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腳步不疾不徐。
方南屏住呼吸,加快了上樓的步伐。
心不慌氣不喘躺回了床上。
不多時,女人的腳步在門口響起。
她走了進來,腳步停在了床邊。
溫熱的風噴灑在方南的臉頰上。
低聲在耳邊呢喃:“真是好孩子,睡得這麼沉。”
女人幾乎貼在方南的臉上,一寸一寸的打量她的臉。
看了近一分鐘,才站起身。
伸出手,習慣性的摸了摸胸口。
轉身走出了房間。
腳步聲在遠去。
方南沒有動,依舊保持著熟睡的姿勢。
大約過了兩分鐘,溫熱的鼻息再度落在臉頰上。
女人看了許久,輕輕冷笑一聲,下了樓。
方南攥緊了藏在被子裡的菜刀,沒有睜眼。
隱約中,小莉淒厲的慘叫短促響起。
明天還有骨頭湯。
但她不會再上桌吃飯了。
方南耐心的閉著眼,默默數著時間。
過了大約半個小時,男人低沉的腳步響起。
香皂壓不住的酒精和血腥味鑽進了方南的鼻子。
他的手拂過方南的臉頰和眼睛,轉身朝著另外兩個房間走去。
待聽到下樓的腳步後,方南睜開眼,眼神冰冷。
她猜到了女人的身份。
如果真的是她,那她還會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在方南都等得有些睏倦時,那道輕巧的腳步聲來了。
女人走了進來,隨手關上了門。
她走向了方南。
一步一步,堅定不移。
方南冷笑,掀開被子坐了起來。
“你在找死知道嗎?”
稚嫩的童聲響起時,女人的身體僵了一瞬。
“小魚兒醒了?”
方南看著她,“別演了,在我退下樓的時候,你已經知道我是誰了,江以沫。”
女人笑得很柔和,“傻孩子,說什麼胡話,是不是做夢了?”
她向前走了兩步,似乎想要把小女孩抱著安慰安慰。
方南輕笑:“那我喊了。”
女人立刻停下了腳步。
“我只是確認一下你的身份,你不會介意吧。”
“算算時間,天要亮了。”
她往前走了一步,“其實我一直想問,你的特殊能力有一種是言靈吧,那你為什麼不直接用言靈殺了小女孩,還要大費周章的找紙做人?”
方南活動了一下手腕,“因為她們的能力與我的能力等級一致,我無法左右她們。”
女人點頭,“幸虧你找到了紙。”
“我很感激你救了我,按照你的實力,我們一定會活著回去。”
“出去後,我想感謝你,但我現在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方南嘴角噙著一抹冰冷的笑意。
“你以為我們還會經歷第二次天黑?”
女人不死心,“黑夜無法使用特殊能力,的確很麻煩。”
“白天你保護我,晚上我也保護了你,不然那個男人今天晚上就要殺你。”
“你還不知道吧,這些孩子都會被他賣掉有用的器官,再把她們分屍,骨頭燉成湯,血肉做成菜,指骨、皮囊揹出去掩埋。”
她說著話趁機又邁了一步。
“我救了你,我是你的朋友,而不是敵人。”
方南嗤笑:“朋友?”
“你配嗎?”
女人笑了笑,“做不成朋友也沒有關係,只要你不殺我……”
她再次跨出一步,“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
方南看著僅有一步之遙的女人,握緊了刀把。
“說實在的,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來自隊友的壓力。”
“你,又菜又愛作死。”
就在這時,女人神色一狠,身體爆發力氣大步跨了過來,作勢要將方南撲進被窩裡掐死。
然而早有準備的方南側身一滾,鋒利的菜刀毫不留情的架在了她的肩膀上一拉。
“嘶!”
女人吃痛,動作偏移了幾分,身體扎進了床上。
她的眼裡閃過兇光,一個翻轉再度發力,一手掐向了方南的脖子,一手要捂住她的嘴。
方南往後躲閃,揮動菜刀直接砍向女人的手腕。
利器入肉,溫熱的血濺了出來。
女人悶哼一聲,忍著痛不死心的再度襲來。
低沉的聲音在方南耳邊響起。
“你要殺我,我不會坐以待斃!”
而這一次,兩人在床上翻滾,她的身上再添新傷。
方南也被菜刀所傷,鮮血直流。
她現在只是個小女孩,與成年人近身纏鬥,無異於自掘墳墓。
用盡全力朝著她的脖子揮出一刀,女人躲避菜刀,退了少許。
趁著這個間隙,方南滾下了床。
“天快亮了,我的力量已經迴歸,你要試試嗎?”
她揮動了兩下菜刀掩飾顫抖無力的手。
強撐著精疲力盡與女人對視。
“你搞不定那個男人,如果他發現你違背了他的意志。”
“他不會介意多幾個器官。”
女人咬牙,“那也不過是我們倆一起死。”
方南嘲笑,“但你沒那個魄力直面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