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八十八章 番外四:江淨荷的故事(1)

江淨荷與赫連靖元的第一次見面是在赫連靖風和江淨薇婚禮當日。

她陪同著江淨薇進入大堂行禮,在一片歡鬧喧騰中,不經意抬頭的時候,忽然撞見了一道倨傲陰沉的目光。她好奇地與他對視了一眼,只見此人身著北地軍服,長相容貌甚至身型都不出眾,但他的一雙眼卻猶如一把泛著精光的利刃,叫人印象深刻得緊。

這一日,喜慶歡樂鬧鬧哄哄的,轉眼便過。

第二日,她陪同江淨薇敬茶行禮,又與他遇見了,這時方知原來他是北地赫連二少。他的容貌比不得丰神俊秀的親兄弟赫連靖哲,更比不得英氣逼人的赫連靖風。膀大腰圓的他身著軍服,卻另有一種威風凜凜的味道。

由於送嫁的緣故,在江南的時候她趁機做了好些套衣服。這日,為了合襯那喜慶氛圍,她特地穿一件桃紅色絲棉緊身旗袍。母親說過桃紅色是最襯她肌膚的,每次一穿這個色,圓圓的杏眼便像似聚了一汪水,眨動之間彷彿能隨時滴出水來一般。又說,這雙好看的眼啊,就是隨了她。當年啊,她父親江海權就是看中了她的這一雙眼。

江淨荷注意到了赫連靖元遠遠投過來的目光,若有所思地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

不久後,他兩人在園子裡巧遇了一回。他帶幾個侍衛從廊那頭過來,江淨荷避之不及,便停下腳步,大大方方地問候了一句:“二少好。”

赫連靖元面色淡淡地道:“哦,是淨荷小姐啊。中午好。”說罷,他便帶著侍從快步離開了。

江淨荷在原地站了片刻,而後轉身望了一眼,只見赫連靖元身著軍服粗壯的背影。

不曾料到,同一日晚上,兩人會再遇見。那日用過晚膳,四姨太那邊的丫頭青燕過來請她,說四姨太安排了一桌麻將,可六姨太臨時有事,請她過去先替六姨太玩幾局。

江淨荷便問道:“少夫人不去嗎?”她平日裡都是隨江淨薇一同去的。所以便有此一問。

青燕捂嘴一笑:“大少與少夫人如今新婚燕爾。這大晚上的,我家四太太可不敢輕易打擾。否則督軍知道了,還不得怪罪我家四太太。”

看來赫連家都等著江淨薇儘早為赫連家開枝散葉呢。如今在赫連家府上做客,難得四姨太把她當自家人一般想到她,這個臉面江淨荷自然是要給的。於是,便隨著青燕去了四姨太那裡。

四姨太三人已經圍坐在桌前了,見她到來,便笑吟吟地道:“哎吆,我們的大救星來了。”

又說:“要不是淨荷小姐,今晚咱們可就得原地散場了。”

玩了兩圈後,六姨太派了丫頭過來,說有事,實在是不過來了。四姨太便含笑著對她說:“淨荷小姐,看來啊,今晚你得陪我們玩通宵了。”

她自然識大體地回道:“能陪太太們一起通宵,是淨荷的福氣。淨荷高興都還來不及呢。”

二太太笑盈盈地瞧了她一眼,道:“淨荷小姐真是個會說話的,把我們這群老婆子哄得都合不攏嘴了。”

四太太對她似乎印象極好,洗牌的時候又問了一句:“淨荷小姐長得這般俊,可有婚配?”

江淨荷羞澀低頭:“還未曾有婚配。”

“唉,可惜我沒兒子。若是我有兒子啊,就把淨荷小姐留在府裡做伴了。”說到這裡,四姨太側過臉含笑著對二姨太道,“我沒有,但是二姐有啊。二少與那趙家六小姐有婚約了,但還有四少爺啊。四少斯斯文文的,跟淨荷小姐很般配啊。”

二太太推牌的手一頓,而後很快便恢復了動作,笑道:“原來你啊,一心想做媒婆呢。淨荷小姐賢淑知禮,又長得這般好看,要是能看上我們家老四,那可真是我的福氣了。若他們倆真有緣分,到時候這個大媒人你可跑不掉了。”

四太太打趣道:“那可不。要是你找了旁人做媒人,我到時候可饒不了你。”

江淨荷到底是未出閣的閨女,聽她們旁若無人的聊婚姻大事,只覺臉上火辣辣地發燙。

“好了好了。咱們打牌吧。你看淨荷小姐都鬧了一張大紅臉了。再說下去啊,她下回可是不敢再陪我們這幾人打牌了。”

赫連家的四少赫連靖哲長得卻是一表人才。江淨荷自然也與他打過幾個照面。不過此人溫潤有禮,一雙眼清靜坦蕩,顯然不是個有心計的。與他親哥赫連靖元完全不是同一型別的人。

換句簡單的話來說,赫連靖元可與赫連靖風一教高下,甚至日後頗有機會取而代之,成為一方霸主。而赫連靖哲卻不是這樣的人。他身上沒有對權力名利的渴望。

一般家庭,小兒子都是最受寵的。赫連靖哲身為赫連家最小的兒子,可見二姨太從小便極寵愛他,不讓他過多接觸爭權奪利的一面,加上赫連家的權勢令他打小便富貴異於常人,所以一來二去的,便養成他無慾無求的個性。

事實上,後來她得知的情況與她自己的分析絲毫不差。

那一晚的麻將打到了凌晨時分,四姨太的丫頭把她送到了園子,她便客氣地道:“青燕姐姐送我到這裡便可以了。我雖來了不久,但已經是熟門熟路了。青燕姐姐早些回房休息吧。”

青燕一笑:“既然如此,那我就送到這裡了。那淨荷小姐仔細腳下,園子裡的鵝卵石小路有些高低不平。”

“好的。謝謝青燕姐姐。”

赫連家的園子裡支了電燈,雖不如白日亮堂,但腳下的路是清晰可見的。走了一小段路,拐過了荷花池,江淨荷忽然與另一頭過來的那個人相撞在了一起。她被撞得趔趄了幾步,跌靠在路邊的樹幹上。那人踉蹌著,居然也跟著倒了過來,重重地壓在她身上。

江淨荷發出了一聲悶哼,她抬頭一瞧,頓時驚愣住了。此人居然是赫連靖元。他似乎應酬回來,喝得酩酊大醉,滿身濃烈的酒味。

他眯著眼瞧了她,似乎一時間根本想不起她是何人。下一秒,他忽然湊上去在她耳畔嗅了好幾嗅:“美人兒,你身上塗了什麼……身上怎地這般香?!”

這話已然輕薄至極。他的呼吸噴在耳畔赤裸的肌膚上,曖昧古怪。江淨荷用力推他,冷聲道:“二少,請你放開我。”

“美人兒,你告訴我你塗了什麼香……我……我就放開你。”他低低地調笑了起來,趁勢便在她臉上脖子上親了起來。

熾熱的吻落了下來,脖頸間一片熱辣的溼意,江淨荷掙扎著想逃開。但她被赫連靖元用雙臂固定在他和樹幹之間,完全沒有任何空隙。

“二少,請你自重。我是江淨荷。”

赫連靖元大約是喝高了,聞言只是頓了頓,側著頭想了想,醉眼迷濛地道:“江淨荷是誰……美人兒,你身上真香……我喜歡……”說罷,他低下頭,在她臉上胡亂吻了起來,似乎在尋她的唇。

江淨荷不敢喊叫引來府邸的眾人叫自己的名節蒙羞,只得無聲又用力地打他,試圖推開他。然,她的力氣與他而言不過是小狗撓癢癢而已,怎麼也掙脫不了,便被赫連靖元肆意壓著輕薄了許久。

吻一會兒,他總是放開她,趁她大口喘息的光景,湊過來在她耳邊說:“美人兒,你的嘴真甜。我還要吻……”

江淨荷瞠目結舌,完全無法招架,眼睜睜地看著他再度接近,含住了她的唇……

這般輕薄了不知多久,到最後,是赫連靖元的侍從出現了,這才令江淨荷逃過了一劫。

她捂著衣襟,逃也似地回了房。

而她不知,她離開時,赫連靖元的眼裡閃過一抹玩味精光,哪裡有半分喝醉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