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正道都傻了,我的少爺啊,叫你放大招,沒叫你出殺招啊!底牌不都該藏著掖著的嗎?哪有你這樣上來就是梭哈的!扶額仰首,氣不了,根本氣不了。
相比謝正道的無語,秦坤他們就像被人用滾燙的開水澆了一遍,不僅神魂火辣辣的疼,還特麼記憶深刻。
難道他身體裡住了個老怪物?還是長輩的印記?秦坤也捉摸不定了,可那小子明明才子嬰六層的修為啊!除了這些應該沒其他可能了。說實話,他是不可能相信柳如豐自己的神魂之力能高過修為這麼多的,神魂不匹配,不是瘋就是爆,怎麼可能這麼平安無事?
不管哪種情況,從自己而言,對方已經是不能招惹的物件。可秦家顏面在這呢,光憑這點可不能嚇退秦鄭兩家,還需要他是柳家人的證明。
這位公子,我承認你很厲害,不過你有沒有什麼信物能證明你來自中州柳家?這樣我也好回去覆命。秦坤的語氣明顯軟了下來,不過就算這樣,他也沒有完全退讓。這世道坑蒙拐騙的多了去了,只憑你們三言兩語就讓秦家服軟絕無可能。所以秦坤這話說得本就軟中帶硬,耳聽為虛,眼見才為實。
哦?那不知道需要什麼樣的證明?柳如豐好整以暇,雙手抱在胸前。形勢至少目前對己方很有利,想打他並不怕,只要對方敢動手,絕對能讓他們站著進來、躺著出去。
秦坤從柳如豐站出來就一直在觀察著他,一個能在東洲兩大家族面前不露怯的年輕人倒是符合那些豪門望族出來的性格,剛才露的一手也算有些底牌和手段,可謝正道說他是中州柳家的那就得慎重了,萬一他是假冒的,拿下他去跟柳家結交一番倒是個不錯的主意,畢竟大家族都注重臉面,對於打著自家旗號在外招搖撞騙的一般都不會姑息。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他注意到了柳如豐手上的動作,最主要是指頭上的一樣東西,那是一個刻著柳字的戒指。儲物戒指這東西絕對是稀有的,就算東洲五大家族之一,秦坤也不過用的是儲物袋,唯有家主才有一枚世代相傳的儲物戒指。他也稍稍感受了下,那是枚儲物戒指沒錯,那麼這個年輕人的身份最起碼能和家主齊平。
這一結論也讓秦坤自己震驚不已,這就沒法搞了。本來以為帶著鄭廣元一起來,帶走鄭蕾蕾他們是十拿九穩的事,誰想到冒出這檔子事,攤上這麼個人,這就讓他有些進退兩難了。想打不敢,想走不甘,他自己都覺得這事做的不脫趣了,幹嘛聽秦劍剛這小子的,找啥媳婦兒,直接讓家主出面跟鄭家要人不就得了。
再說了,目前的情況已經超出了秦坤能做主的範圍,茲事體大關乎整個秦家在東洲的顏面,必須得彙報家主由他定奪。拿定主意,秦坤隨即開口道,這件事事關秦鄭兩家,已經超出了我能處置的範圍,只能請三位隨我回家族一趟,當面跟家主彙報了。
你這是何意?謝正道不由竄了起來,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你們愛信不信,至於去你秦家對質,那是斷然不可能的。
你……秦坤一時語塞,然而秦劍剛卻跳了出來,怎麼?難道心裡有鬼嗎?我有理由懷疑這是你們鄭家搞出來的陰謀,你鄭廣勝有意破壞兩家聯合。
好膽!你爺爺在這都不會這麼跟我說話,你竟然敢在我面前放肆!鄭廣勝心頭大怒,一股煉虛六層的氣勢直接朝秦劍剛衝了過去。
還沒到跟前,秦坤直接伸手一揮,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臉上甚至露出不屑的神情,人老了就要服老,不要總是跟年輕人擺老資格。不是看謝會長的面子,你以為你還能站著跟我說話嗎?
你……鄭老頭氣的肝疼,卻又無可奈何,論單打獨鬥他還真不是秦坤的對手。
可對方還是不依不饒,秦劍剛直接跳了出來,指著柳如豐道,我不管你玩什麼花樣,為了我自己的尊嚴,我要向你挑戰!
這話一出,立即招來一堆鄙視,你這煉虛三層去挑戰人家子嬰六層?把以大欺小都說的這麼冠冕堂皇,秦家這麵皮都下鍋了嗎?
可謝正道沒有第一時間出面制止,只是把目光轉向柳如豐,等待他自己做出決定。
挑戰我?你還不夠格。打臉就要打正臉,還要啪啪響的那種。已經給你們臺階下了,自己不下,那就沒必要講情分。
好小子,你太猖狂了。秦劍剛號稱東洲天驕,一代新銳,何時被人這麼瞧不起過,頓時渾身血液都衝上了頭腦,立刻就要出手,秦坤一把拉住了他,此地不宜爭鬥,要打出去!
聽完這話,秦劍剛立即跳出窗外,直奔門前空地,小子,可敢應戰?
唉~年輕人就是沉不住氣,成天打打殺殺的,何必呢?鄭老頭看著飛出窗外的秦劍剛,搖了搖頭,這貨要成自己孫女婿,找塊豆腐撞死算了。
柳如豐又如何不知道這是秦劍剛的激將法,想看我實力,你這水平看毛線,不過給你個教訓還是可以的。隨即起身一躍,跟著秦劍剛的步伐,穩穩落在院內。屋內幾人也瞬間跟了出來,落在四周,盯著場中間兩人。
怎麼個比法?柳如豐一臉壞笑,朝著秦劍剛問道。
不要說我以大欺小,我讓你三招,你怎麼出招都行。秦劍剛一臉睥睨之態,似乎不想落人口舌。
你說真的?柳如豐一臉詫異,這逼裝的絕對滿分。你丫這名頭就這麼值錢,讓你這般豪橫?謝正道也是一件怪異,作死的節奏啊。
那邊秦劍剛仍然不以為然,搶媳婦兒就該有搶媳婦的樣,也讓你鄭蕾蕾看看自己啥眼光。一聲冷哼,來吧!
既然你求死心切,那我就送你一程。柳如豐不緊不慢的掏出一樣東西,隨手一扔,嘭!
暗器?還玩這些小兒科,下乘手段。秦劍剛自覺勝券在握,對柳如豐扔過來的東西根本不屑一顧,這麼慢的東西能有什麼殺傷力?剛想到此,瞬間覺得不對勁,這哪是暗器,這特麼是陣法!這才想到要衝出去,可惜為時已晚。
一個透明的護罩拔地而起,不到半個心跳的時間就已經將他罩的嚴嚴實實,隔絕在一片獨立的空間。這算什麼?
算你倒黴!柳如豐特意沒有隔絕聲音,兩邊的聲音仍然能夠聽得到。
那說好的公平決鬥算什麼?
算你一廂情願。
那禮義廉恥算什麼?
算成語。
……
難道你不敢和我公平一戰嗎?秦劍剛氣急敗壞,惱羞成怒,不停的攻擊著陣法護罩。
破開這陣法再說,不然讓我出手的資格都沒有。現在的柳如丰神魂何其強大,根本不需要再掐訣操控,心念之間運轉自如,任他秦劍剛如何折騰,都奈何不了陣法牢籠。
你這就有些欺負人了。秦坤憤而出手,想要從外面破開陣法。謝正道一個瞬移出現在他身前,你們秦家都是這麼不講規矩的嗎?
你……秦坤內心焦急,可他確實不敢對謝正道動手,卻又找不到任何話來反駁,只能僵持在原地。
可柳如豐並沒有停手,快速調動陣法內的攻擊,對著秦劍剛全部招呼了過去,霎時間陣法內金光閃耀、沙石飛天,幾乎不見人影,只有秦劍剛不斷被按在陣法上摩擦的大臉。
救命啊,四叔!秦劍剛終於忍耐不住,在陣法裡叫喊了起來。
看著擋在面前的謝正道,秦坤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囁喏了半天終於開口道,謝會長,我們認輸!
柳如豐明明聽到了,可下手並未減輕分毫,反而調動五行之力開展絞殺。五行相生,威力無邊,只聽到一聲緊接一聲的慘叫,勝過了過年的殺豬聲。
謝會長,我求求你,讓柳少住手吧,我們認輸,我們這就離開。秦坤不住的央求起來,臉上滿是焦急。秦劍剛好歹是家族後起之秀,本來家主讓秦坤帶他出來見識見識,要是隕落了,家主不得扒他層皮。
謝正道看著秦坤的樣子,知道也教訓的差不多了,轉而對柳如豐開口道,柳少,不如給謝某個面子,比試就此結束,可好?
也罷,既然謝會長開口了,我暫且放他一馬。柳如豐一揮手撤去了陣法,一個血肉模糊的身影跌落在地。
劍剛……秦坤立即飛奔過去,扶起了已經奄奄一息的秦劍剛,直接塞了一顆丹藥,這才匆忙檢查起他的傷勢來,雖然秦劍剛看著悽慘,還好都是些外傷,並未傷及經脈。
兩相爭鬥,有言在先,秦坤也無話可說。只能怪秦劍剛輕敵,也並未言明不得使用陣法,柳如豐倒也不算耍什麼陰謀詭計,唯一的就是秦家的面子已經丟了兩回了,這才是秦坤耿耿於懷的原因。
看著秦劍剛慢慢恢復過來,秦坤也沒有多做停留,直接帶著他離開了此地。鄭廣元愣了一會兒,神色複雜的對鄭廣勝開口道,這件事已經把秦家得罪的死死的了,可以預見鄭家此次在劫難逃,你最好還是回去跟家主解釋清楚,不然後果你是知道的。
說完,他又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柳如豐和鄭蕾蕾,隨即閃身離開了這裡。
柳如豐也沒耽擱直接回了房間,反正沒啥消耗,有這時間還不如趕緊把手上幾本秘籍研究一下,不然現有的技戰法太單一了。
那邊鄭老頭和鄭蕾蕾也在房間內商量了起來。還是鄭老頭定了個調,蕾蕾,看來爺爺必須回去一趟了,你暫且就留在柳小子身邊,凡事也好有個照應。
那你回去會不會有危險?如果危險的話,爺爺你就別回去了。
傻丫頭,這個事終需要有個交代,無論是對家主,還是秦家,放心吧,爺爺不會有事的。還有一點你要記住,那就是你們一年前已經成婚,不論誰問起都要這麼說。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你要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一旦洩露你我的命都不一定能保得住。鄭老頭絕非危言聳聽,能糊弄兩大家族,那絕對是在刀尖上跳舞,一個不慎不得全軍覆沒。
如果兩家溝通的好,這事還能大事化小,當然前提是鄭家肯定會大出血。如果溝通不好,那麼鄭家就會岌岌可危。
一個鄭老頭肯定解決不了這件事,他只能儘可能的跟家主如實交代,期待得到家主原諒。當然,這個如實交代本就是一個莫須有的故事罷了。
要不你們去把生米煮成熟飯得了,省得爺爺這麼為難。
額~有這麼不靠譜的爺爺麼?難道直接來個霸王硬上弓?咱這性別也不對啊。
卻說秦坤帶著秦劍剛回到駐地,留守幾人頓時圍了過來,一看秦劍剛這慘樣,連忙問發生了什麼事情。於是秦坤把之前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大家說了一遍。
眾人義憤填膺,就要去慶餘商會駐點討個說法,可一聽到謝正道在那坐鎮,頓時偃旗息鼓了。
緩過勁來的秦劍剛可沒嚥下這口氣,開口對秦坤道,三叔,我咽不下這口氣,只要你牽制住謝正道,我自有辦法報仇。秦劍剛眼睛裡面都閃著惡毒,臉也因猙獰而變得扭曲。
這……劍剛,切莫衝動,這件事關係複雜,除了慶餘商會,還有那傳說中的中州柳家,怕是不好辦啊。秦坤眉頭緊鎖。
三叔,那小子多半是唬人的,怎麼可能會那麼巧來自中州柳家,還讓我們碰上了?說不定就是個招搖撞騙的玩意兒。你沒看他在比試的時候都不敢出手,只會玩陰的。多半就是了。秦劍剛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似乎還在為之前的失利而傲惱。
看秦坤還在猶豫不決,秦劍剛繼續煽風點火,此事關乎我們秦家的聲譽,如果我們不出手報復,別人還以為我們秦家好欺負了。只要三叔你能牽制住謝正道,餘下的事就交給我,有什麼後果,我秦劍剛一人承擔。
那,好吧。秦坤終於還是被說通了,大家族的臉面勝過一切,這也是他們長期高高在上養成的習慣。他自己也知道謝正道什麼修煉層次,只要不是硬剛,拖住一會兒還是不成問題的。
秦家幾人就此達成一致,準備天黑後開始行動。只要謝正道這個高手被調開,他們還是有把握的,畢竟除了秦劍剛這個煉虛三層,其他都是八九層的高手。
是夜,謝正道和柳如豐都在打坐修煉,謝正道是在感悟那隱隱可以觸控的四層契機,柳如豐則在參悟破天一指。只有鄭蕾蕾百無聊賴的在房間冥想。
破天一指何其深奧,柳如豐研究半天都沒研究出什麼頭緒。口訣啥的滾瓜爛熟,就是不得入門之法,柳如豐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到底哪裡出錯了。
微風清徐,夜晚的空氣中明顯帶著一絲不平常,柳如豐瞬間放開神識,捕捉到了兩股神識,其中一個是謝正道的氣息,另一個卻不熟悉。兩股神識似乎在試探,又似乎在進行著無聲的交鋒。
對方在感知到柳如豐強大的神識後立即退了開去,謝正道卻沒有放過他,直接一個閃身直追神識根源。然而對方很快就躲閃開來,令謝正道很難第一時間將其鎖定。
柳如豐知道對方明顯是調虎離山之計,那麼目標就是衝著自己或者鄭蕾蕾來的,不做其他設想,來人的身份自然呼之欲出,秦家人。
鋪開神識,全面戒備。只是剎那,柳如豐就發現了不對勁,一股很是隱晦的氣息出現在了鄭蕾蕾的房間,很顯然對方用了什麼能夠遮蔽神識探查的法寶,可惜他遇到的是柳如豐。
然而柳如豐終究還是慢了一步,鄭蕾蕾已經被對方順利控制住,就要逃出房間。來人的目標竟然是鄭蕾蕾,而她也確實是最容易得手的一個,看來秦家真是費了番心思。
柳如豐瞬間使出咫尺天涯,一步邁出,在對方正要奪窗而出之際將其攔在了室內。對方也不含糊,直接一劍刺來,帶著呼嘯的勁風,顯露出對方無比強勁的修為,煉虛九層。
對方雖然扛著鄭蕾蕾,但手上的勁道卻是不減分毫,無比凌厲且又殺氣十足,誓要將柳如豐一招擊破。
叮~長劍直接刺在柳如豐胸前,分毫未進。對方當下一驚,竟然有如此堅固的防具。這一擊不可謂不快,力道之強,所向披靡,竟然沒有破開對方防具,而且看起來還毫髮無傷的樣子。
於是對方手上不斷加大輸出,連長劍都發出耀眼的白光,沒有華麗的招式,純粹就是靈力碾壓。但即使這樣,似乎也不起作用,這傢伙到底什麼怪胎?
不待對方繼續發力,柳如豐起手一拍,長劍順勢偏向一邊,趁著對方身子不穩,柳如豐又是一指點出,直取對方命門。對方迅速收劍,握劍成拳,以拳對指。這直接的對碰讓柳如風倒退幾步,終究還是不敵,後背撞在窗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