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臉色黑的可怕,好久後才罵道:“林晚,你是不是有病?”
“是啊,”
林晚回答的乾脆:“你有藥嗎?”
“我有你媽。”傅沉臉色難看。
林晚卻低頭一笑:“不,那是你媽。
——
“林律師,金老闆指定讓您處理這個案子。”
一進律所,助理小麥就拿著一堆資料衝了過來:“我已經約了當事人今天下午兩點來律所見面,您那個時候有時間嗎?抱歉沒有提前跟您商量,我打了您的電話,您一直沒接。”
林晚面無表情的接過資料:“時間可以。”
小麥這才鬆口氣:“那我就去準備了,林律師,兩點前我再提醒您一次。”
“嗯。”
林晚點頭。
其實她不過是個助理律師,還沒有可以獨當一面的程度。
她正在華清大學讀研,如今研三,畢業論文還沒著落,導員就已經催著實習,只能找個律所先實習著。
這是郾城最頂級的律所:青山律所。
創始人是顧青山,法律界神話一樣的存在,四十歲前一共打過一千八百場官司,無一場失敗,人送外號:人間閻王。
不過。
閻王一般不在律所。
青山律所有著最為嚴厲的等級制度,助理律師得在高階律師手底下練過三年,才能擁有獨立的接案資本。
除了她。
因為金培軍明晃晃給她開後門。
金培軍是青山律所的股東,雖然股權佔比不多,卻也能在律所說上話。
雖然這是不正之風。
但顧青山根本不管,她也只能硬著頭皮接下來這場官司。
回到工位。
小麥已經把剩下的資料發到了她的郵箱。
這是一場工地命案。
她需要為甲方進行辯護。
資料裡顯示,金氏集團的工地上,一個農民工在砌牆時不慎從高樓摔下,當場死亡,家屬鬧到工地索要賠償。
上一世。
她把這個案子交給了她在青山律所的師兄,師兄嚴度法學博三,呆在青山律所正好第五年,來到青山律所實習也是嚴度推薦來的。
這個案子之後她沒管。
金培軍也沒多問。
不過。
她翻看資料的手加快了些速度,這一次,她會親自辯護這個案子。
不為別的。
上一世工地命案的案子由師兄辯護勝訴,受傷的農民工沒有拿到一分錢,反而讓金氏集團繼續逍遙法外。
她得知結果便有些後悔。
可是農民工即使被提供了法律援助,卻因為是臨時工,並且未籤正規勞動合同的前提下,這場官司的結果已經不言而喻。
她呼吸沉了下來。
金培軍不會放過她,就算她這次逃脫了,事情也會沿著之前的軌道繼續前行。
除非。
金培軍去死。
或者。
傅輕去死。
不過,如果一定要選個人的話,她寧願是金培軍。
傅輕即使把她送人,可十年前,也是傅輕將她從貧民窟帶了回來,帶她遠離賭博的生父,帶她上學,帶她讀研。
即使是帶著目的,卻也不可否認的改變了她的人生軌跡。
她會逃離傅家。
不過不是現在,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想方設法徹底的端掉金氏集團。
她的當事人來的很早。
助理小麥把他迎進貴賓室,恭恭敬敬的倒茶:“劉先生,您先在這裡稍等,我馬上去找林律師。”
“不用了。”
林晚冷冷出聲,抱著一碟資料走了進來:“小麥,你先出去忙吧。”
隨後坐到劉陽對面:“你好劉先生,我是這次工地傷亡案件的代理律師,麻煩您仔細的回想一下當時的情況,然後一五一十的告訴我,我需要知道全部細節,不可隱瞞。”
相比於她的專業性。
劉陽放在她臉上的心思更多。
林晚就那麼規規矩矩的坐在那裡,深藍色的襯衫勾勒出纖細腰線,襯得她膚白似雪,包臀半身裙恰好到膝上一寸。
她神色嚴肅,精緻的臉上添了份冷感。
分明是司空見慣的律所穿搭,卻不知為何在她身上,竟清冷似仙。
怪不得只見了一面就讓金培軍念念不忘。
劉陽肆無忌憚掃過她全身上下,眸底暗潮洶湧:“林律師是吧,你好。”
“你好。”她神情淡漠的點頭,隨即翻閱面前的資料:“劉先生可以回答我剛才的問題了嗎?”
面前的男人目的太過明顯。
她有些厭煩。
“林律師還在讀研吧。”
劉陽臉上堆笑,又開始岔開話題:“怪不得長得這麼年輕,聽說林律師還在律所實習,這個案子對林律師來說很重要吧,不過也是,其他哪個律師能像林律師這般,好運。”
他刻意加重了最後兩個字。
好像是在恭維她如此好運被金培軍看上,才得到這個案子。
被人當商品一樣審視的滋味讓她作嘔。
她臉上泛起冷意,嘴角扯了扯:“原來劉先生羨慕我的好運,那我也祝劉先生在不久的將來也有幸得到這樣的,好運。”
她刻意停頓,笑的天真無害。
可言語中的戾氣已經昭然若揭。
說完。
她又很快恢復了之前的冷清:“現在可以談談案子的事了嗎?”
突然被噎。
劉陽有些掛不住臉,臉色瞬間沉下來:“談個屁,青山律所就是這樣招待客人的?哦,我忘了,你只是個助理律師,第一次處理案件處理不好沒關係,給我道個歉,哥哥教你怎麼處理。”
還在逞口舌之快。
她忽的失笑,精緻的臉龐抬起,反問道:“劉先生,你要教我什麼?教我怎麼做一個律師嗎?”
真是可笑。
“你——”
劉陽氣急,噌的一下站起:“你他媽裝什麼裝?”
誰不是恭恭敬敬的迎合他?
他好歹也是金氏集團的副總,還是第一次被人如此直截了當的看不起。
罵聲太大。
小麥都被吸引了過來。
林晚卻依舊錶情寡淡,彷彿再惡毒的語言都不足以傷她分毫。
“滾。”劉陽氣到臉色漲紅,惡狠狠的盯著她:“我們金氏的案子不用你負責,什麼東西。”
她也沒想負責。
“求之不得。”她緩慢站起身,眸中冷意瀰漫:“小麥,聯絡這次工地傷亡事件的受害人,我要為他們辯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