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
劉陽臉色頓時如同吃了屎一樣難看,好久才緩過來:“好好好,我倒要看看你一個小小的助理律師能掀起什麼風浪。”
他臉色嘲弄:“你不是要打官司嗎?可以,你不幹有的是人幹,我就安靜等著,等著你敗訴的那天,跪在腳底求我。”
求他?
林晚垂下眉眼,聲音卻極為清冽:“劉總,話還是不要說的太早,鹿死誰手?”
她看他一眼,聲音平淡:“還未知曉。”
門差點被甩碎。
劉陽憤怒離開。
小麥站在接待室外嚇得戰戰兢兢,臉都僵了,卻看見林晚冷冷走了出來,手裡還抱著那堆資料,一派利落幹練。
“幹嘛在這裡傻站著?”
她把資料遞給小麥:“可能需要你重新準備了,我們要為這次工地事件的受害人進行辯護。”
小麥愣愣接過,好久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臉色頓時緊張起來:“林律師,金老闆是咱們的股東,您現在要為他的對立面辯護,律所這邊——”
“不用管。”林晚冷聲打斷:“青山律師曾說過,我們的存在,便是為了維護法律尊嚴。”
如果他們律所真是為了錢,那才是侮辱了青山律師。
她篤定,就算事情被捅破,顧青山也會站在她這邊。
上一世。
顧青山的確也是這麼做的。
小麥莫名心安。
只要跟在林律師身旁,她就安心。
“林律師,有人找。”
身後忽然傳來前臺的聲音。
林晚回頭。
只見盛安怯生生的拉著前臺小姐姐的手,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激動的朝她衝了過來,柔軟的小身體一把抱住她的腿,眼睛裡都是星星:“媽媽。”
小麥原地石化。
林晚那一直淡淡的表情現在終於出現了裂痕。
前臺小姐姐瞪大了眼睛,哆嗦半天:“林,林律師,沒想到你年紀輕輕,女兒都這麼大了。”
“你什麼時候結婚的?”小麥整個人都傻了。
林晚半晌才反應過來,有些不自在的朝門口看了一眼,盛安來找她,盛淮川一定也在。
可看了半天。
外頭半個人影都沒有。
“你爸爸呢?”
林晚只能一把將她抱起,臉上些許無奈。
“安安偷跑出來的。”盛安靠在她肩頭甜笑:“爸爸不讓安安找媽媽,可是,安安好想媽媽,所以安安偷跑出來找媽媽。”
柔軟的小胳膊抱著她的脖子,淡淡奶香傳進她的鼻尖。
可莫名,她有些酸澀。
她不知道盛安的親生母親是誰,也懶得管盛淮川的風流韻事,可當盛安一口一個媽媽叫著的時候,拒絕的話真的說不出口。
她無意識的抱緊盛安,抱歉的朝著小麥看了一眼:“不好意思,我今天恐怕得請假,小麥,你幫我處理一下,稍後把受害人的電話發給我。”
小麥還恍恍惚惚的。
林晚卻利落的拿起了公文包就走,裡頭裝著些資料和她的膝上型電腦。
抱著盛安不方便回傅家,不過幸好她在郊外早早就置辦了一處房產,雖然只是二層小樓,卻可以充當她臨時的棲身之所。
來到停車場。
林晚熟練的開車門,隨後把盛安放在副駕駛上,又給她繫好安全帶後才神情嚴肅的坐到了駕駛位:“你偷跑出來,爸爸肯定很擔心,所以我現在需要給你爸爸打電話,一會就讓爸爸來接你好嗎?”
她也沒猜錯。
盛氏找盛安也快找瘋了。
作為郾城首富盛氏集團未曾對外公開的小公主,一舉一動都能讓郾城變天。
她擔不起這個責任。
“不要。”
盛安聽到她要趕自已走,眼圈瞬間紅了,執拗的看著她,眼淚立刻盈滿眼眶:“是安安不聽話嗎?媽媽為什麼不要安安,也不認安安?”
軟軟的小臉頓時淚流滿面。
她愣住。
彷彿看到十幾年前大雨滂沱下,她追在母親的車後,哭的撕心裂肺:“我做錯了什麼?你為什麼不要我?”
可留給她的只有汽車尾氣和越來越快的車速。
心臟忽然一疼。
她嗓音都有些發啞,朝著她張開手:“過來。”
盛安頓時更委屈了,一頭就扎進她懷裡,小手死死的抱著她的脖子,聲音悶悶的:“安安以後會很聽話,媽媽別不要安安。”
胸口處傳來陣陣溼熱。
她的心疼的更加厲害,彎腰把盛安抱的更緊了些:“我們回家。”
她開車回到郊外。
一路上。
盛安都眨巴眼睛盯著她,彷彿她下一秒就會原地消失似的。
她失笑。
回到二層小樓。
盛安迫不及待的就牽住她的手,她只能用另一隻手開啟門。
屋裡佈置的很溫馨。
不過自然是和傅氏那頂級奢華的大別墅是比不了的。
她從冰箱裡拿了牛奶去鍋裡給盛安溫著,盛安像個小跟屁蟲一樣,她走到哪兒盛安就跟到哪兒。
她知道這是沒安全感的表現。
盛安彷彿就是以前的她。
她鼻頭酸澀,輕輕地把盛安抱起,臉上漾著溫柔的笑意,逗她:“你怎麼這麼確定我是你媽媽?”
“你肯定是我媽媽。”
盛安臉上漾著天真和得意,在自已的小包包裡翻了半天,柔嫩的小手遞給她一張照片:“我一眼就認出來了。”
她愣住。
只見那張明顯有些破舊的照片上,五年前的她倒在盛淮川的懷裡,笑得張揚,盛淮川則是貼心的扶著她的腰,眼神溫柔的不像話。
那是五年前,他們在遊樂場約會的時候拍的。
若是現在把這張照片公佈出去,說這是盛淮川。
恐怕沒人相信。
過往的回憶碎片化的重現在她的腦子裡。
不過都過去了。
這麼多年了,沒想到他還留著這張照片,她緩緩把照片接過來:“你怎麼找到的?”
“在爸爸的保險箱裡。”
盛安嘻嘻笑著:“我偷偷記住了爸爸保險箱的密碼。”
她有些頭疼。
難道盛淮川對她還有心思?雖然這麼想,的確有些自作多情。
可若是真的對她有心思,怎麼在五年前就與別人生了孩子?最關鍵的是,這孩子可憐的連自已的生母是誰都不知道。
正當她感慨時。
突兀的門鈴聲驟然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