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玄雖然還不清楚蕭羽墨到底是什麼情況,但是聽長影說了這麼多關於他受傷以及自我封閉的事情,內心早已心急如焚。她的腦海裡不斷浮現出蕭羽墨失明後絕望的模樣,這種感覺就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緊緊地揪住了她的心。“走!”葉玄沒有絲毫的猶豫,她的聲音堅定而果斷。
長影見狀,心中滿是感激,恭敬地朝著葉玄作了一個揖,隨後,長影便帶著葉玄朝著後山快步走去。一路上,長影的腳步很快,但又時不時地回頭看看葉玄是否跟上,
山間已是冬日,凜冽的寒風呼嘯而過,彷彿要將世間的一切生機都吞噬殆盡。曾經繁茂的草木如今枯零凋落,只剩下光禿禿的枝幹在風中瑟瑟發抖,整個山間一片寂靜蕭條的模樣,透著無盡的冷寂與荒蕪。
葉玄在長影的帶領下,腳步匆匆地來到一處山頭。站在山頭向下望去,山坳的半坡處,有一處破落的院子映入眼簾。那院子看起來已經年久失修,圍牆有幾處都已經坍塌,院內有一茅屋,茅屋的屋頂上還覆蓋著一些殘舊的茅草,被風吹得七零八落的,但好歹還能避些冷風。
長影指著那處院子,眼神中帶著一絲無奈和憂慮,說道:“就是這裡了,葉姑娘。你看,主子正坐在院中呢。”
葉玄順著他的手指方向看去,只見那破落的茅屋前,有一個身穿白衣的男子正端坐在院內。那男子身姿挺拔,卻又透著一種說不出的落寞。他的白衣在冷風中舞動,衣襬隨著冷風起起落落,像是一片在風中飄零的殘葉,顯得甚是可憐。葉玄皺了皺眉頭,忍不住問道:“他在幹什麼?”
長影輕輕嘆了口氣,回答道:“主子也不讓我們靠近,我們並不知道。我們只能在遠處看著,卻無法靠近去了解主子到底在想些什麼。”
葉玄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擔憂,又問道:“那他每日吃喝拉撒怎麼辦?一個人能生活嗎?”
長影的臉上滿是愁容,緩緩說道:“我們都是夜裡悄悄的給送過去一些吃喝用品。主子開始還吃些,可是現在已經有三日,吃食都原封不動的放在那裡。我們實在是沒辦法了,這才只能希望您來勸勸他。我們實在不忍心看著主子這樣一天天消沉下去。”
葉玄心中有些疑惑,又問道:“蕭羽墨的家人呢?不來勸嗎?”
長影搖了搖頭,解釋道:“主子沒什麼家人,有的也遠在邊關,一時半會兒根本趕不回來。而且他說了要是告訴府裡的人,或者他認識的人,就再也別想找到他。主子的脾氣您也是知道的,他一旦決定了的事情,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葉玄輕輕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地說:“他這是何苦呢,這不是為難自已麼。”
長影微微點頭,一臉凝重地說:“主子他年少成名,英勇善戰,早已是軍中和家裡的楷模。這次的受傷,怕是不僅僅是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打擊,他不想看到別人對他的同情。也可能還有其他考量,只是我們這些做下人的,也猜不透主子的心思。”
長影面露難色,無奈地說:“葉姑娘,我們現在真的是無計可施了。主子他以前是多麼意氣風發的一個人啊,如今卻被這失明折磨成這個樣子。您也知道主子的性子,他向來高傲,現在遭受這樣的打擊,心裡的坎兒怕是極難邁過。”
葉玄微微皺眉,眼中滿是擔憂:“我理解他的痛苦,可你也說了,他之前說了並不要見我,我現在去了他真的會見我嗎?要是他知道是我就趕我走,那豈不是更糟?”
長影也不好說到底結果如何,一時之間,他站在那裡,眉頭緊鎖,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他心裡清楚,若是再刺激到主子,怕是他真要走上絕路了。正在躊躇之時,他突然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一個辦法,興奮地說:“葉姑娘,還有個辦法!有一種藥能暫時改變聲音!”
“嗯,假裝成陌生人接近他,確實是個辦法。那你們倆怎麼不早用啊?”葉玄挑了挑眉,有些疑惑地問道。
長影一臉委屈地說道:“葉姑娘,我倆陪主子一起長大,彼此之間太過熟悉了。別說變個聲音,就算變成啞巴,主子又是習武之人,他對我們的氣息感知極為敏銳,僅憑氣息都能認出來。”長影頓了頓,又趕忙接著說,“葉姑娘您不會武功,氣息平常,如果變了聲音應該認不出來。而且,現在我也只能信任您了!主子現在這個樣子,我實在是想不出別的法子,只能把希望寄託在您身上了。”長影的眼神中充滿了懇切與無奈。
葉玄微微低下頭,思考了一會兒便答應了。她抬起頭,目光堅定地說:“你說的對,我來試試吧。你去找藥來吧。”
長影得到葉玄的應允,臉上頓時露出一絲希望的神色,他迅速轉身,快步朝著遠處走去。葉玄則留在原地,遠遠地看著蕭羽墨。她的目光中透著複雜的情緒,輕聲自語道:“你平日看著自信瀟灑,堅強勇敢的,原來也有這麼脆弱的時候!這麼自暴自棄!看我好好收拾你!”雖是這般略帶嗔怒的話語,可她的眼裡卻滿是溫柔。
不一會兒,長風和長影一起回來了。長風向前一步,恭敬地對葉玄說:“葉姑娘,這是臨時改變聲音的藥,時效只有一日夜,不過您放心,這藥不會對您身體造成任何損傷。”說著,長風從懷裡拿出一個精緻的小瓶,輕輕開啟瓶塞,從裡面取了一粒藥丸遞給葉玄。
葉玄接過藥丸,毫不猶豫地吞了下去,然後試著說了幾句話,果然聲音變得完全不同了,她內心暗自神奇:中藥果然博大精深啊。我以後有機會也要學習學習中醫。
葉玄告別了他們,便朝著山坳的方向走去,去找蕭羽墨了。她一路走著,腦海裡一直在思索著該怎麼勸說他才好。她一會兒皺皺眉頭,一會兒又輕輕搖頭,心裡像是有一團亂麻,怎麼也理不出一個清晰的思路。她深知蕭羽墨此刻內心的脆弱與倔強,要想說服他重新振作起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