,看著衣服上那一團水漬,盛北濯這才將水壺放下。
沈書書立馬從床上下來,哪怕只看著他的背影,也能從他身上感受到無奈。
“盛北濯,你告訴我,是不是有人拿我威脅你。”
她不傻,今日的事情發生的那麼突然,盛北濯卻能及時趕來,定是有人看出了她們兩人的關係非同一般。
也正好印證了當時盛北濯為什麼不願意讓她靠近。
“還有挽救的機會嗎?”
盛北濯轉過身。
兩人視線相撞。
他低頭:“認罪活著逃跑。”
逃跑?
沈書書眼睛一下紅了。
逃跑對盛北濯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
他是雲州威名赫赫的盛大將軍的兒子,他活著就是為了讓罪人伏法,讓他們盛家的人不能白死。
如今卻只有認罪和逃跑兩個選擇。
“如果認罪的話,你會受到多重的處罰?”
“不知道。”
長公主跟四殿下關係匪淺,想必她已經收攏了四殿下。
二殿下又背靠長公主。
皇后明明跟長公主不對付,又對自已兩個兒子的行徑閉口不言。
如今可以知道他殺死的徐雲良身上一定會有讓長公主忌憚的東西,不然也不會最後讓四殿下處理此事。
如果他再去認罪,長公主他們一定不會放過他。
盛北濯也很難保證能不能活下來。
“盛北濯。”,沈書書看著的眉眼輕輕喊。
“下次一定要把自已的事情放在首位好不好。”
她死了可以再重來,但是盛北濯死了,她的任務就會失敗。
在他死了之後她估計也會灰飛煙滅。
沈書書不想面對這樣的結局。
更不願看到盛北濯有這樣的結局。
盛北濯笑了笑,重新倒了杯水給她遞了過去。
“先喝口水吧。”
沈書書看著那杯水,抹了一把眼淚,語氣堅定的說道:“盛北濯,你不能跑,盛家還需要你,如果你跑了一定會坐實你的罪責。”
“但是你是被人逼的,這不怪你,盛北濯,我們賭一把吧。”
少女的臉被外面的光線對映,一束光照在她身上,她的眸子亮亮的。
盛北濯看著她的眼睛,不自覺的想到當初放花燈時她看著他,眸子亦是這樣明亮。
像是所有事情都能有它既定的安排。
“盛北濯,如果你死我陪你死,如果你能活下來,那就是命運的安排,好運會眷顧你的。”
她也不知道結局會如何,但是她是因為面前這個人有了再活一次的機會,哪怕過不了多久會死,也算是她賺的。
盛北濯聽到她這些話,本來陰雲的表情瞬間釋然,“盛書書,沒想到你對我情根深種啊。”
他這次笑的很開心。
沒想到這種時候他還會開這種玩笑,沈書書立馬朝他身上捶了一拳,“有病吧你!”
剛說完這話, 身體就一把被面前的他拽進了懷裡,隨後汲取沈書書唇上的味道。
軟軟的,甜甜的,是他怎麼也不願放手的。
等到兩人的眼中都溢上了朦朧的水霧,盛北濯放開了她。
語氣帶著隱忍,他將手放在她的眼上。
她的眸子太過美好,盛北濯怕會捨不得扔下她。
“書書,如果我這次沒死,我一定不會再讓他們有傷害你的機會。”
說完這句話後,盛北濯鬆了手。
“我走了。”
沈書書笑了笑:“我同你一起去。”
……
盛北濯同沈書書走出青樓的那一刻,還沒走多遠,官府的官兵就認出了盛北濯,立馬召集了眾人將他押回了大理寺。
沈書書眼睜睜的看著他被抓走,但是並未離開,而是一直跟著他們前往了大理寺。
“姑娘,這裡是大理寺,閒雜人等不得入內。”
“我是來……”,沈書書話還沒來得及說,就被另一個聲音打斷。
“你是來做什麼?”
“四殿下。”,一旁的侍衛立馬轉身。
沈書書見他來此,不由開口問道:“四殿下。”
男人點點頭,隨後將她拉向了一旁。
沈書書的手被他拽著,剛想掙扎,卻被他抓的更緊。
“四殿下,你這是作何?”,她皺著眉頭。
“想為盛北濯辯解?”
秦柄夜大笑。
“別做夢了,本來我還以為他會就此當個陰溝里老鼠不再出面,卻沒想到他竟然有膽量竟然自已又回來了。”
他不允許!
沈書書這才有些明瞭,“原來一切都是你搞的鬼。”
“你嫁禍他究竟想得到什麼?”
“得到什麼?”他笑了。
“他現在身上還有什麼能讓我惦記的,沈書書,你還是真會給他貼金啊。”
沈書書看著眼前的秦柄夜突然覺得他有些瘋狂。
不,應該是有些癲狂。
“他身上能讓你惦記的多了。”,沈書書甩開他的手,正欲繼續同大理寺的侍衛解釋。
秦柄夜突然喊住她:“如果你敢說些什麼,你信不信他現在就能死在裡面。”
“都說權大壓人,四殿下倒還真怕自已做的這些事被公之於眾啊。”
“那又如何,反正父皇已經老了。”
聽著他毫不在乎的說出這些,沈書書都愣了。
怪不得都說無情帝王家,皇帝如今尚還健在,秦柄夜都敢如此說。
“怎麼,覺得我很嚇人?”
秦柄夜眼睛凝視著她,像是在從她的表情裡發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