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輝猛地一顫,迅速從那股突如其來的眩暈感中甦醒過來。
他眨了眨眼,試圖驅散眼前的迷霧,心中滿是疑惑:“怎麼回事,剛才的場景……為什麼如此真實,又如此詭異?”
他正疑惑地自問自答間,肚子卻不爭氣地傳來咕咕叫的聲音,提醒著他現實的飢餓。
他意識到,血液雖能暫時解渴,卻無法滿足他真正的飢餓。
於是,他的目光堅定地轉向了另一個鐵桶,那裡裝著他一直不願正視的東西。
他緩緩走到鐵桶前,深吸一口氣,拿起一隻凍得梆硬的人手,用力捏了捏。那隻手在他手中顯得異常沉重,彷彿承載著無盡的罪惡。
他輕輕地朝著斷面嗅了嗅,一股奇異的香氣從斷面處傳來,那香氣既熟悉又陌生,如同桂花的芬芳。
他喃喃自語道:“真香,不知道吃起來是什麼滋味。”話音未落,他的喉嚨已不自覺地嚥了咽口水,張開嘴正準備嘗試那禁忌的滋味。
然而,就在這時,一陣熟悉的聲音突然打斷了他的進食。
那聲音彷彿就在耳邊,清晰而堅定:“別,別偷吃!”是王汀竹的聲音,她似乎就在他的身邊,生氣地喊叫著。
這聲音如同一記重錘,瞬間將他從迷茫中敲醒。他像是從某個深不見底的錯誤中幡然醒悟,眼角無端地落下一滴眼淚。
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羞恥與厭惡,大聲喊道:“幹!瞧瞧我都做了什麼!”
他一腳踢翻鐵桶,那個人的手腳以及內臟,肋骨等散落一地,血液順著水泥路面的凹痕蔓延出去。
他蹲下身子,用力抓著自已的頭髮,摳自已的臉,抓出幾道血痕。
他沒想到,自已竟然如此輕易地突破了那道看似不可逾越的鴻溝。
“我他媽都幹了什麼呀,我都幹了些什麼呀!”他不停自責道。
他隨即感到一陣噁心,那噁心並非來自身體的不適,而是源自內心的深深厭惡。他開始厭惡起自已來,厭惡自已的軟弱與墮落。
他蹲在地上,蹲在那淌血液麵前,不住地扇自已耳光,彷彿要以此來減輕內心的罪惡感。
就在這種近乎自虐的行為中,他忽然感覺到有幾股不同尋常的氣息悄然逼近。
他猛地抬頭,只見幾隻長臂猿喪屍不知何時已經悄無聲息地將他包圍。
它們身形略顯肥胖,全身覆蓋著柔軟而細膩的白色絨毛,尤為引人注目的是它們那雙修長的手臂,是它們身高的兩到三倍。
而且它們的面部特徵融合了人類與猴子的元素,眼睛閃爍著狡黠光芒,嘴角掛著一抹難以捉摸的微笑。
“長……是長臂猿!該死,它們趁這個時候偷襲!”他心中暗自咒罵,迅速環顧四周,試圖尋找逃脫或反擊的機會。
然而,他的撬棍此刻正靜靜地躺在揹包中,距離他四五米遠,想要在短時間內取到,幾乎是不可能的任務。
自已赤手空拳,怎麼可能打的贏這種喪屍。
在避難所時期,他就曾聽說過關於這些喪屍的種種傳聞。
它們不僅擁有近乎人類的靈性,而且行動詭秘,常常成群結隊地跟蹤、偷窺人類,喜歡在深夜時分綁架倖存者,一旦被它們劫走,便如同人間蒸發,再無音訊。
更令人頭疼的是,這些長臂猿喪屍極其擅長判斷對手的實力。
如果你們攜帶槍支,它們就會遠遠地避開,等到夜深人靜之時,再趁機偷取武器。
如果你們嚴陣以待,它們也會耐心地與你們周旋,直到你們疲憊不堪,再發動致命的攻擊。
畢竟你需要24小時保障安全,它們只要出手偷襲成功一次就可以。
然而,出乎陳輝意料的是,這幾隻長臂猿喪屍並未如他所料那般立即發起攻擊。
相反,它們以一種近乎紳士的姿態伸出手,掌心向上,展示著一個方塊狀的物體,那動作中透露出一股不容忽視的靈性。
陳輝心中充滿了疑惑和警惕,他小心翼翼地接過那個方塊,指尖觸碰到一層油紙包裝,輕輕撕開,一股濃郁的肉香瞬間撲鼻而來。
裡面,竟然是一塊精心製作的肉乾!
“什麼?這是什麼玩意兒?”陳輝低聲自語,同時仔細端詳起這塊肉乾。它的四周被切割得異常平整,這與喪屍那種粗鄙、野蠻的形象截然不同。
他試探性地將肉乾湊近嘴邊,目光不離那些長臂猿喪屍,試圖捕捉它們的反應。
令他驚訝的是,其中一隻長臂猿竟然微微點了點頭,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那笑容中似乎蘊含著某種深意。
他試著啃了一小塊放在嘴裡,那玩意口感非常鮮甜,像是柿餅,並且富有嚼勁,好像是牛肉,又像是羊肉。
他隨即想到,王汀竹跟他提起過,一群長臂猿喪屍給他送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歡迎加入偉大的進化的行列。
“嗯,這玩意兒真不錯!挺好吃的。”他點了點頭,索性將整塊肉乾都吞入嘴中,細細品味。
他朝著這四隻長臂猿喪屍打招呼道。“嘿,你們是誰,來我這做什麼?”
他心想,既然這些喪屍有靈性,甚至會寫字,那麼也聽得懂自已說話吧。
然而,這些長臂猿喪屍並未直接回答他的問題。它們只是默默地遞過來另一張紙條。
陳輝接過紙條,開啟一看,上面用非常娟秀的字型寫道。
“陳輝先生您好,我是進化之家的玉婷博士,很遺憾只能以這樣的方式和您相識,我聽我們的同事說,您正在為進食而感到困擾,或許我們這裡可以幫您解決這個問題。另外,您肯定對您身體最近的改變感到疑惑,我們可以對其進行解釋。如果您肯賞臉光顧,請讓我的四位同事帶您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