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亭在自己房間翹著腳畫畫,江玉推開門,看著寶貝女兒懶懶散散的樣子,無奈地嘆了口氣:“你表姐為了畢業工作的事情,最近是來的勤了點,你也沒必要這麼不給面子。”
雲亭嗤笑:“給她安排這工作不要,那工作不行,一心就想進雲氏總部當高階白領,也不看看她自己能力配不配。”
江玉也沒辦法:“你舅舅走得早,她媽媽改嫁後,她在那邊過得也不容易,我們能幫就幫點。”
雲亭心中更是不屑,舅舅去世後,舅媽捲了所有的財產,辦完喪事一個月就火速改嫁,還給江暖也改了那邊繼父的姓氏,現在為了和江玉重新說上話,又趕緊改回姓江。
這也就罷了,江暖回來和江玉混熟了以後,磨著江玉給她安排進了雲氏總部,雖然沒有做上高階白領,只是以部門小助理的身份領著實習生的工資,但是她近來屢屢得寸進尺,動不動就說羨慕雲亭的包是最新款,羨慕雲亭的車精緻又貴氣。
江玉倒是沒有昏了頭,做出送包送車的蠢事,但沒想到江暖居然膽子大到敢偷偷背雲亭的包出去,趁雲亭回家前再還回來。
被抓包就可憐兮兮地道歉,說自己剛剛工作,買不起名貴包包,在雲氏上班又需要撐場面。
雲亭雖說氣不打一處來,想著這是媽媽最疼愛舅舅的女兒,也忍了這口氣。
誰知道江暖變本加厲,再一次“借用”了雲亭的限量版Brikin包包之後,沒有還回來!
無錯書吧雲亭搭配好衣服去拿包才發現,格子已經空了很久。
打那以後,雲亭就怎麼看江暖都不順眼,見了面就要刺幾句。
江玉見雲亭軟硬不吃的模樣,就知道自己說服不了這個倔女兒。
女兒什麼都好,就是不喜歡別人不打招呼碰自己的東西,江暖這點上做得確實過分了。
但要她徹底不管江暖——只是想到逝去弟弟的模樣,她都有些不忍心。
江玉嘆著氣走了,雲亭繼續翹著腳畫畫。
雲亭畫的是今天“借”她車的男人。
準確的說,是那男人的眼睛。
畢竟那人包裹得那麼嚴實,她只看清了他的一雙眼睛。
她覺得自己著了魔,男人而已,平時上趕著巴結她的不知道有多少,和閨蜜在“見世面”的場合也見識了不少尤物,接觸越多,她對男人就越興致缺缺,不過是一群無聊的玩伴。可這個人,雲亭卻直覺他不一樣——至於怎麼不一樣,雲亭自己也說不上來。
“叮鈴——”
手機響了,是閨蜜的微信。
“亭寶,行程有變,晚上我們幾個去隔壁昭北市的幻夜酒吧嗨皮,你要不要來呀~”
幻夜酒吧?
雲亭覺得耳熟,那人的話彷彿又響在耳邊:“明天下午派人去隔壁昭北市幻夜商場停車場取車。”
她趕忙回覆微信:“小米,幻夜商場和幻夜酒吧離得近嗎?”
小米的回覆很快:“當然啦,幻夜酒吧就在商場背後巷子裡,是同一家老闆開噠。”
雲亭這下沒有猶豫:“去,帶我一個。”
小米歡呼:“好嘞,晚上就看昭南第一美女如何橫掃昭北夜店~”
時間還早,雲亭把畫完成,看著栩栩如生的一雙眼睛,對自己的畫功很滿意。
只是……太生動了,這麼一雙眼睛擺在臥室裡,雲亭有種被監視的感覺,心裡毛毛的,找了張畫布把畫板蒙了起來,這才滿意地拍拍手。
隨便吃了點東西,重新化了妝,在試衣間翻來覆去,最後選定了一件緊身露背紫色包臀裙,高貴神秘的紫色襯的她細膩如羊乳的面板更加白皙,盈盈的腰身不足一握,雲亭對著鏡子轉了個圈,喊上司機送自己去昭北。
雖說在不同市區,酒吧的裝潢卻大差不差,和小米她們匯合以後,雲亭照例點了一杯Gin Fizz,坐在吧檯看著陌生男女隨著迷幻的燈光和音樂調笑起舞。
一行人作為生面孔,容貌又過分地出眾,一落座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不出一會兒,就有人端著酒杯來找雲亭搭訕。
挑染的黃毛,叮鈴桄榔的配飾,身上衣服價格不菲,一看就是哪家寵慣的混世魔王。
小米看出雲亭的心不在焉,一個眼神指示同行的男生夥伴趕人。
誰知道,常混昭北王牌酒吧的黃毛也不是吃素的,不僅沒有立刻離開,反而順勢坐下,不老實的手也伸過來,堪堪碰上雲亭裸露的美背。
雲亭什麼時候受過這種騷擾,當即想也不想,直接把沒喝完的酒潑在了黃毛的醜臉上。
黃毛被下了面子,邪火直冒,陰森地笑了笑,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來幾個小弟,把雲亭一行人圍了起來,被潑了一臉水的黃毛更是直接拽起雲亭的胳膊,想把她往包間裡拖。
兩撥人立刻打了起來,小米尖叫,隔著人來拉雲亭,卻被亂糟糟的人群撞倒。
雲亭一隻手摸出手機,剛想摁下緊急通話,卻被黃毛使勁拽了一把,一個趔趄,手機滑落在地。
一時間混亂不堪。
酒吧安保急忙出現維持秩序,雲亭卻被迫離包間越來越近。
“辰哥,弟弟給你找了個極品,怎麼樣,正不正?”
黃毛趾高氣昂地扯著雲亭進了房間,四五個人抬頭望來——
雲亭心裡恨死了,從沒吃過這麼大的虧,一路掙扎過來,她的頭髮微微凌亂,幾縷髮絲掛在精緻的臉上,她呸了一聲吐出嘴邊的髮絲,一雙眼睛烈烈有神,昂著下巴瞪著屋內的幾人,像一隻被惹毛了的布偶貓。
“黃二少,臉上怎麼回事啊,不會是被美女潑了吧?”
“弟弟這次淘的小妞確實不錯,哥們沒見過幾個長這樣的啊,誰家的極品?”
“怎麼把人美女拽成這樣,多讓人心疼啊,快放開給人倒杯酒。”
幾個男人吵吵嚷嚷的,雲亭掃了一眼屋內,發現有一個人始終坐在沙發上,抽著煙,沒有吭聲。
即使坐在那裡,也能看出他身材十分高大,黑色皮衣包裹的寬肩微動,菸頭微光點點,他摁滅了手中的煙,抬頭漫不經心地瞥了雲亭一眼——
是他。
是那個“借”了她車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