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餘千里等人搜查了淄青閣,然而收穫甚微。抓來的二十幾名妓女,幾乎都是從外地被賣到京城來的。經過審問,對於劉春明等人所犯之事,她們一無所知。
其實,早在劉春明準備起兵反叛之前,他便對淄青閣的一眾歌姬做了安排。無論反叛功成與否,淄青閣都已再無用處。
若功成,議事則無需再藏頭露尾。
若失敗,則毫無活路可言。
劉春明念及舊情,燒掉了她們的賣身契,讓她們離開京城,走得越遠越好。
劉春明也把話講得清楚,倘若留在京城,必定會被處死。遠走他鄉,方能存活於世。
說完給了她們路引,讓她們離開了京城。
其實,劉春明不知,就在她們離開京城後不久,嬌娘又偷偷潛回了京城,躲在了城北的一處庭院內,這是她利用這幾年劉春明給她的賞賜,私下購置的一處房產,用作自已藏身和起居之所。
嬌娘對劉春明等人所謀之事,心中有數,所以做了兩手準備。把聽到的看到的事情都記錄了下來。事成之後,如果劉春明對她動手,要殺她滅口,這些證據便是她的護身符。
劉春明謀反失敗,於她而言倒是件好事。依劉春明的性子,表面對她極為客氣,實際只是利用她們,為他們的密謀做掩護。等事成之後必定會清算她們。可那日劉春明竟將她們遣散,並放她們姐妹離開京城,著實讓嬌娘感到詫異。
李淳對所押的眾人都重新審問了一遍,他們對自已所犯之事供認不諱。提及淄青閣時,也都承認有此地,但都對西陵之事閉口不談。
透過對罪行的逐一審判畫押,將審訊記錄呈交皇帝審閱。
殷承軒為未揪出西陵奸細而苦惱不堪,此人不除,會對大周構成極大的威脅。
此次反叛的朝中大小官員共計八十三名,犯重罪判處斬首的有三十多名,其餘人皆發配邊疆。
殷承軒一一做了勾紅處置,按照刑部所列名單進行判決。
在一份份殷紅的判決書前,殷承軒心情沉重,這上面的每一個名字都曾是大周棟樑,如今卻成為了朝廷的叛徒。
殷承軒眉心緊鎖,但手卻沒停,硃筆一一點過名單,像是一把匕首在心頭刻下一頁又一頁的悔和痛。
“陛下,看到這份名單,著實叫人心痛,這些大臣皆是朝廷培養多年的才俊,如果他們不曾反叛,應該大有可為,可惜……可惜就要成為刀下之鬼了!”李淳感嘆道。
殷承軒點點頭:“正是如此啊,朕也不想處置他們,只是他們參與反叛,所犯之罪不容饒恕,內憂不除,外患更難應付。”
他停頓了片刻,轉頭向李淳詢問道:“李大人,那西陵奸細之事能否再查到線索?”
李淳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憂慮:“陛下,他們對西陵之事似乎都知之甚少,且言行間頗有保全之意。微臣擔心,這其中必有蹊蹺。”
“那就需更加迫切地審問。朕不想錯殺一個忠臣,更不允許任何叛國分子逍遙法外。”殷承軒的語調雖平靜,但擺明了決心。
李淳沉吟片刻後說道:“陛下,臣以為忠臣當可重用,叛臣必應重重懲處,以儆效尤,不可輕忽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