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勒斯在接到鄧布利多的指令後，立刻幻影顯形，來到他曾經的主人身邊。

此時距離黑魔王的召喚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他憑藉黑魔標記的指引，在一幢半山別墅面前現身。

別墅的二樓透出微弱的燈光。他敲響大門後，裡面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很快，門被開啟了，一個削瘦的人影站在黑暗中，迎著月光打量著他。

“斯內普？”他警惕地舉起魔杖。

“我有話要對主人說，馬修。” 西弗勒斯憑藉聲音分辨出了面前的人。

“我以為你已經背叛我們了。”馬修低聲冷笑。

“埃弗裡，讓他進來。”他的話被樓上傳來的一個聲音打斷了。

“是，主人。”他後退一步，讓西弗勒斯走進房內，鎖好大門，指引著他走向二樓的一個房間。

“主人。”西弗勒斯在房間門口停住了腳步，低下頭，畢恭畢敬地等待著回應。

“進來，西弗勒斯。”房間中央的單人扶手椅上，蒼白的紅眼怪物發出嘶啞的聲音，“好久不見。我以為我已經永遠地失去你了。”

西弗勒斯走到那人面前，跪在地上，俯身親吻他的長袍。

“這些年，你只顧得上在鄧布利多那裡過好日子，完全不顧你曾經的主子的死活。”伏地魔向前探過身子，氣息噴灑在西弗勒斯的頭頂，“我對此非常生氣，所以早已跟納吉尼說過，在我找到你後，她就能飽餐一頓了。”

“我沒有忘記曾經對主人的出承諾，”聽到這些話的西弗勒斯依舊沉穩地開口，“我一直留在鄧布利多身邊，等待主人東山再起後，可以繼續向主人提供他和那個男孩的情報。”

“抬起頭，看著我。”伏地魔用那雙血紅的眼睛審視著面前的男人。“今晚我召喚大家的時候，你在哪？”

“在霍格沃茨，主人。當時鄧布利多正組織大家尋找失蹤的哈利·波特。在那種時刻消失只會惹人起疑，所以我乾脆等到一切結束，在他的指示下回到了你的身邊。”

“這麼說——鄧布利多已經知道我東山再起的訊息了？”伏地魔眯起眼睛。

“是。霍格沃茨已經亂成一鍋粥了。”

伏地魔聽後冷笑了一聲，似乎對於這樣的結果非常滿意。“你說你一直記得對我的承諾，可這些年卻從來沒有主動尋找過我，甚至在三年前還出面阻止我拿到魔法石。你是在怨恨我殺死了那個泥巴種吧。”

西弗勒斯感受到大腦中如無數根針刺般的疼痛。他集中精力，冷靜地回答：“我從沒這麼想過。沒有找過主人是因為受到鄧布利多的監視，我沒有太多自由的時間和空間。而三年前，是奇洛那個蠢貨拒絕向我透露半點秘密，導致我根本沒有猜到是主人想要魔法石。我以為只是一個結結巴巴的蠢貨覬覦長生不老和榮華富貴，所以才按照鄧布利多的指令，完成我的本職工作。至於莉莉，我原本也只是希望在波特死後能夠得到她。但這些年來，我發現這個世界上還有其他血統更加純正的女人，我沒有必要為一個泥巴種難過。”

“我希望你說的都是實話，西弗勒斯。”伏地魔的雙眼發出詭異的紅光，“鑽心剜骨！”

西弗勒斯死死咬住下唇避免發出呻吟。全身的骨頭彷彿被一塊一塊打碎，腦袋像是被放進絞肉機裡攪成了肉泥。過了好一會兒，他終於感受到了地板的堅硬，意識到自已已經倒在了地上。

久違的折磨讓他痛不欲生，但他還是用最快的速度整理好混沌的大腦，重新在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面前跪好，等待他的下一個問題。

“你知道嗎，西弗勒斯，莉莉在死前還提到過你的名字。”伏地魔用魔杖挑起西弗勒斯的下巴，逼迫他與自已對視。“她似乎也沒有忘記與你這位老同學的情誼呢。”

西弗勒斯的心臟顫了一下。

“我倒是覺得……”他急促地喘了幾口氣，“斯萊特林的純血更配得上我。那時的我太年輕了，差點因為她，玷汙了純潔的巫師血統。”

“很高興你能這麼想。”伏地魔依舊沒有放棄翻攪他的大腦，似乎篤定要從記憶的最深處翻出一些責怪、絕望、或是憤怒什麼的。“但那個女人也並不像你如今以為的這般平庸。她在我殺死她之前，抗爭了好一會兒呢。”伏地魔繼續用言語刺激著西弗勒斯，“她那廢物丈夫倒是被我一擊斃命，但她還來得及將那個嬰兒抱回房間，又不斷地攔在我身前，從開始的反抗威脅，到後來的跪地求饒。我是沒有想殺她的，西弗勒斯，我答應過你。可無論我用多少次鑽心剜骨，她都能像條瀕死的流浪狗一樣，尖叫著爬回我的腳邊。她的嘔吐物沾了一身，甚至還髒了我的袍子。”伏地魔滿臉嫌惡地搖了搖頭，彷彿回憶起了極為噁心到場景，“我用魔咒將她甩出去，想要速戰速決地殺死床上的那個男孩，可她還是在最後一刻飛撲過來，被那個索命咒殺死了。”伏地魔誇張地嘆了口氣，“我很遺憾，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沉默了。他從來都不知道莉莉去世那晚發生了什麼。而現在，黑魔王口中的這些話究竟是現實，還是為了刺激他所編造出來的謊言，他根本無從得知。若一切真的如他所描繪的這般，那莉莉反倒因為他向黑魔王求情，而平白多受了許多苦。

“看來她的確很愛波特。”西弗勒斯艱難地開口，“我沒有必要為這樣的女人難過。”

“哈，你在說謊，西弗勒斯！”伏地魔突然大笑一聲，“我看到了你的悲傷，你還是捨不得那個泥巴種受苦。那你也陪她一起好了，鑽心剜骨！”

劇痛再一次剝奪了西弗勒斯的呼吸。他將頭抵在地板上，等待令人噁心的眩暈感漸漸消散，才再次抬起頭來。

“我是在為詹姆斯·波特在死前沒有受一點苦而難過。”冷汗隨著他的額角流了下來，“那種喜歡麻瓜的純種敗類，就這麼無聲無息地死了，實在是太便宜他了。”

這次，伏地魔在西弗勒斯的大腦中看到了真實的憤怒與怨恨。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滿意地結束了這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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