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次的目的地在城外，一個被稱作【龍門村】的村莊。”
“情報顯示，村子的原住民裡混雜著相當數量的魔，它們似乎接受著某種指令，在看管著我們這次的目標。算是好壞摻半吧，好訊息是我們不需要擔心外貌被監控裝置拍下來，壞訊息則是那些禁忌規則只在城裡生效，魔這一邊也能在必要的時候，無所顧忌的解放本體。”
一行人有驚無險地透過邊檢站後，蘇蘇使喚著徐平安從車座下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地圖，攤開後指了指地圖右上角一個被紅色記號筆圈出的區域。
地形圖上的形狀有點類似於一個張開大嘴的龍頭，也不知道村子的名字是不是就是這麼來的。
“對於它們來說，只要殺光我們和村裡的人類，也不用擔心事後被抹殺。”
“非必要不殺戮，必要時有限度清理全部知情者……這就是城市以外的區域魔所遵循的規則。”
徐平安聽著蘇蘇的介紹，眼睛微微眯了起來，“那麼相對應的，我們也需要把那些魔全部幹掉。”
但凡有隻魔跑掉，就可能暴露他們的長相和身份。
“普通人怎麼辦，魔可能透過其他手段從他們腦子裡獲取記憶。”
雖然但是，他們總不可能連這些同胞也一起處理掉。
“放心吧，蘇蘇會用念動力清除他們的記憶。”前排駕駛座上，牛大壯哈哈一笑說道。
“嗯，就是這樣。”蘇蘇點頭，一副全包在我身上的靠譜表情。
再次重申一遍，我徐平安……實名羨慕念動力這項超能力。
這也太萬能了叭！
……
出了城後，沿著還算開闊的國道接連開了一個多小時，一片從遠處看去彷彿海一般鬱郁樹海，逐漸從地平線的另一頭“長出”。
“到地方了。”
將車停靠在一棵十多米高的大松樹下，牛大壯開啟後車廂，將一個提前打包好的包裹背在身後。
見到徐平安無聲看來，牛大壯笑了笑，解釋道：“一些水和食物，還有奶粉和紙尿褲。我知道你吃不了這些，還另外準備了一些糖果，你要是不介意可以嚐嚐看。”
“我算知道為什麼你的代號叫【園長】了。”徐平安真心實意地說道。
這是真的一個活脫脫的保姆啊。
“嘛，在這個連親人都無法信任的時代，能有這麼一群可愛的弟弟妹妹，是我的幸運。”
這一刻，牛大壯的臉上好像泛著光，讓徐平安不自覺都挪開了視線。
這是個好人啊……要不，有機會真給他介紹個物件吧？
閒話不多說，一群人沿著林子一路往裡走，時不時指南針還會失靈一會兒。
但好在蘇蘇的念動力足夠強橫，硬是捕捉到了地脈磁場不斷修正路線，所以最後他們居然一點歪路沒走，就在茫茫樹海中找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一個處在半山腰上，從外面看似乎沒有住人，滿目荒涼破敗的古怪村子。
“這裡真的有人？”徐平安找了塊地勢還算好的石頭，跳上去後四處眺望。
村子裡是那種很典型的方方正正的一層式木質房屋，零散分佈在村子的四角。
在最裡面一些的地方，隱約還能看到一個環形的古怪建築，黒瓦白牆。門口還擺放著一座只有一條腿的石雕，看樣子有點像是牛，但頭上偏生沒有長角。
陰冷的風混雜著細密的穿林打葉聲，讓這片本就因為樹林的遮蔽顯得陰暗的村子，更加可疑詭異起來。
“阿嚏~”但很可惜，來的都不是什麼正常人。小米像是完全感受不到氛圍似的，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晶瑩的鼻涕順著小小的筆尖不斷上下伸縮，彷彿在挑戰地心引力的忍耐極限一般。
大概是覺得有些不舒服，小米盯著自己的鼻涕看了有一會兒，旋即毫不猶豫地拿起原本抱在懷裡的布偶熊，當做衛生紙使勁蹭了兩下。
這下子，鼻涕危機算是解決了。
“……”
徐平安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老人地鐵手機”式的嫌棄表情。
“村子裡應該有人類才對，有點奇怪。”牛大壯踏過村口的籬笆，來回看了眼四角。
到了他這個級別的超能力者，對於生命體的感知是很強的，但即便如此他依舊沒能發現任何生物活動的跡象。
“蘇蘇？”牛大壯扭頭看向坐在徐平安頭頂的黑西裝嬰兒。
“我的感知被幹擾了，現在還不知道是來自哪方面。繼續前進吧，進最裡面那房子看看。”蘇蘇朝著村莊最靠裡的圓形建築努了努下巴。
很快，四人就來到了那處建築前。
建築本身沒有什麼稀奇的，紅漆刷就的大門被一段鐵鏈死死鎖住
“明明叫龍口村，卻擺了一頭牛的石像在這裡。”徐平安仰起頭，繞著石像走了幾圈。
“等等，一隻腳，頭上沒有角……夔牛？”
莫名地，徐平安聯想到了古籍《山海經》中記載的一種怪物。
“狀如牛，蒼身而無角，一足。出入水則必有風雨，其光如日月，其聲如雷，其名曰夔。”蘇蘇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你連山海經都看過？”徐平安想要抬頭，卻被蘇蘇嫌棄地按了回去。
她就坐在徐平安頭頂，這一動彈不得摔下去。
“為了調查魔的來歷，我上網看過很多書，科學著作、古籍……不過我不覺得它們會把真正有關聯的資訊這麼直白地放在網上。”
“這多半隻是個歷史悠久的文物吧，我也沒從上面感受到信仰的波動。”
蘇蘇搖了搖頭，再不多看夔牛石雕一眼。
是不是信仰遺物，她用念動力掃一眼就能分辨的一清二楚。
“接下來怎麼說，要進去嗎？”牛大壯看著緊鎖的大門，表情輕鬆。
這種門，可挨不住他哪怕一拳。
“不用了，這裡面什麼都沒有。”
“不如……直接問問我們身後這位如何？”
四人同時轉身，表情不一地看向身後。
一個套著破舊灰布罩袍的駝背老人，正拄著樹枝削製成扭曲柺杖，用一雙渾濁的眼珠盯著他們。
“孩子們，你們不該來這裡。”
說話間，濃重的霧氣從四面八方湧來，連周遭的景物都變得虛幻了起來。
即便明顯有某些異常發生，但蘇蘇依舊淡定地坐在徐平安的頭頂，近乎平視著面前這個古怪的老人。
“有意思，你明明不是魔……卻在幫著魔驅趕我們。”
“人與魔的界限，有時候沒有那麼明確。況且，相比你們這些真正的異類……或許魔也算不上是多麼可怕的存在。”老人枯燥沙啞的聲音，逐漸掩埋于越發狂躁的風雷之聲中。
伴隨著狂風、霧氣以及遠處天穹的電閃雷鳴，四人組腳下的地面瞬間崩塌碎裂。
不太真實的失重感湧上心頭，徐平安只覺得眼前一陣模糊。
等到他再次睜開眼，已然身處於一座破敗的道觀之中。
遠處是雲山霧繞的連綿蒼色，一眼望不到盡頭。
無錯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