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選擇男人熟睡,天將亮時動手。”
“如果殺不死我,就算驚醒了男人,你也可以稍微跟他對抗一番,拖延到天亮。”
女人神色一變,顯然被她說中了心思。
方南看似悠閒的邁著小短腿踱步,實則在悄悄舒緩身體。
繼續用話語分散女人的注意力。
“讓我猜猜……你找到了某些道具,能殺小女孩的道具。”
“所以你這麼有恃無恐。”
“我只是好奇,你憑什麼覺得這樣玩,天亮後我不會弄死你?”
女人恨聲道:“你本來就會殺我,我不過是先下手為強。”
方南冷冷注視著她,半晌後輕蔑的笑了笑。
“我知道了,因為王皓死了。”
“你們的名字,被詛咒了。”
“但你沒有死,為什麼?”
女人捂住傷,目光閃爍。
方南譏諷一笑:“假名。”
“我瓦缸不過是防備你,你江以沫卻在防備自已的朋友。”
“沒少幹缺德事吧。”
“我起初看王皓那副長相,還以貌取人了,覺得他心思深。”
“沒想到你才是心思最深的那個。”
“你說的沒錯,天亮後你不會死,因為我需要一個活人吸引BOSS。”
“但你看到的未來會成真。”
女人目光閃爍,她拿不準方南究竟有沒有恢復力量。
“你在騙我?”
“你根本沒有恢復!”
然而,一切都遲了。
天亮了。
當房間眨眼變成破敗腐朽的瞬間,兩人也恢復了各自的容貌。
女人變成江以沫時,臉上的狠毒還未褪去。
她一手握住一把生鏽的剔骨刀,一手纏著一根髒兮兮的繩子。
眼神迷離的那一瞬間,似乎看清了未來的畫面。
充滿怨毒的眼神死死盯著方南。
如果視線是刀子,那這些刀子大約已經將方南肢解了千百回。
方南丟掉手裡生鏽的菜刀,身上的傷瞬間癒合,似笑非笑的看著江以沫。
“天亮了。”
江以沫緩緩站起身,她身下的床發出不堪重負的詭異聲響。
“我……”
她緊了緊手裡的剔骨刀。
“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
瞬間變臉,悽然替代了怨毒,哀求道:“對不起,是我一時想差了,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我一定會報答你,做牛做馬都行。”
江以沫一邊說,眼淚一邊從眼眶裡滾落。
她跪著前行了兩步,地上都拖出了血痕,欲要抓著方南的腿哭訴。
方南退到了門口,打量她手裡的道具。
“如果我死在這裡,我媽一定活不下去的,她都快七十了,癱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她只有我這一個親人……”
方南笑了,“一,我不缺牛馬,只要有紙,牛馬遍地。”
“二,如果你真的那麼擔心你媽,為什麼不陪在她身邊。”
“所以麻煩你閉嘴。”
江以沫雖然閉了嘴,但她喉嚨裡的幽咽一直沒停過。
淚水潸然。
勢要哭到方南心軟。
三個紙人林勝文來到了她的身後。
“我身後有小女孩嗎?”
紙人林勝文搖頭:“沒有。”
方南轉身走出了房門。
王皓的屍體躺在小會客廳。
“把他的手掰開。”
一個紙人上前,照吩咐行事。
王皓的手中,是一團紙。
他的身下,也有揉碎的紙。
這裡的紙本就脆弱不堪,被包成一團後再展開必然會碎。
方南冷笑,瞥了眼牆。
那裡本該有一幅字畫。
“你觀察的很仔細。”
“現在我比較好奇你手裡的道具了,拿過來給我。”
江以沫身不由已,淚眼婆娑的把剔骨刀,和繩子遞到了方南的面前。
「生鏽的剔骨刀」
「即使它佈滿鏽跡,但它依然鋒利。」
「聽說它能斬斷任何人的骨頭,哪怕它是鬼。」
「一根趁手的繩子」
「你可能覺得它有點短,不過使用的時候,它總會符合你的心意。」
「被它纏住的東西,都會暫時失去行動能力。」
“所以你剛才在猶豫要不要砍我一刀。”
“但你知道,你的速度跟不上我。”
“然後你又想靠近我,趁機使用繩子。”
這兩件道具,的確是寶貝。
它們進了方南的收納袋。
被識破心思,還被收繳道具的江以沫哭成了淚人:“求你不要殺……”
方南不耐煩了:“閉嘴跟著我。”
她答應了小女孩,天亮了要一起去採樹菇。
一層灰霧瀰漫在叢林裡。
讓那些矗立的樹木看著像一個個冤死的鬼魂。
方南走在前面,身後跟著江以沫。
“我來赴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