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威脅,成功讓審訊室所有人閉嘴,也包括副官顧向南。
那人被嚇的吞嚥口水,“你們,你們不能亂殺人!我可以上訴!我要告你們!”
“告?”
時卿冷嗤,“你拿什麼告?斷掉的手?還是割掉的舌頭?”
待著皮質手套的手指在證物托盤上摩擦而過,靴子在安靜的審訊室裡行走的響聲像是一把錘子似的,砸在人的心裡。
“砰———”
“砰———”
腳步一下、一下。
拿起從這人身上搜出來的匕首,好似吃人的野獸,匕首在冷光下反射出嗜血的寒光。
刃鋒抵在嫌疑人的臉上,身體前傾,如Alpha一般的身軀遮住了嫌疑人面前的半面燈光。
眸色散發著寒涼,語氣卻那麼的冷淡。
“刀是從你身上搜出來的。”
一手撐在審問桌上,手腕用力向下壓,不足以傷人,卻讓嫌疑人臉上留下了一道紅印。
讓冰冷的觸感深入心底。
“是......是,是我的。”
被那雙具有極致壓迫感的狐狸眼盯著,嫌疑人有種不受控制的想要回答。
“你和他們只是普通朋友?”
“是......,我們只是吃飯。”
“可他們的身上搜出了手槍、迷藥、以及......”
時卿語氣戰術性停頓,目光銳利的像是要將獵物逼至角落,準備著生吃、絞殺,折磨致死。
狐狸眼微彎,“大量Omega誘導劑。”
“我,我不知道。”
嫌疑人被無聲的壓制著,有些喘不上來氣。
臉上的匕首,慢慢遊在了嘴角,連說話都是甕聲甕氣。
生怕嘴巴的開合過大,直接讓匕首進入嘴裡。
頭部後仰。
想要避開匕首,可他逃避一分,匕首就用力兩分。
時卿嗜血的說:“攜帶槍支判刑五年,半斤迷藥罰款且判刑一年。”
“Omega誘導劑明令禁止,而他攜帶的量,足以讓Omega發熱而死。”
嫌疑人渾身抖如篩糠。
誘導劑是兩年前特例頒佈,一試管就足以判死刑。
只能靠在椅背上,恐懼又無助的回答所有問題。
“我,我只是欠了錢,想幹一票。”
“他們說我只負責綁人,我就,就可以拿錢走人的......”
時卿的手指均勻緩慢的敲擊著桌面,“在哪裡碰的頭?”
“在西郊外區的橋洞下。”
“這四個人都是一夥的?”
“是,是,一個人先踩點,我們晚上再去。”
“橋洞下你看見了多少人?”時卿餘光看了眼主位上的顧向南。
“有,有十來個。”嫌疑人吞嚥口水。
“綁了人你們要去哪?”
“他們沒說,只讓我,讓我綁人!”
察覺到匕首愈發的用力,連忙說:“真的!我說的都是真的!其他的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了!嗚嗚嗚嗚......”
直接被嚇哭。
顫抖的目光渙散。
時卿收了那一股味不可查的Omega壓制資訊素,把匕首扔回證物臺。
“派人去西郊蹲點。”
他是劣質資訊素,無論是Alpha還是Omega,只要他一點點釋放,就沒有人能察覺到。
壓制資訊素再少,那也是壓制。
配合演技和氛圍,足以將一個Alpha的心防擊潰。
剛才顧向南就已經排查出具體的地點,現在審訊完了,也能有動靜,就直接出去吩咐。
而時卿看向臉色煞白的嫌疑人。
冷眸微斂,“在你們回去的路上,就會被他們拋棄在路邊,成為替死羊的。”
現在打擊腺體獵人的動靜越來越大,腺體獵人們為了掩去蹤跡,總會想點什麼辦法吸引開防控局的視線。
這類人是最好用不過的。
也不理會里面的哭聲,時卿徑直走向自已的辦公室。
顧向南跟在後面進來,“指揮官,人已經派過去了,可......”
明顯那只是對替罪羊的障眼法。
時卿摘下手套,看著窗外的夜景,淡淡道:“那裡只是迷惑替罪羊的地方,可保不齊會有人過去看情況。”
腺體獵人會把替罪羊扔到半路,那自然不會再回到之前的謀劃地,太過危險。
只不過......
當一行人都沒有回去,並且他們抓捕沒有放出任何風聲,就不得不回去檢視了。
做了虧心事的人,總會習慣性的想要排查不可控因素。
時卿有些疲憊的揉了揉眉心,靠在了椅背上。
顧向南接了杯溫水遞過去,“這三天您沒在醫院地下室,是去找那個Alpha了嗎?”
時卿剛接過那杯水,還沒喝。
聽到這個問話,淡淡道:“我想你還沒有過問我私事的資格。”
把水杯放在了辦公桌上。
顧向南垂在身側的手掌蜷了一下,“我跟您的匹配度有百分之八十九,我也可以......”
兩年前的那次他就沒有把握住。
讓局長送了一個百分之八十匹配度的Alpha,雖然沒有成功,可是那也得到了靠近的機會。
而他卻因為任務和身份錯過。
“顧向南!”
時卿眼眸變得冰冷,“我說過,我不會喜歡上任何Alpha,包括你。”
三年的出生入死,無數的並肩作戰。
A與O的配合,很容易產生不同尋常的感情。
可他們最開始的時候,他還是個Alpha。
顧向南嘴唇動了動,“我明白。”
時卿雙手相扣,放在大腿上,審視的注視著顧向南,“如果你控制不住,我可以幫你申請調換崗位。”
顧向南氣息沉重了一瞬,手握成拳。
“抱歉,是我冒犯了您。”
“我可能是太困了,就先回去休息,祝您好夢。”
挺直的脊背上顯著頹然。
時卿不以為意,甚至內心毫無波瀾,像是個沒有感情的工作機器般的開始看桌面上的檔案。
放在最上面的就是【Omega腺體銜接研究院申請單】
研究院院長:容沉。
資金入駐:賀野。
“叩叩———”
“進。”
時卿看的晃神,現在看見那個名字就覺得無比煩躁。
直接把資料扣在桌面上。
主治大夫推門進來,微笑問:“這三天過得如何?”
他今天夜班,聽聞時卿也在防控局,就主動包攬了看口腔咬傷的病例。
順便過來看看自已的另一位病人。
時卿清淺的眸子裡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示意主治大夫坐下。
淡淡道:“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