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看錯你，西弗勒斯。你的立場向來是最堅定的。但我現在還有一個想不通的問題需要你來解答，希望可以聽到合理的解釋。”伏地魔向後靠在椅背上，雙手優雅地搭在扶手上，像是在進行下午茶閒聊，“關於埃弗裡家的那個女孩，你似乎沒有培養她對麻瓜的正確認知。我聽說，她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一個麻瓜出身的男孩。”

“我只是給她提供了一個房間，並沒有對她過多關注。”西弗勒斯回答。與克洛伊相關的問題，他早就在大腦中編造出一套天衣無縫的“回憶”，他完全有信心，自已能夠應付得了黑魔王的盤問。

“但她現在似乎依然不認同純血的高貴和麻瓜的骯髒。”

“是嗎？”西弗勒斯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她上二年級之後，馬修就回來了，我也就沒有繼續關注她的思想問題，我還以為……”

“可馬修告訴我，她被你培養得刁蠻任性，完全不將親生父親放在眼裡。”伏地魔顯然更相信馬修的說辭，“你都教給了她些什麼？還是說，你將如此難得的天才純血獻給了鄧布利多？”

“她是個徹頭徹尾的斯萊特林，主人。”西弗勒斯猜不透馬修究竟和黑魔王說過些什麼，只好含糊地回答。儘管他早就考慮到這個變數，但他未曾想到，馬修真的會將自已女兒的生死置之不顧。

“她的確將這次的任務完成得很好，只是我無法真正相信她的立場。”伏地魔用食指點著魔杖，看向遠處的一面石牆，若有所思。“如果你不介意，下次開會可以把她一起帶來，我想我們也需要吸收一些新鮮血液了。”

“可她還未成年，主人。她的能力遠遠不配加入我們。”即便早已預想過這種最壞的可能，但西弗勒斯還是在這一切真實發生時慌亂了一瞬。

“是因為她的能力不夠，還是因為你不捨得呢？”伏地魔的目光不知何時又穿透了西弗勒斯的思想。

“我的確也有一點私心，因為我現在喜歡的人是她。”西弗勒斯大方地承認了，“她是一個生於食死徒家庭的純血，學習很好，在我面前也很乖巧，並且她的母親給她留下了足夠多的資產。我想無論從哪個角度考慮，她都是一段良緣。”

“那你更應該支援她加入我們，西弗勒斯。”伏地魔擺出一副朋友的姿態，勸說道，“你看萊斯特蘭奇夫婦，他們多和諧恩愛啊。”

“但這樣會被鄧布利多發現。”西弗勒斯誠懇地回答，“我願意等她一畢業就將她帶來。在此之前，如果主人有任務需要她配合，我也願意替她轉達，她一直都很尊重我的。”

西弗勒斯下了一個極大的賭注。他在賭黑魔王會在克洛伊畢業前徹底垮臺，在賭鄧布利多所代表的一方終將會勝利。

“如果你真的這麼想，應該不介意我來驗證一下這份感情吧。”不等對方回答，伏地魔又接連發射了幾次鑽心咒。

西弗勒斯氣若游絲地倒在地上，目光空洞地望著黑魔王的長袍下襬。

“起來，西弗勒斯。”伏地魔懶洋洋地說，“看得出你過去的十三年生活得實在太舒適了，只是幾次鑽心咒就能把你折磨成這個樣子。”

西弗勒斯雙手支撐著地面，搖搖晃晃地直起身。他的雙腿因為跪得太久，已經失去知覺。嘴角不知何時被牙齒磕破，流出一縷鮮血。

“我沒有那個膽量，對人類有史以來最偉大的巫師、世界上最有成就的攝神取念高手說謊。”西弗勒斯再次俯下身，親吻了黑魔王的長袍。

伏地魔滿意地揮了揮手：“好了，天快亮了，你該回到鄧布利多面前去扮演那個乖巧卑微的魔藥學教師了。”

西弗勒斯踉蹌著起身，低頭走向房門。

“你應該知道該怎麼向鄧布利多彙報我的情況。”伏地魔揮了揮魔杖，替他開啟了門，“馬修，送客。”

克洛伊在校門口一動不動地站了許久。她等到星月退去，等到天邊漸漸露出橘黃色的霞光。終於，視野的盡頭出現了一個黑點。穿著黑色長袍的男人跌跌撞撞地向霍格沃茨走來，他慘白的臉從霧氣中顯現出來，渾身顫抖著，似乎隨時都會倒下。克洛伊看清來人，立即用魔杖開啟鐵門，飛奔向前，一把抱住了西弗勒斯。

男人認出了懷中的人，終於放鬆下來，幾乎將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了克洛伊身上。

“沒事了，沒事了。”克洛伊輕聲安撫道。她艱難地扶著西弗勒斯穿過清晨空無一人的校園，回到地窖。

克洛伊將西弗勒斯安頓在休息室的那張單人床上，又跑去拿來一些藥劑餵給他。儘管沒有任何一種魔藥可以緩解鑽心咒的疼痛，但一點點鎮定劑和緩和劑或許可以讓他不再精神緊繃。

她半跪在西弗勒斯床邊，握著他的手，等待他的呼吸漸漸平緩下來。

“睡一會兒吧。”克洛伊幫他擦乾淨嘴角，在他的臉頰輕輕落下一吻。“辛苦了。”她在退出休息室前，小聲說道。

安頓好西弗勒斯後，煎熬了一整晚的克洛伊也追也準備回寢室小睡片刻。但她不得不經過休息室，並且毫不意外地，被眾人的目光和追問攔住了。好在馬爾福的脾氣足夠差，幫她擋掉了一大半的人。但她沒有辦法拒絕包括馬爾福自已在內的其他“朋友”的提問，尤其是其中大部分都是食死徒家庭。

“你是說——黑魔王回來了？”馬爾福興致勃勃地問。

克洛伊點了點頭，發現休息室裡的人都在豎起耳朵聽著。她也懶得去阻止，反正這件事遲早會被鄧布利多公開。

“你怎麼能確定？”帕金森追問道。

“鄧布利多確認過了，雖然我不知道他用的什麼方法。哈利失去了那段記憶，但鄧布利多似乎從其他途徑得知了真實情況。我偶然間聽到他跟福吉吵架，他篤定黑魔王回來了，但福吉並不願意相信。”

“我爸爸說，福吉只是個運氣比較好的蠢貨。”馬爾福不屑地說，“他沒有這個膽量接受現實。”

“黑魔王復活後，會從霍格沃茨再招募新人嗎？”佈雷斯對此充滿嚮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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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但我聽說，我爸爸他們當年，一定要畢業之後才可以正式加入。”馬爾福小聲回答。

克洛伊心不在焉地聽著他們的對話，大腦漸漸被睏意吞噬。她來不及編造回寢室的藉口，在休息室的軟椅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昏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