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酒局，還帶合同？”
“雲海今年的專案500萬，三年籤，他們家一直都是內定，投標只是走過場。今年換了主事，紀繆平，他想選我們的競爭對手榮佳，據我們所知，對方會另給十萬紅包。”
他懶洋洋看著一本正經的冷欺雪，盯著她啞光的紅唇開合著漫不經心回覆嗯。
“如果你不想聽，可以走，今晚可以不去，我不需要一個會拖後腿的人。”
冷欺雪發覺他的走神，直起身子後退一步。
黎問野見她生氣，正經了些：“去啊，我最多幫不上忙，拖後腿不至於。”
“真是搞不懂你來幹嘛的。”
“我也不想來，被逼無奈。”
呵，冷欺雪冷笑一聲。被逼無奈？這麼大家產還要逼著繼承，同人不同命。前些日子不是看資料挺認真細緻的麼？她不知道，黎問野只是怕看得不夠認真，跟她說不上話。
他不知道冷欺雪所想，看到她一笑，心裡有些難受。
帶著委屈悄聲補了一句：“我只是不想跟他爭。”這是蘇落想要看見他不願如她意的。
“有沒有一種可能，你好好做事是在幫他？”也是幫我。
她只差一點，就可以提前半年走了。
冷欺雪想到這裡，垂眸掩蓋眼裡的情緒，再抬眼恢復了往常神態。
繼續說道：“晚上少說話，能喝酒就喝，不能喝叫我。”
“他們副經理包旭成是與我們長期合作的，會配合勸說。我們比榮佳有優勢，紀繆平只能拿我們幾次投訴來說事。他答應吃飯不過是想讓我們出價好多貪點。他好色，我會坐旁邊套近乎喝酒，趁醉誘導他收我們的禮就行。”
“所以你在公司主要是以色侍人來拿資源嗎？”
對於他生氣的質問，冷欺雪有些惱！長得好看是她的優勢，能憑優勢去輕鬆套點有利於自已的訊息怎麼了？又不是殺人放火！再說，他又是什麼身份說這個話？整得她跟賣身似的！
表面卻平靜如水，只是嘲諷地回道：“是啊，還能拿到錢。不過是調戲兩句摸摸腿，能有什麼。”
漫不經心的態度，黎問野只氣血上湧，抓住她的手臂拽過來正對著自已，冷欺雪踉蹌一下，伸手撐住辦公椅的扶手才不至於撲到他身上。
“你現在就這麼作踐自已嗎？！”
“作踐？”她沒有掙扎，感受著手臂被他鉗制的疼痛低頭輕笑一聲：“當年你也不過是看中我的皮囊不是嗎？對你賣身奉獻感情，得到的不過是一身扎心的刀子。現在還年輕，美貌是我可以置換的資本，能用為什麼不用？”
聽她平淡地說著，在她身上扎過的刀子又扎回自已。
他隱忍著，紅著眼眶剋制自已：“我哥給你多少錢讓你這麼賣命？我也可以給你！”
呵~
又是刺耳的冷笑。
“抱歉，為了不被你阿姨再罵是賣身的婊子，我不要嗟來之食很久了。”
蘇以蘭？倒像是她能做的事。當初也是因為...想到這，他鬆開鉗制的手，喪氣地看著她手臂的紅痕，滿臉失落與不知所措。
良久，憋出來一句：“對不起。”
她的淚早在那些年受過的辱罵，這些年被欺負的疼痛中流乾殆盡。
揉了揉手臂，晚上帶傷去就不好了。
“真覺得對不起，今晚就不要出岔子。”說完她扭身繼續講雲海的資訊和注意事項。情緒穩定地讓他覺得，那枚戒指是自已的幻覺。
冷欺雪早早到了飯店，在門口等著。
紀廖平寸頭，稜角分明的國字臉，有些肉但不算發福，五官組在這麼一張臉上顯得有些老實。只是一雙凹陷的單眼皮眼睛，看到她時，充滿男性的凝視和算計的精明。
“紀總~”冷欺雪見他下車，笑顏瑩瑩，上前打招呼。
他見狀上前同紀廖平握手，將二人隔開：“紀總你好，我是耀威新來的副總黎問野~”
紀廖平表情嚴肅：“你好。”沒聽過這麼一號人。
進門時，冷欺雪插到他前面，瞪了他一眼，滿含警告。
“紀總，聽說您愛喝汾酒，我這邊前些年到手一瓶陳年好酒不知真假，您今日一定得幫忙品鑑品鑑。”
紀廖平這才笑起來：“多少年的？”
“店家說是20年以上。我也不懂，聽包總說您是這方面的行家，這不就巧了。”
冷欺雪說著靠近紀廖平，手臂若有若無地碰著。
黎問野攥緊拳頭，進去先落座在紀廖平旁邊。
“紀總，沒想到你也是喝酒的同好，今日我定陪著不醉不休！家中還有些私藏，改天也可以再約。”
紀廖平不知道他是耀威的二公子，雖然對冷欺雪沒能坐自已旁邊不滿，畢竟是耀威的上頭，倒也不好直說什麼，只是打著太極：“一定，一定。”
喝上兩盅，有些上頭，紀廖平對她買的酒讚不絕口。
包旭成在一旁甄酒，趁著他還沒上頭，悄聲提示今日的正事。
紀廖平了然地點頭，放下酒杯，清了清嗓子：“小冷啊，咱們吃飯歸吃飯，正事還是得談。”
“紀總您有什麼要求儘管說。”
“你也知道，咱們兩家合作多年，這次理應續約，只是去年的投訴，上頭很不滿意，我實在愛莫能助啊。”
說著，他端起酒杯砸了一口，滿臉享受。
“紀總要是真沒辦法，應該不會來赴宴吧。”黎問野直白開口。
“誒，黎總這話有失偏頗，我是看小冷誠心請我吃飯，不好拂了小姑娘面子。再說，就算以前不是我對接，畢竟這麼多年合作，買賣不在情意在。”
說著，給黎問野倒滿。
冷欺雪想說話，黎問野沒喝，語不驚人死不休：“紀總，看在這麼多年合作的份上，我也不跟您繞圈子了。聽說榮佳給的十萬，我們給二十，您看怎麼樣？”
紀廖平喝酒的手一頓，臉色發青，只是一瞬，笑開來。眼角堆砌的褶子將眸中的光掩蓋。
包旭成看了眼冷欺雪，她的無奈地衝他扯了扯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