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佔的便宜沒佔成,蘇晨心裡那叫一個氣啊。上輩子到底做錯了什麼,李彩琴非得像狗皮膏藥似的貼著,真是陰魂不散。
蘇晨不怒反笑,拍拍屁股從地上站了起來,繞著李彩琴轉了一圈,邊看還邊咂咂嘴。
李彩琴被看的全身發毛,慌忙捂住胸口,生怕自已被蘇晨給看光了:“你看什麼,流氓。”
蘇晨說:“姿色平庸,濃妝豔抹,按照你的邏輯,你是不是想時時刻刻勾引誰?”
李彩琴長的不算很醜,但也談不上漂亮,臉上的妝畫的很濃,隔著老遠就能聞到味道。被蘇晨這麼一說,頓時咬牙切齒的掄起拳頭在蘇晨的背上打了幾拳。
這幾拳打的很重,蘇晨依舊沒有生氣,而是扯開嗓門大喊:“大家快來看吶,李彩琴摸我了,大庭廣眾的摸我這個有婦之夫,太不要臉了。”
李彩琴更生氣了,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把修眉的小刀,朝著不遠處低頭吃東西的小蘇晨走了過去。
蘇晨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只是奇怪李彩琴為什麼朝著自已的小時候過去,難道是打不過自已,要拿小時候的自已出氣?
蘇晨猜對了,只是沒想到李彩琴會那麼狠,一把抓起小蘇晨的手,將刀刺穿小蘇晨的手掌。小蘇晨嚎叫一聲,捂著手哭了起來,在手掌上,血不停的往外流淌。
小蘇晨的手掌被貫穿,蘇晨只覺手掌心火辣辣的疼,手掌中出現一個血淋淋的口子,隨後血液乾枯,留下一道長長的疤。
眾人聞聲趕來,丁輝給小蘇晨做了簡單的止血和包紮,然後指著李彩琴斥責:“李彩琴,太不像話了,怎麼能對小孩子出手那麼狠。”
李彩琴冷哼一聲,說:“誰叫蘇晨膽敢對本小姐出言不遜的,他算什麼東西。”
方靜嚇的面色蒼白,跳到蘇晨的身邊,握著他的手,關切的詢問:“蘇晨,怎麼樣了,還疼嗎?”
蘇晨搖了搖頭,傷口在小蘇晨的手上,疼痛也不過在短時間內便消失。看來自已的小時候無論受到什麼樣的傷害,都會同樣作用在自已身上。
這種深深的恐懼,遠比傷痛要來的更傷人。
此時有人提議:“李彩琴行兇傷人,不能輕易放過她,咱們報警吧。”
“不能報警。”聽到有人要報警,丁輝嚇的渾身直哆嗦,冷汗從額頭上流了下來。
眾人不解:“為什麼?”
李彩琴得意的哈哈大笑,說:“當然不能報警,一旦現場發生惡性事件,考古行動立即就會被終止。為了能夠在曹操墓挖掘出有價值的物件和資訊,咱們的丁教授可是求爺爺告奶奶的到處打點,連收藏多年的古董都當了。”
之前為蘇晨說話的微胖男人憤怒的盯著李彩琴:“你胡說八道什麼呢,汙衊丁教授對你有什麼好處。”
李彩琴冷哼一聲,說:“汙衊?你自已問問丁教授,是不是那麼回事兒。對我有什麼好處?看看你們這副窮酸樣,還想學人家考古,做夢。把你們的夢捏碎,是我最大的快樂。”
此時,其他人也意識到了事態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反正吃虧的又不是自已。
“我們對這種惡性事件,表示強烈的憤慨和譴責。李彩琴,下次不要這樣了,影響不好。”丁輝一開始的語氣還很強硬,說到後邊軟了下來,使本來想為蘇晨出頭的人又將話憋了回去。
李彩琴走到蘇晨的身邊,趾高氣揚的說:“蘇晨,看到了吧,這就是我和你的區別。泥腿子就是泥腿子,永遠都翻不了身。”
譴責!
將一個孩子的手用刀貫穿,卻只是口頭上的譴責。
蘇晨感覺手指已經沒以前那樣靈活了,那不僅僅是一道疤,其中傷到的血管和經絡已經無法再復原。
他惡狠狠的盯著李彩琴,但無力的憤慨只會使李彩琴更加肆無忌憚的,她伸出手掌,在蘇晨面前擺著:“看你的樣子是不服氣啊,來,有膽把我的手廢了。”
天空中,一片巨大的黑雲懸在當空,工棚內暗了下來。不知不覺間,雨水淅淅瀝瀝的落了下來,打在頭頂的鐵皮上,就像有人在用小錘敲打鐵皮。
蘇晨的目光落到了李彩琴的手掌上,那隻手掌上的五根手指做了黑色的美甲,在白皙的面板相襯下,猶如殭屍的手一般可怖。
但更多是可恨。
李彩琴的嘲笑聲猶如一聲聲魔咒,到了後面,蘇晨已經聽不清她在說什麼。只覺得有千百隻蒼蠅亂飛,擾人得很。
“你在凝視深淵,深淵也在凝視你。”
蘇晨的耳邊傳來這句話,他摸向了褲兜裡的黑卡,從黑卡中將手槍提取出來,將槍口對向李彩琴的手,目光凌然,扣下扳機。
一聲刺耳的槍聲響起,將眾人的目光再次聚集到他們二人身上。
李彩琴的手被子彈貫穿,巨大的動能將手指扭曲變形,尖銳的嚎叫聲在工棚內迴響。
恐怖的一幕,令所有人震驚不已。
“他——他怎麼會有槍?”眾人驚恐的看著蘇晨手上的槍,而他們的小時候,則不約而同的露出了一抹詭異的微笑。
事已至此,今天的挖掘被迫終止,丁輝鎖上了門,沉重的鐵鎖拍打在鐵皮門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雨越下越大,微弱的手機訊號也在這一刻完全變成了一個“叉”。糟糕的泥土路變得稀爛,也不可能開車送李彩琴去醫院,只能先回到住處做簡單的包紮。
小蘇晨坐在床上,一臉痛苦和沮喪。蘇晨坐在書桌旁,頭髮上的雨水滴在書桌上,很快就溼了一大片。
他在害怕。
蘇晨並沒有後悔開那一槍,他害怕的也不是將來會怎麼樣,而是今天在眾目睽睽之下突然手持武器,必然會引起NPC的注意。
蘇晨長長的嘆了口氣,扭頭看向小蘇晨和他手上裹著的厚厚的紗布:“還疼嗎?”
小蘇晨木然的點了點頭,但很快又釋然,開心的說:“大我,剛才開槍的樣子真帥,就像超級英雄一樣。”
小孩子有英雄情結倒也正常,難道他就沒有懷疑過自已的槍是從哪兒來的?不過既然小蘇晨沒有問,自已也不可能和盤托出。
蘇晨說:“你覺得我做的對?”
“什麼?”小蘇晨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哦,你是說在李彩琴的手上也打個洞。”
蘇晨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小蘇晨說:“對啊,為什麼不對,她傷害了我們,就應該付出代價。大我,你長大了,膽子也變小了。還記得你小的時候,那條被你剁碎的惡狗嗎?”
此話一出,蘇晨頓感全身冰涼,因為那件事不僅僅是屬於他一個人的秘密,而且是在現實中發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