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廚子說過話,突然抓住女兒的手臂,轉身向黑暗裡奔去,他們父女倆剛奔出了一段距離,林越就立刻做出反應,祭出了纏魂絲,兩道絲線快速飛出,飛向他們父女倆,精準地系在他們父女倆的脖子上。父女倆繼續向前跑,被纏魂絲拉扯,兩個的腦袋都猛然後仰,與此同時,腳下也停住了。
百里明承、苗珊瑚和室童跑過去,攔在他們父女的身前,郭靖瞳則扶著奶奶走了過去,而林越見此,則收回了纏魂絲,也走了過去。
重新面對眾人時,鄭廚子垂頭不語,而鄭小紅則看向林越,眼神明朗而淒厲,且就是那樣看著林越,眼神不改,視線不轉移,林越有些迷濛,但馬上就想到之前在廚房裡發生的事,心中瞭然,而鄭小紅的眼神所傳達的意思也呼之欲出:“你忘記酸漿果了嗎?忘記我曾經的請求了嗎?”林越看過去,回應以略帶歉意的眼神,彷彿在說:“我是不值得別人對我好的人。”
······
鄧倩淵想不到鄭廚子會帶鄭小紅逃跑,更加憤怒,但還是很剋制地說道:“到現在為止,你們父女倆的所作所為,已無法原諒,不過你們還有一個自新的機會。”
鄭小紅有些驚喜:“鄧奶奶,你說的是真的?”
鄧倩淵點頭:“我何必說謊話哄你們。”
鄭廚子也沒想到鄧倩淵會說出這樣的話,難以置信地說道:“老夫人,這樣你都能饒過我們?”
鄧倩淵說道:“沒錯。不過你們父女倆要說出幕後主使,那樣你們就能自由。”
鄭小紅臉上的欣喜凝固成冰,鄭廚子又變回木訥呆板樣子。
片刻後,鄭小紅仰頭望天,望著星光點點的夜:“我要不是神域人,只是普通的女孩該有多好。”
“是普通女孩就沒有後面的這些事嗎?”郭靖瞳憤憤不平,“你們父女倆真是固執,就那麼不願意說出幕後主使,如果不說,你們的結局會怎樣?你們也知道。”
鄭廚子說道:“不能說呀!”
鄭小紅則道:“我給你們講個故事吧。我剛出生的時候,母親大出血,差點死掉。等到我五歲的時候,母親得了重病,肝臟都快被蟲子吃光了,我和父親帶著我母親去夏月市人民醫院。醫生說準備三十萬治療費,可我們出不起這麼多錢,母親說:‘不用治了,認命了。’我和父親不願意,偷偷去賣血,我和父親第一天每人賣掉1000cc的血液,次日又去,依舊賣掉這麼多,連續五天,我們各自賣掉了5000cc的血,可身子卻沒有出事。但是隻賣到幾萬塊,遠遠不夠醫藥費。後來血販子被抓,我們一時間找不到賣血的渠道,就在我們放棄的時候,一個戴著面具的男子出現在我們的世界裡,給母親墊付醫藥費,還給我和父親準備了居住的漂亮房子,還給我們買了很多新衣服。”
戴面具的男子自然是桐壺雨澤,鄭小紅沒有說出他的名字。
“你們父女的經歷原來這樣坎坷。”苗珊瑚有所動容。
“是啊。”鄭小紅,“你們這些衣食無憂的人是不會遇到的。”
“如果血販子不被抓,你們可能會繼續賣血,賣個兩月的血,醫藥費也就出來了。”郭靖瞳也被帶入,“或許就是另外的結局。”
“我和父親都愚昧無知,還以為人身體裡的血像我們家水井裡的水那麼多,怎麼取也取不完。”鄭小紅換上輕鬆自嘲的語氣,“正常人連續賣出2000cc的血估計都會有生命危險,我們賣出那麼多血,卻沒有事,完全是‘血海浮屠’的功勞。”
鄧倩淵說道:“那個戴著面具的男子應該是看到你們賣血,發現了你們身上的本領,才會主動幫忙。”
鄭小紅道:“差不多是這樣。若是無利可圖,沒有人會做好事。那時候,我們才知道自已是神域人,擁有神域之力,所以為了報答對方,開始給那個男子效力。我和父親都殺過不少人。當然了,殺鄧奶奶也是他的意思。”
“他的名字是什麼?”鄧倩淵責問。
鄭小紅委婉地回答:“我從來沒有忘記鄧奶奶對我和父親的恩德,我也不會忘記那位大人的恩德。”
鄧倩淵望著鄭小紅,許久才道:“算了,我不為難你們了,再怎麼問也不會問出什麼的。算了!”
就慢慢轉身。
郭靖瞳扶著鄧倩淵,林越等跟在旁邊,一起往回走,可是剛剛走了一段路,就聽到身後傳來鄭廚子和鄭小紅的呻吟聲,便都回過頭來,就看到鄭廚子和鄭小紅嘴邊流血,站立不住,倒了下去,而鄭小紅手裡拿著的一個小紅葫蘆也掉落在地——小紅葫蘆裡是鄭廚子準備在鄧倩淵飯菜裡下的氰化鉀毒藥,因為一直被女兒阻止,鄭廚子沒有使用,現如今父女倆因被鄧倩淵饒恕而心中愧疚難當,便將之飲下。
父女倆的身體動了兩下,就沒有了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