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書書拍了拍他的臉,懷中的身影才慢慢緩過神來,隨後整個人控制不住的劇烈咳嗽,咳出了好些水後才悠悠轉醒。
“是……你?”,那一坨看到沈書書的時候一下有些不可置信的出聲。
“你怎麼會在這?”,他不是應該在隔壁牢房嗎,為何這麼短的時間就被關到了這來,沈書書愣了。
“好了嗎,我們不能久待了,一會他們該起疑了。”
他們兩人確實耽誤了不少時間,沈書書看著懷中的那一坨,吐了口氣,將他背在了身上。
“抓緊我。”
然後對著秦旬邑喊道:“殿下,鎖鏈麻煩一下。”
“這就是你弟弟?”
“不是。”
“那是誰?”
“一個獄友。”
“你要帶他出去?”
“不行嗎?”
“不怕你放走一個重犯?”,秦旬邑看著那張臉,皺眉沉思道。
“他不是。”
“行吧,那我等我出去引開侍衛,能不能順利出來要看你自已了。”,他囑託道。
沈書書點了點頭,臉色變得嚴肅起來。
說完,秦旬邑便獨自走了出去。
“怎麼就殿下一個人出來了,二小姐呢?”,侍衛見到他一個人,有些不對勁的朝裡望去。
“耳環找到了,她已經出去了,可能你沒注意。”,秦旬邑說慌眼睛不帶眨的說道。
侍衛不敢懷疑他,只好點頭應道:“是屬下失職,請殿下責罰。”
“無妨,這又不是什麼大事。”,出去的時候,他朝裡面望了一眼,見沒什麼動靜,想也不想的就離開了。
畢竟裡面那兩人是生是死與他並無關係,如果沈書書真能將他帶出來,他倒是能多看她一眼,如果沒能出來,也只能說她不適合呆在宮裡。
沈書書剛帶著那一坨剛走到一扇門前,門外就聚集了好多侍衛。
“如今獄中有人逃獄,盛王下令,刑房多加人手,一旦發現越獄之人,就地格殺!”
“是!”
躲在一旁的沈書書眉頭緊鎖,到底什麼鬼啊,她剛救出來人,就被發現越獄了?
太詭異了吧,難不成是那傢伙告密了?
她咬牙切齒,只好偷偷帶著那一坨躲在一旁的草垛後面,這裡離馬廄不遠,如果能跑到那或許有一線生機。
不過眼前侍衛有些密集,她還帶這個傢伙,根本無法挪動半分。
“那個,我們還能出去嗎?”,那一坨緊緊抱著她的手,身體在冷水裡浸泡了太久,出來又遇了涼風如今被凍得瑟瑟發抖。
“放心,如果出不去,咱倆還能在閻王殿照個面。”
“我怕。”
“別怕啊,等會他們過去的時候,你就乖乖跟著我走,千萬別亂跑。”,這一坨眼神不好,她只好輕聲將行動告訴他。
“什麼聲音!”,突然有一個侍衛大喊。
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過去。
沈書書的心一下跳到了嗓子眼,我命由天不由我的恐慌感驟然襲來。
那侍衛的腳步一步步逼近,她抓著那一坨的手都緊張的冒出了汗。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一道男聲從門外傳來,侍衛一看,連忙跑了過去,“二殿下。”
“最近刑獄有人逃跑,盛王命令我們立即捉拿此人。”
秦御之剛從青樓回來卻發現他那個三弟還遲遲未回,正準備出來找找看,沒想到就遇見了這一幕。
從一旁走過的時候,他一眼便就瞧見了躲在草垛子後面的沈書書還有一個陌生的身影。
想起青青對她格外重視的樣子,他這才開口替她解圍說道。
“沒想到在盛大將軍的眼皮子地下都能出現這種事,那本殿就不打擾你們緝拿犯人了。”,秦御之說完就往外走,領頭的侍衛識相的帶他往外走。
“你們先去獄中再檢查一番,看看還有沒有人漏掉!”
其他侍衛領命後就自動分散開來。
就在這中間的功夫,沈書書帶著那一坨就往馬廄的方向走。
夜黑風高,好在沒什麼人注意到。
兩個身影就這樣悄悄默默的回到了偏院。
沈書書看了眼一旁髒兮兮的那一坨,認命的往小灶房走去,燒了滿滿一大鍋熱水。
“喂,過來洗澡。”
那一坨聽了她的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沈書書差點又忘了他眼不好使。
看來還要帶他去看看郎中,也不知道他的眼還能不能治好。
拉著他的手來到浴桶旁邊,“等會你就把衣服脫了坐裡面好好洗洗澡,知道了嗎?”
那一坨認真的點了點頭。
沈書書將熱水倒進去,摸了下溫度,“好了,我就在房外等著,浴桶旁邊我給你放了衣服,你洗完之後叫我就好。”
生怕他不明白,她還又給他指了指,等到他實在沒其他問題後,才安心離去。
燒水的時候還沒感覺到夜深露重,在等那一坨洗漱的時候,沈書書在門外凍得直搓手。
她真後悔剛才沒拿個披襖出來了。
隨後目光看向隔壁的那間屋子,扭頭就跑了進去。
盛北濯也不知所蹤,說好的武舉也不知道會不會參加。
她從櫃子裡拿出一根蠟燭,順手點上,坐在那安好的一角,這才感覺到有些暖意。
她順手拿起了被放在桌子上的那本書,看了兩眼後,她便起身找了找盛北濯的紙和筆。
找了好半天才找到了一根筆,還有一根快被磨平的墨。
紙似乎都被撕完了,反正她沒找到一張完好的紙。
於是從地上撿起一個還算能用的紙,將最後一點墨磨完,用著不太熟練的毛筆在磨磨蹭蹭的寫著。
寫了大概約莫四五行,她就停了筆,然後將紙疊好夾進了那本書裡。
而後抬眸看向窗外的圓月,也不知道盛北濯那傢伙還會不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