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同學交頭接耳,好像是在談論第一天就遲到的蘇晨。蘇晨想聽聽他們談話的具體內容,人就是這樣,明明知道別人的嘴裡沒什麼好話,但就是好奇。
李彩琴提高音量,一臉鄙視的斜眼看著蘇晨:“早就說過,這種垃圾就應該放在垃圾堆裡,幹嘛非得讓他參加,畢不了業不是更好,省得拉低了考古學的平均線。”
丁輝眉頭擰在一起,長長的吐了口氣,對蘇晨說:“行了,大傢伙還等著呢,換上身利索點的衣裳。算了,就這身吧,工具什麼的保護棚裡都有。”
蘇晨應了一聲:“好的,教授。”
隨後,他回頭望了一眼正呼呼大睡的小蘇晨,其他人的小時候都跟隨在成年人的身邊,如果放任自已的小時候在房間裡,會不會出什麼事?
如果自已的小時候出事了,那自已又會怎麼樣?
“噯,小我,別亂跑。”方靜拉著小方靜,小方靜鬆開了方靜的手,從蘇晨的身邊衝進了房間。
小方靜邊跑邊叫:“小蘇晨,小懶蟲,太陽曬屁股啦還不起床。”
有個同學小聲說:“我就說嘛,蘇晨從小就懶,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雖然聲音很小,但由於沒有其他人的聲音,還是傳到了蘇晨的耳朵裡。蘇晨頓時心裡窩火,心想:“你們這群NPC懂個屁,老子小的時候天不亮就起床,每天走四、五公里去上學。”
蘇晨的家在一個小村子裡,離鎮上的學校說遠不遠,說近不近。由於住宿條件苛刻,不符合住宿要求,因此只能每天天不亮走著去上學。
算了,和一群NPC較什麼勁。
小蘇晨被這麼一喊,翻了個身,從床上爬了起來。揉了揉惺忪睡眼,呢喃的說:“啊,什麼嘛,你才懶蟲呢,你全家都是懶蟲。”
他們昨晚是和衣而眠,因此下床穿上鞋子出了門。一行人朝著工棚走去,路面幾乎都是泥土路,幸好最近幾天沒有下雨,否則的腳下全是稀泥,那可是難受咯。
一公里路並不算很長,一些人走了大約十來分鐘就到了跟前。工棚是由鐵皮和鋼架搭建而成,外圍的鐵皮上畫著白色標語。鐵皮有些生鏽,將標語染成了斑駁的棕紅色。
蘇晨皺了皺眉頭,疑惑的問:“為什麼看起來——”
“很舊,是吧。”丁輝穿著一件灰色的短袖襯衫,感覺和這座工棚一樣陳舊。
蘇晨以為自已說錯了話,解釋說:“丁教授,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想或許是用舊的鐵皮搭建的吧。”
丁輝苦笑一聲,說:“不,這座墓葬在發掘的時候,用的所有東西都是新的,包括挖掘的工具和這座工棚的材料。當時啊,大家都自信滿滿呢。走,進去看看。”
丁輝拿出一把鑰匙,在鏽跡斑斑的鎖釦裡捅了好一會兒,才把門開啟。當門開啟的後,裡面的一切令在場的人大失所望。
這是一座已經挖掘了很久的墓葬,剛開始的時候大家小心翼翼的開挖,甚至都不敢用大型的挖掘工具,生怕將泥土下埋藏的古物弄壞,造成損失。
可挖到地下將近二十米後,除了散亂的石牌外,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唯一有價值的,就是曹操小時候戴過的長命鎖。當然了,從散亂的石牌上的資訊,確定了這是曹操小時候的墓葬。”丁輝對眾人解釋。
李彩琴當下便氣的跳腳:“什麼都沒有,讓我們來幹什麼?”
這是他們第一次接觸古墓,學了這麼久的才學終於派上用場,可到頭來,卻是一場空。
丁輝指了指下方的土坑,要想下到土坑裡,就得從一條人工挖掘的梯子下去。梯子上方還是工工整整的,到了最後四五米,就有些草率了。可以看得出來,當時的挖掘隊有多沮喪。
丁輝說:“雖然確定了墓主人的身份,但並沒有找到棺槨或者屍骸。因此我向上面爭取了這次重新挖掘的機會,說不定我們能有所發現。”
丁輝說話的時候語氣很興奮,似乎是對墓葬內隱藏著的考古價值頗為自信。
蘇晨心想,既然專業考古隊都已經放棄掉的墓葬,他們這群初出茅廬的小輩又能發現什麼。但這裡不是現實,而是遊戲的世界,既然領隊的人說有,那就肯定有。
更何況,這場遊戲的主要任務,就是發現什麼評語,至於能有什麼考古價值,那可不是蘇晨該關心的。
至於那句評語,蘇晨是記得有那麼一句話的,而且相當出名,但根本想不起來。蘇晨才二十多歲,不是那種健忘的人,所以蘇晨有個大膽的猜測,並不是遊戲系統忘記將遊戲劇情灌輸到他的記憶中,想不起來的原因很有可能是遊戲系統將他的記憶做了修改或者掩藏。
墓葬大約有四、五畝地,也就是兩千多將近三千平方,二十個人站在裡面,顯得很空曠。
眾人分開各自尋找,在玩家未點醒之前,除了蘇晨外,其他人可以算作是NPC。因此只有蘇晨知道真正要尋找的物件是什麼,其他人只是希望能找到一些有價值的古物,在畢業論文上留下驚世駭俗的篇章。
評語肯定是文字,而文字能在泥土裡儲存至今的,以兩千年前的手段,多半也會是石塊或者鐵器。
蘇晨拿著鐵鍬,左挖一下,右挖一下,約莫到了中午,已是筋疲力盡。
中午時,大家各自從揹包裡拿出乾糧和水,就地解決溫飽。讓蘇晨感到意外的是,方靜居然主動找到自已,和自已並排而坐。
看著方靜那張漂亮的臉龐,蘇晨伸手過去摸了一下,方靜並沒有躲閃,反而理所當然的接受。方靜看著蘇晨滿臉的驚訝,笑了笑,說:“怎麼了,咱們又不是第一天認識。”
是啊,按照劇情設定,方靜是蘇晨的女朋友。想不到自已母胎單身二十多年,到了遊戲裡還有個女朋友。
這不是魔鬼的遊戲,而是月老的遊戲啊。
蘇晨說:“沒有,一晚上沒見你,想你了。”
方靜溫柔的笑了笑,用手指在蘇晨的額頭上點了一下,調皮的說:“貧嘴,你們男人啊,什麼花言巧語都能往外說。”
“我是說真的。”蘇晨頓時心跳加速,大膽的握著方靜的手。方靜的手很涼,卻很柔軟。
“喲,真不愧是狗男女,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在這種陰氣森森的地方也能調情。待會兒,不會想來個現場直播吧。”李彩琴環抱雙手,一臉嫌棄的走了過來,垂著眼皮看著坐在地上的兩人。
方靜臉上一紅,縮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