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翎低沉著聲，喉間哽咽，道：“宮主，對不起.....是我失職。”
柳香豔像發了瘋，要把心裡的大石頭搬出來，沒有聽見藍侍衛的話，接著道：“我沒聽孃親的話，我跑出來呵，傻啊，我真傻呵！”、
她極度痛苦，塵封多年的傷疤再一次揭開。
“我拿著孃親給我包好的糖餅，我想分給那些人。我求他們別扯孃親的衣服，孃親最怕冷的。
“我求他們從孃親身上下來，他們那麼多人，孃親那麼瘦，一定會被壓的很疼很疼。
“可是.......我把餅，遞給那些人，他們像野狗那樣對著我笑，然後啊呵呵......”
藍翎的身子越壓越低，頭埋在地上：“對不起，屬下沒用。”
方小四溜子心頭一寒。
如果柳大姐沒有遇上國破家亡，也許真的是另外一種人生。
沒有國何來家呢？
柳香豔癲狂大笑後，眼角流出一滴淚，不知是笑還是哭。
她衝著藍翎，哭喊道：“對不起，對不起有什麼用！你當時為什麼要救我，為什麼要從青樓把我帶贖回來，你以為切了那根棍子給我贖身，我就會感激你嘛？！呵呵呵.....”
藍翎頓了頓，悶著一口氣道：“........不用感謝，保衛白蓮國的子民，屬下心甘情願。”
“我說了，我叫柳香豔！不是你的宮主。她已經死了，死了！世上沒有柳香蓮......只有柳！香！豔！”
方小四聽著心頭一陣麻，藍色侍衛當年為贖回敵國青樓裡，改名為柳香豔的宮主，甘願自宮。
做出這樣侮辱人格的事，真喪心病狂！
方小四想起方老大書閣上放有一卷書籍。
上面有一句倒是頗為有理：“人固有一死，或輕於鴻毛，或重於泰山。”
“這啥意思啊?”溜子問。
“沒啥？”
“有些東西表面上沒了，卻一直有。而有一些人表面上有，卻從來沒擁有過。”方小四稀里嘩啦解釋一堆，溜子也聽不明白。
“總之，藍侍衛是個真正男人！”方小四道。
這麼一說，溜子秒懂，看了一眼兩條腿中間的蛋，道：“對頭，不管有沒有這東西。”
“長樂他娘，聰明。”方小四摸了摸假須，壓著嗓，故作正經道。
溜子頂著一頭雞窩，半身破爛裙，屁股一撅，對她拋了個媚眼，道：“四哥哥.....夸人家呢，好害羞嚶嚶！”
“.......”方小四雞皮疙瘩掉一地。
那頭，劉香豔大哈一口氣，哭喪著臉，繼續道：“那些野狗不如的東西呵！害的我們家破人亡，死的死，傷的傷，凌辱的凌辱，他們不該死嘛！想當初白蓮國強盛對他們沒恩，也不曾有愧！我們不該讓他們血債血償嘛？”
虎落平陽被犬欺。
你不欺負別人，不代表別人不會欺負你。
世上沒有那麼多的平等。
轉頭，柳香蓮嘴角揚起一絲狡黠的眼神，泛出痴迷的光道：白蓮國什麼都沒了。但那“九轉玄黃”還在，只要丹爐在，白蓮國就不會滅 ！國主要煉丹！她要金液，從男人褲襠一噴而出的那種生命源泉！煉成神丹，白蓮國復興，到時候就可以把野狗殺得粉碎，讓他們千倍萬倍償命！呵呵.....”
“我要找男人，要更多更多的生命源泉！國主煉成丹，就快了快了.......我要找更多的男人！”
所以，按照這思路，
柳香豔找男人，就是為了獲取更多的煉丹原料，煉成神丹，報滅國之仇。
白蓮村的狀況大致她摸清。
滅國的仇恨深似海，消除仙屏棘手。
眼下，要快點見到劉真兒，才能進一步突破了。
轉身，方小四把壺蓋遞給藍侍衛，伸出另一隻手，道：“藍侍衛，要不先起來？地上有點髒了。”
藍翎對視一眼方小四，對她並無惡意。
剛才收取精液體時，見姓孫的沒根子，他真是一吐為快，便接過手站起來。
柳香蓮惡狠狠瞪了方小四，呵斥道：“老孃看你就是野族的奸細，是不是想弄死我們呵？”
“大姐，要弄死你早弄死你啦。”溜子說著，一手把柳香蓮提起。
“好啊，你這個男不男，女不女的男人婆，老孃今天跟你拼啦！”柳香蓮猙獰著，口吐唾沫道。
誰知，一旁的藍翎拉住，指著溜子身後吃糖餅的女孩道：“他們也不是壞人，木木是這人帶出來的。”
柳香蓮剎那間，臉色抽搐，有了一絲動容。
她想起少兒時期的自已。
那時害怕生人，也是躲在孃親身後幹咬著糖餅，眼巴巴看著陌生人。
“......”她啞了聲，眼睛睜睜看著木木，一言不發。
她柳香豔舉著手，學著木木的動作，一嚼一嚼的嘟囔著。
“大姐，你想吃直說啊，別啃手啊......”溜子看柳大姐那副模樣，真害怕她跟木木搶吃的，一手掏出個糖餅塞到她手裡，道，“我又不是什麼小氣的人，要吃就拿去！”
身後，藍翎看著空瓶，眼色凝重，嘆了口氣，隱隱約約說了句，很輕。
但方小四聽著清楚，他說的是：“早該結束了。”
難道屏民中也有清醒的怨靈？
方小四打了激靈，問道：“藍侍衛，精液是你收的，這送貨的活也是你乾的？”
“是.....”藍翎道，
“還要送嗎？”方小四眼角一瞥，問道。
“......”藍翎沉默良久，道：“送，這是我的職責。”
藍翎看逐逐漸隱下的月，道：“時間快到了，我得準備出發。 ”
“一起吧，”方小四淡淡一笑，朝他是使了個顏色，稍稍提高語氣，重複他剛說的話，“早該結束了。”
藍翎猛然一顫，眉毛緊鎖，眼神晦暗不明，最後吐了口氣道：“......好。”
藍翎看柳香蓮安靜吃著，把人全領進屋裡。
而方小四拿著那玉壺跑去豬圈，回屋後，嘴角一彎，道；“滿上了。”
壺子一搖，“框框”水裝杯的聲音，裡邊已經有一堆新的液體。
“四哥，不會吧？”溜子難以置信，張大嘴。
大叫道：“你搞出來的？！”
“不是我搞，誰搞呢？”方小四一臉神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