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牛見他說的動情,也不禁動容:
“兄弟,這麼著忙走嗎?”
“已經耽誤太久了,當年之人,是生是死,雖不可知,但終須有個結果,不能不管不顧。”
次扎說完,長長嘆了口氣。
二牛聽罷,跟著搖了搖頭。拉過餘錢,示意他給次扎磕頭拜別。
餘錢正要給他跪下,次扎連忙將他扶住道:
“你還是別磕了,師祖見到你,尚要行禮,我哪敢讓你跪拜。”
餘錢不管他,還是堅持跪下,倒頭磕了三下說:
“不管他人如何,次扎叔捨命相救之恩,十年相尋之情,我怎能不謝?”
二牛見餘錢說的一本正經,滿意的點了點頭,這話不正是自已想說的嘛。
次扎眼圈一紅,淚珠險些掉落下來,仰頭望天,喃喃說道:
“師父,您在天上看到了嗎?不枉我們九死一生護這孩兒,如今這孩兒長大了,懂事了啊”
隨著他目光所望之處,遙遠的月球之上,空曠大殿內。
劉入海看著石臺上一處熒幕中的次扎,微笑回應他:
“我要告訴你,我都看到了,會不會嚇死你”
劉入海身後小灰人,撇撇嘴嘟囔道:
“沒用的東西,窩囊廢,就只會哭”
次扎仰望天空好一陣子,終於把眼淚收了回去,轉頭朝牛棚外走去。
邊走邊說:
“小子,我還會回來的,到時看你拳法練的如何?”
“等著你”
次扎身影走的遠了,餘錢小聲道:
“次扎叔看起來勇猛,卻動不動就哭鼻子,一點也不像個男人
二牛意味深長的嘆了一聲:
“這才是真正的男人,你還小,不懂的”
……
“餘錢,快去看看吧,你們班李男又被人欺負了”
“在哪裡”
“廁所門口”
“等著”
教室裡竄出一個長髮少年,身形修長,衣著破舊。
短了半截的褲管,露出強健的小腿,腳上踏著一雙棉布拖鞋,鞋底磨的只剩半邊。
正是餘錢,少年已經不似幾年前稚嫩,面目眉宇間多了幾分英氣。
他每日早晚練習拳法,早就練的筋骨結實,拳法嫻熟。
在校與人單挑,從未落敗,只有那死對頭張家輝尚且不服。
自從初一時教訓過他一頓後,那傢伙轉學去上了武校,兩年來每個學期都要來找餘錢打上一架。
“張家輝,果然是你”
“餘沒錢,等你好久了”
人群中央一個高大青年,濃眉短髮,身形強壯。
細看年齡十七八歲的樣子,卻已經養成了咄咄逼人的氣勢。
餘錢和他打過多次交道,知道他是個莽夫,只會拉幫結派,欺凌弱小。
果然,蹲在張家輝面前,正被他欺負的正是自已班上的李男。
李男個子矮小,男生女相,性格懦弱內向,不管冬天夏天都戴著個鴨舌帽,蓋住半張臉。
冬天還好,夏天捂的那個味,實在讓人受不了,全校沒一個和他玩的。
這不,大熱天的,他的帽子正在張家輝腳下踩著呢。”
“還是那個狗樣,欺負人很爽嗎?”
餘錢也不客氣,仇人見面,先罵為敬。
“還是一副窮酸樣,欺負人是老子的專長,你不知道嗎?”
張家輝斜眼看著餘錢回罵道。
既然正主現身,乾脆將欺負人的專長展示出來。
他轉身一把抓住李男衣領,險些把他提溜起來。
對著李男喝罵:
“跟你說過多少次了,男生廁所,女生禁止入內,聽不懂嗎?”
張家輝身後一眾男生髮出陣陣鬨笑。
“我……我是男的”
李男被他抓著衣領,憋紅了臉,一頭捲髮,汗如雨下。
“我,我,我是男的”
張家輝扁著嘴尖聲學著李男腔調
“你他媽看看你哪點像個男的,把褲子脫了,讓大家看看你到底是男是女。”
圍觀同學越來越多,人群見張家輝腔調學的極像,免不了又是一陣鬨笑。
李男臉色更紅,淚珠從眼角滑落。張家輝見狀,指著他大聲道:
“看,看,哭了,哭了,說你是女的,還不承認,操,把褲子脫了”
“夠了”
一聲厲喝,嘻笑起鬨的聲音頓時安靜下來。
紛紛看向爆喝之人,還能有誰,正是餘錢。
老劇本了,張家輝欺負人,餘錢出頭,兩人幹一架。
同學們都很熟了,自覺的退開,挪出場地。
張家輝手中用力,將李男甩出老遠,看著餘錢,雙手抱胸,抬起下巴道:
“怎地,忍不住了。老子苦練半年,今天正好一雪前恥“
“沒出息的狗東西,皮癢說一聲就行,何必每次招惹別人”
“沒出息?哼哼,瞧瞧你穿的破爛樣,我倒想看看你能有什麼出息。
不妨告訴你,老子要去當兵了,特種兵,這是最後一次陪你這個破落戶玩。
哈哈,對了,你小子也要中考了吧,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考出一朵花來”
“屁話少說,出手吧……”
“呀嘿”
餘錢話沒說完,張家輝拳頭已到面門。
餘錢後退半步,險險避過,一個側身使出一招排山倒海。雙拳齊出,向張家輝已經打過頭的拳頭猛的一推。
張家輝嘴角劃出一道弧線,叫道:
“還是這招,你也就這樣了”
說完也不收拳,整個身軀一個旋轉,借勢向餘錢壓迫而來,仗著身形高大壯碩,想要就此摟抱住餘錢,貼身肉搏。
餘錢豈能以弱碰強,彎腰弓背伸腿直踢,目標正是對方小腹要害。
張家輝竟然不管不顧,依然強勢前壓。
“bang”
餘錢踢中他的小腹,沒想到像是踢中了鐵板,難道……
不及多想,餘錢一招失手,連忙後退。
張家輝雖然早有準備,在自已要害部位,穿了護甲,依然被餘錢一腳踢的小腹劇痛不已。
不過他強壓之勢已成,餘錢剛要後退,他也已經貼了上來,斜肩一個強壓,直接一個衝撞,將餘錢衝擊的腳步不穩,後退了幾步。
只一個回合,餘錢竟被壓制。
張家輝知道餘錢拳術厲害,早就穿了護甲,此時不顧自已要害,上來就是猛打猛衝,根本不給餘錢施展身手的機會,
此時佔了先機,更不可能給他喘息之機。
他見餘錢後退,再次快步壓了上去。
趁餘錢腳步未穩,雙臂一伸,一把將餘錢攔腰抱住。
隨即使出一招倒拔楊柳,欲將他抗於肩頭。
在他看來,只要將餘錢扛上肩頭,然後一個後仰抱摔,不死也能廢了對手。
餘錢沒料到張家輝穿了護甲,踢他小腹,只用了六七成力道,一招未能制敵,瞬間陷入被動,被對方抱起,雙腳已然離地,根本無處著力。
不及多想,他雙腳連忙向後彎曲,腳掌死死扣住張家輝膝蓋,借他之身,洩他之力,防他抱摔。
張家輝倒拔餘錢不起,迅速換招,想要側面把人甩出去。
奈何餘錢雖然被攔腰抱住,雙手卻可以活動,死死扣住張家輝臂彎,就是不鬆手。
張家輝轉了幾圈,也沒能把餘錢摔倒,無奈之下,又想身軀前趴,將之壓在身下。
奈何他只要稍微前傾,餘錢就雙腳鬆開迅速著地,和自已形成個人字形,根本趴不下去。
二人就這麼反覆折騰,始終還是原樣。
張家輝本來佔著上風,現在倒是完全進行不下去了,氣急敗壞怒罵道:
“你媽的,給我鬆手”
“你孃的,你先鬆手”
餘錢被張家輝抱住,沒辦法攻擊,也沒辦法脫身,也只能怒氣衝衝的大罵。
“你不鬆手,我怎麼鬆手”
“我鬆手,你不鬆手,我怎麼辦?”
“我靠,你再不鬆手,我咬你腦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