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東方先生我給你請來了……”
飛霞還沒到大廳後臺就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無形的氣壓,她看著站在門口微笑不語的天海輕,還有沉默不語的上官婉婉。
心裡泛起了嘀咕,怎麼這兩位大小姐還跑到別院來了。直到看見南夷之也在廳中,嚇得連忙跪在地上,“見過主上,夫人。”
然後又不情不願地給天海輕三公主行了禮,“見過三公主,國師大人。”
劉管事也連忙行了禮。
東方不易看到天海輕的那一刻,心裡頓感不妙,好在天海輕現在滿腦子都是南夷之的事,並沒過多關注他,他不著痕跡地和夏阿奴換了個位置,正好遮擋住容貌。
“東方先生來了啊。”南夷之看著東方不易,只覺得這趟人集齊了十分有趣,他將花濺離安排坐好,這才坐到了主位上,“劉管事,貴客上門了還不去安排,對了,給夫人端盞人參烏雞湯來,夜裡涼。”
幾人在劉管事地安排下紛紛落座,為了避免天海輕的過多注意,東方不易挑在了和她同一排的最末端坐下,並將手中的招牌插在右手邊。
這時,公輸思淵才上氣不接下氣地跑了進來,叉著腰大口大口地喘氣,“你們……幾個……飛得……真……快……”
就他靈力低,只能在下面跟著跑,差點沒累暈厥過去。
東方不易又把散亂的頭髮往前面捋捋,遮住了大部分的面孔。
“剛才說到了公輸世家長房一脈滅門慘案,其中就有爬龜婦作祟,剛我別院時,總管已經派人跟我講清楚了。南府別院半個時辰前也發生了這種事,一共出現了四十九具婦人屍首……”
東方不易聽到滅門慘案時,身體僵了一下,又恢復了正常,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靜靜等待下文。
花濺離聽過南夷之說的盛世境三大鬼話,蠆盆魔窟,爬龜婦,還有無憂鏡。
蠆盆魔窟她見識過了,這爬龜婦又是什麼啊……
“南夷之,什麼是爬鬼婦啊。”花濺離十分不解,今晚已經聽了兩次爬龜婦了,總得讓人明白這是個啥吧。
“呵呵呵……”天海輕陰陽怪氣地笑了一聲,“形狀醜陋,半子人而已。”
爬龜婦怎麼又扯到半子人身上去了,莫非天海輕在一語雙關罵這個行狀粗鄙的小妾。
可是再怎麼醜陋不堪,那也是長樂公子南夷之的小妾,得罪不起啊。
上官婉婉喉嚨動了兩下,嚇得將原本要說的話,全部嚥了回去。
南夷之將剩下的半盞茶喝了下去,擰眉看向天海輕,“你說誰想死?”
場面持續低壓,還是飛霞打了圓場,“東方不易先生,快給我家夫人卜算一卦吧。”
黃十里連忙趁這機會從花濺離手上掙脫,溜出了大廳,他趴在廳門外面便裡觀望,揉揉胸脯,暗暗慶幸,神仙打仗,凡人遭殃,還是儘管脫離戰場方為上策。
天海輕柔柔地回了一句,“誰想死還不一定呢,但若要我死,我一定先拉那個半子人墊背。”
上官婉婉暗道不妙,她嗯哼了兩聲,踹了踹公輸思淵。
公輸思淵連忙解釋道,“奧,爬龜婦麻,說來話長。”
“那就長話短說。”天海輕咬著牙,眼睛半眯地看著公輸思淵,嚇得他都快不敢講話了。
家姐今天這是怎麼了……
“中山國流行一句俚語,女子縱有千般毒,最毒莫若爬龜婦。意思就是女子再毒,也沒有爬龜婦毒。爬龜婦最初在中山國出現是幹些幫人拔牙,倒賣草藥的營生。當時中山部落剛崛起,與周邊部落戰爭頻發,許多壯年男子參軍,獨留女子守家,經濟十分困難……這些獨守的女子就會三五結伴,出去坑蒙拐騙,搞些什麼仙人跳之類的。”
公輸思淵簡單明瞭的講了幾個例子,花濺離大概懂了一部分。
“後來,這群人越發壯大,形成了一個組織,組織符號就是一隻烏龜馱著一個美豔女子,名曰,美人爬龜,幸福萬歲。世人見其惡毒,稱之為爬龜婦。”
天海輕見公輸思淵越說越起勁,將身上的長刀解開,重重地放在了桌上。
嚇得公輸思淵一激靈,“大姐,我好像有東西落在外面了……”
花濺離還沒聽完,心裡不上不下的,她指了指南夷之,“你來給我講完,不許漏啊。”
眾人均是一驚,她居然敢用手指長樂公子。
南夷之笑了笑,“好好好,我接著講。”
“這爬龜婦起初也就做一些小打小鬧的騙術生意,後來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她們又盯上婦孺。”
南夷之用錦帕仔細地將手指擦了一遍,潔白地膚色像初雪一般,潔白無瑕。
“在丹藥醫書上,孕婦的胎盤常被稱作“紫河車”,是一味非常補的藥材。但也正是因為只有在孕婦生產時才有,所以紫河車的價格也就相對昂貴了些。自然,這種藥材一般也只有富貴的家庭才會使用。
這就讓心思歹毒的爬龜婦看到了盈利的契機。她們利用自身姣好的形象,主動與孕婦們攀談,聲稱要給其看胎象。孕婦們考慮到孩子,很輕易便卸下防備。然後,在爬龜婦花言巧語下,她們就會主動地喝下蒙汗藥,緊接著就不省人事了。
等她們次清醒過來,已經被集中關押到一個黑屋子裡。從那天起,爬龜婦們會逼迫孕婦們一個一個地喝下秘製的催產的藥。直到生產之際,她們就會殺掉孕婦取出胎盤,然後拿到黑市上去賣。爬龜婦們靠著這種“殺雞取卵”的殘忍手段,賺了不少的黑心靈石。”
花濺離氣憤至極,她拍了拍桌子,臉上的表情十分滑稽,“竟有如此歹毒之人,等我神功大成,將他們一網打盡。”
“嘁……”天海輕輕蔑地笑了笑,“一個組織就好比一棵參天大樹,要想連根拔起,就得找到它的根,你連它的葉都看不全,豈不是蚍蜉撼大樹,自不量力罷了。”
花濺離沒那麼多花花腸子,她站了起來,左腳站地,右腳踩在凳子上,撩起袖子,叫囂起來,“好好一個女的穿得不男不女也就算了,怎麼說話也陰陽怪氣,拐彎抹角的。”
完了完了,這潑婦。門外聽牆角的黃十里嚇得用手蒙上眼睛,透過指縫偷偷繼續觀察場面狀況。
那股勁兒,天不怕,地不怕。南夷之樂得哈哈哈大笑,這才是她的本性嘛。
天海輕拿起刀拔了出來,“你再說一遍……”
上官婉婉趕緊將天海輕摁了回去,她打著圓場道,“沒事沒事,表哥,你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