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的,夏素年把椅子拿到外面,坐外面喝著蔬菜粥,順便瞅瞅這田園風光,陽光透過雲層灑在大地上,空氣也很清新,鳥兒在樹上鳴叫。
卻不想她看到便宜小兒子揹著包袱過來了。
“怎麼今天還回來了?”夏素年奇怪的看著回來的鄭豐收,今天似乎也不是什麼學堂休沐的日子啊,好像也沒到十天啊。
鄭豐收說道:“夫子有事出門了,所以給我們提前兩天放了假。”
“小弟回來了?”紅桃從屋裡出來問道:“那你怎麼昨天晚上不回來?”
“豐收回來了啊?”鄭大柱和牛氏也出來瞅他一眼。
“懶得走路了,今天早上回來正好蹭同窗的驢車。”鄭豐收說道,他把包袱放到正屋,看了看四周,好像沒看到那個討厭的三柱,就問,“鄭三柱呢?怎麼不在?”
“三哥出去賣莓子餅了。”紅桃說道。
“三柱可不是你叫的,三哥都不會叫了?”鄭大柱訓道。
鄭三柱滿不在意的噢了一聲,心裡卻覺得這種心中只有美色卻不知兄弟的哥哥,他才不要。
“里正家還去接人了?”夏素年知道村裡有好幾個孩子在讀書,不過多是在鄰村識一些字,去鎮上讀書的也就只有鄭豐收和里正家的兒子張遠志。
鄭豐收搖頭,“不是遠志,是鎮上一個同窗家的牛車,遠志叫了他三個同窗過來玩,我就順路蹭驢車了。他那同窗家的驢子長得還挺壯,拉我們五個人真是一點不費力。”
“那是你們年紀都不大,能有多重。”夏素年說道,這年頭可找不到什麼胖子,個個都是正常身材。
說著夏素年忽然想起來上次里正媳婦說的話,這遠志八成是帶同窗回去默默相看的。
“家裡賣的是什麼餅?還有嗎?我嚐嚐。”鄭豐收問道。
紅桃說道,“沒有了,中午還會再做的。”
“那我就吃粥去了。”
鄭大柱喝完粥,就拿著鋤頭要去下地,臨走時說鄭豐收,“你吃完就去地頭幹活。”
鄭豐收端著碗出來道,“沒空,我同窗來了,我昨天答應了他們,陪他們幾個去附近小山上走一走。”
鄭大柱把鋤頭扛到肩膀上,“你小子,一天天的事還不少,有遠志一個人陪就行了,你回來給我幹活。”
鄭豐收喝了口粥,“人多熱鬧,再說我之前答應過了,說過的話如何不算話,讓人怎麼看我。”
鄭大柱皺著眉頭,“你當我不知道?你就是不想幹活。”
“行了,大柱,家裡不是請了兩個人嗎?也不差豐收這一個了。”夏素年道。
鄭大柱不贊同的道:“娘,豐收幹活又不怎麼行,本來就該練練了。”
夏素年道:“過幾個月有他練的。”總得讓人孩子心理上適應適應。
牛氏在屋裡翻了個白眼,真是偏心,出來就道:“娘,你可不能這麼慣著豐收,家裡人都幹活,豐收哪裡能不幹活。他以後要成家的,種地都種不好怎麼養媳婦養孩子。”
“要你多嘴多舌的?他要你養孩子了?”夏素年忽然有點上火氣,尋思著自已也是扮婆婆扮的入戲了,看晚輩頂嘴,就莫名的有點生氣。
“我說什麼了,跟我發什麼火,偏心眼兒。”牛氏嘟囔著回屋了。
鄭大柱不贊同的道:“娘,牛氏說的都是好話。 ”
“知道你們好,都是大好人,趕緊下地去,愣著幹什麼。”夏素年語氣不好的說道,什麼好話,當她沒聽道偏心眼兒幾個字,還不就是怕自已吃虧了。
想了想又覺得自已好像有點兇了,又找補道:”那幾人既然都是遠志的同窗,指不定將來就有個秀才相公,豐收去熟識一番也沒什麼不好的,也算是多個朋友多條路。”
鄭豐收就帶著點炫耀的說道:“就是,遠志那幾個同窗家裡都闊綽的很,有兩個是街面上的人,還有一個是鄰村的。都有家業呢。”
夏素年嘆氣,“你啊,也別說這些沒啥用的,以前在學堂不好好讀書,現在也沒機會了。你兄弟們可看不到你有前途,還能指望大家供你讀書? ”
“娘,我有好好讀的。”鄭豐收說道。
“行了,在我這就別自欺欺人了。”夏素年擺手,她又不是不知道,這小子的字寫的不行,一塌糊塗,這時候的科舉全是主觀題,這種字是不可能有戲的。而這小子一看就是連字都不好好練習的。
夏素年也沒管這些便宜兒女,而是打算去吳三孃家中,找人嘮嗑去。
不過她還沒去,就有人來了,是她的妯娌也就是孩子們的大伯孃,妯娌過來跟她打聽她孃家村裡的一戶人家。原來是給她小兒子說媳婦了,有人介紹的。
夏素年回憶了一下,對那家倒是有點印象,但是還真不算熟悉,於是說道:“我還真的瞭解的不多,”
妯娌就道:“那你回孃家去幫我打聽打聽。”
夏素年拒絕了,“我可懶得去,我孃家那嫂子弟妹看我就像看賊,覺得我一過去就連吃帶拿的。”
妯娌當下就不贊同的道:“那你做什麼要拿,你也得有點自覺的,誰家媳婦喜歡大小姑子回孃家連吃帶拿的。”
夏素年反駁道:“憑啥不能拿,那不都是我爹孃天天忙忙叨叨收穫的東西嗎?難道我孃家一大家子就靠那兩個女人養活呢?”
妯娌就一言難盡的道:“你和人家比?你一個嫁出去的,還當是在家裡做姑娘的時候呢,你都是老鄭家的人了。”
“若是以後我發達了,她們會覺得不該佔外嫁女的便宜嗎?得了吧,一個個必定只會說,那都是你親兄弟是你親侄兒,你得幫一把,不就是這麼一回事唄。”
妯娌哈哈大笑了起來,“孩子他嬸,你這大白天的就開始發夢了,還發達了。”
夏素年也笑,“就這麼一說 。”
可不就是招笑嗎?她現在的形象還是負債婆子一枚。她的八百兩在大戶人家那裡自然是不算什麼,但是在這村子裡那是鉅款。這要露出去了,還了得?
她就道:“我主要是不想回孃家去看嫂子還有弟妹那兩張臉,煩著呢。”
一半是這原因,一半也是因為換人了,此夏素年非彼夏素年,對著晚輩怎麼樣都無所謂,去見長輩總覺得有點不得勁。那可是原身的親爹孃。
於是說道,“我讓紅桃陪你去跑一趟好了。”
於是,紅桃陪著她大伯孃去了舅家。
快午飯時才回來了,紅桃一回來就八卦道,“小舅母可真有意思,我過去的時候,姥姥讓她把小麻花拿給我吃,小舅母就說沒有了,讓小花吃完了,我走的時候,還沒走遠,就聽到小花說,表姐走了,快把小麻花拿出來。是多不想讓我吃啊。都不知道她們想什麼?真拿出來,我還能吃多少?最多也就吃兩三個而已。大伯孃都笑話我了。”
夏素年一邊和著面一邊問道:“笑話你什麼?”
紅桃接過菜籃開始洗莓子, “說我也是個不受舅家待見的。”
夏素年隨口就道:“你大伯孃說的倒也沒什麼錯,不過其實也沒什麼,要是咱家吃的東西不多,咱們也不想讓外人吃,肯定都是緊著自家人吃。”
紅桃說道:“不啊,要是有親戚來,肯定要拿出來讓人嚐嚐的。”
夏素年搖搖頭,“成吧,你是個大方人。”
兩人一邊做莓子餅一邊說些閒話。
莓子餅做好了的時候,鄭豐收回來了,還帶著一串人,里正叫的遠志她們都是認識的,還有三個陌生人,估計就是遠志的同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