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湘不知醋姑娘在說什麼,也沒有在意,拉著她去游泳,游泳的時候醋姑娘也沒有心情,下午課程期間也是失魂落魄的狀態,晚上回到租住的房屋,煮飯吃飯時,醋姑娘也似乎魂遊天外,一直到兩個梳洗後仰面躺在床上,袁湘才開口問:“你今天怎麼了,是因為我打了那個猥瑣男嗎?”
“袁湘,你在打了他後我隱隱有股擔憂,擔心對方是有來頭的妖,或神域人,我們惹不起,可是自從他去了更衣室以全新的裝扮出現後我就不擔心了,因為你就算再把他的鼻子打出血,或者狠狠打他一頓,他也不會報復我們的。”醋姑娘說道。
“是嗎?他是太好,還是太無能?”袁湘很驚奇。
“不是,因為我是認識他的。”醋姑娘平常地說。
“他是你的親戚朋友?”袁湘道,“你說過,自已沒有父母和親戚,只是有一些朋友,至於朋友,六年當中好像沒見你聯絡過誰,也沒見誰聯絡你。”
“他是······哎,他出現後,我就要走了,繼續在人間遊歷,完成自已生生不息的使命!”醋姑娘開始揭開這次談話的面紗,“我們要分別了!”
“我明白了,他就是醋神!”袁湘聲音低沉而悲傷。
“是的。我從來沒見過穿游泳短褲的醋神,況且又有六年多不見,一時間沒能認出來。”醋姑娘道,“他從更衣室出來,換上那身我熟稔的裝扮,我才認出。”
“那你要什麼時候離開?”袁湘試探地問。
“儘快吧。”醋姑娘顯得很急促。
“一定要走?”袁湘輕輕翻身,盯著醋姑娘的眼睛。
“一定要走。”醋姑娘堅定地回應,“如果我不走,醋神不會饒過我!”
袁湘平躺下去:“你走了,我就一個人讀書,一個人生活,就算考上再好的大學也沒有意義。不如這樣吧,我和你一起去遊歷人間,教授他人釀醋?”
話語裡有一絲希冀。
“這是醋姑娘的使命,不是你的。”醋姑娘一字一句,“你有自已的家,自已的村莊,還有自已的人生之路去走。”
“這一天還是來了······”袁湘強抑內心的痛苦,“不管是人還是妖怪,有的時候都好寂寞好孤獨呀!”眼淚滑落。
為了不讓醋姑娘看見,她鑽進被子裡。
······
翌日,袁湘就沒有心思學習了,熬過一個上午,就請了假,要回水月村,醋姑娘見此,知道是因為自已要離開的緣故,也請假陪著她。
醋姑娘打算陪她再生活幾天,然後離開。
她們搭乘計程車,出了市區,來到田野,兩個一路觀看著田野裡的巨幅青紗帳發呆。
在經過葵花小學時,車走了很遠,兩個還在車窗邊望著。
那天晚上,兩個一起煮飯吃飯,梳洗沐浴,在臥房的床上聊天,像往常一樣,之後,袁湘穿著睡衣起身,說要去院子裡檢視一下柿甕。
很長的時間過去,還沒有上來。
等醋姑娘來到院子裡找她時,就見月色下袁湘靜靜躺在地上,肚腹有個傷口,鮮血流了一地,而在袁湘血淋淋的右手裡有顆如剝殼龍眼大小的晶瑩白色珠子,也就是元丹——袁湘自已取出了身體裡的元丹,自已結束了自已的生命。
醋姑娘奔過去,蹲下身子,扶起袁湘的上半身,大聲呼喊著,袁湘還有一口氣,看見了醋姑娘,就把元丹遞過來:“終於···不用害怕···寂寞···孤獨了!”
······
醋姑娘將袁湘的屍身掩埋在浮滄山上,吃下元丹,變成袁湘的模樣,繼續生活著,袁湘已經夠不幸的了,不想再讓人知道袁湘死去的事,那樣袁湘一家三口的悲傷故事只會成為水月村村人茶餘飯後的談資,並在歲月裡慢慢被遺忘,醋姑娘絕不會讓這樣的事出現。
醋神得知了醋姑娘已經變成袁湘,出現在院子裡,並沒有再催促她去完成使命,只是說道:“我就假定有一個醋姑娘已經失蹤,不再歸我管束。如果哪天,你想回歸再回歸吧。”
因為吃了袁湘的元丹,水月村的村民都沒有察覺她的不同。
她已經生活三年。
得知這一切後林越有對袁湘之死的悲憫,也有對現在醋姑娘所變袁湘拒絕婚約的釋然釋懷,已無別事,不過再叮囑一番,林越就和大家一起離開,返回妖怪管理局。
端木菁菁則是在中途回了鏡花村。
林越等剛走不久,南側的牆上又冒出個腦袋,男孩的腦袋,額頭眉心處的黑洞清晰可見,接著整個面目也展現出來,正是“男孩魅”。
袁湘回頭:“是誰?快出來!”
“男孩魅”雙手攀著圍牆,縱身而上,接著跳了下來,走近袁湘:“我是‘魅‘,是妖怪。”
“‘魅‘?浮滄山下出現了泥鰍怪老婆婆,她有很多‘魅’手下,你不會也是她的手下吧?”袁湘也有所聽聞。
“老婆婆死了,其他‘魅’也死了。”“男孩魅”道,“就剩我一個。”
“那你想怎樣?”袁湘問。
“我剛剛在牆外聽了你的故事,我想成為你的侍神!”“男孩魅”直言自已的目的。
“你的自我意識這麼強嗎?完全不是傀儡‘魅’呀。”袁湘很是驚訝,好奇地打量著對方,“你額頭眉心處的黑洞太明顯,別人一看就知道是‘魅‘,我不能留你。再說了,我用你當侍神,你能做什麼?”
“男孩魅”聽了做沉思狀,口裡自言自語著“我能做什麼,能做什麼”,忽然眼睛一亮,說道:“我有能為你做的事。”
接著袁湘就看到了曾經和真正袁湘一起生活六年當中的一幕幕場景,袁湘還向她伸出手。
這時候,袁湘猛然驚醒,看到“男孩魅”伸過來的手。
“好厲害,差點著你的道。”袁湘心有餘悸。
“不會的,就算你不能控制,我也會中斷此魅術。”“男孩魅”道,“我現在可以當你的侍神嗎?”
“當然可以,不過眉心處的黑洞要擋一下。”袁湘走進屋裡,來到二樓,用紅絲帶做了個抹額,給“男孩魅”戴在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