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當時也在那？”正叔不解地問道。

“不……我不在那……不過，您從那些房子裡出來時，有看到小樹林這邊有什麼麼？”我滿臉期待地盯著正叔。我似乎已經在無形中發覺了“奚主任的開啟方式”！雖然一開始是無意的，但後來我確實能肯定，奚雨衝的靈被鎖在了我當時留給他的那片令牌碎片中、和他的家人們團聚在一起。而隨著令牌逐漸合併，最後融合成一個整塊，他就留在了整個令牌裡面。如果那個夢確實是奚雨衝試圖傳達給我的訊息的話，那就是說，當時令牌應該在那附近。但是分屍的事件應該是發生於我們在安瓶鎮發現阿通、拼完整了令牌和陸婉璃的屍體被發現、我與正叔會面之間，那段時間令牌應該完完整整地在我手上才對。所以說，當時在那裡的人，如果沒被殺掉的話，就應該後來跟令牌接觸過，並且透過某種方式把自已腦海裡的影像傳遞給令牌裡的靈了。就如之前我啟動令牌的時候經常能感受到靈的記憶一樣。這樣做的人，應該只有可能是……

“一個白衣人。”

“誒？”正叔的回答讓我愣住了。本來我以為答案會是個很精確的人名，比如凜薇，結果怎麼會是一個白衣人呢？這白衣人又是什麼鬼？

“一個戴著白色口罩，披著很大的白色床單的怪人。”正叔蹙著眉心將視線別向路邊的草叢，似乎是在盡力回憶，“我本來害怕是算計少爺的那幫人，打算把他滅口的，結果他看到我就逃，身手還挺敏捷的，很快就消失在樹林裡面了。因為我們在處理陸小姐的遺體時也十分謹慎，再加上後來也沒發生什麼意料之外的事，我就把這人給忘了。”

“完全沒有看出對方的長相麼？比如和什麼人有些相似的？眼睛？身材？跑步的姿勢？”

“沒有。他離得還有一點遠，我就看到一片白花花的跟水母似的東西慢慢靠過來然而又立刻轉身飄走了，哪還能注意到什麼細節。”正叔把視線拉回來，衝我搖了搖頭。

“唔……”我略略有些失望，不過正叔的這一席描述，卻勾起了我腦海中的另一個印象！那天，和貝絡在莫家神祠裡遇見的那個想要襲擊我的一襲白衣，在逃走時不也正如正叔剛剛描述的那樣麼？難道，這兩個會不會是同一個人？會是……凜薇麼？

最後，我還是沒忍耐下來呆在別墅裡乾等。直覺告訴我，去護城河附近應該能找到什麼。既然正叔在處理陸婉璃的遺體時十分謹慎——我相信正叔這樣的人如果謹慎起來，那一定是無人能比地龜毛了，那麼應該不會有人預先了解到正叔跑到那裡幹什麼去了。在這種情況下，出現在那麼荒的地方，還躲在樹林裡，還打扮得那麼奇怪，肯定不會是散步散到那裡去的。那就只可能是活動範圍就在附近、無意中發現了正叔，或者有另外的目的需要到倉庫那邊去、正巧碰見正叔了。

我坐在車上，望著窗外已經有些熟悉了的景色，腦袋高速運轉了半天，終於開始犯困了……

也不知在車上睡了多久，突然幾個急轉彎把我從夢中嚇醒了！什麼鬼？要撞了嗎？我一臉無辜地探起頭來，彷彿一隻迷途的羊羔，完全不知如何是好。但預料中的“duang”一直沒來，緊接著又是一個急轉彎！尼瑪這是走的什麼路啊？我不禁蹙起了眉頭，一看手機，尼瑪又沒電關機了！我突然想起貝絡說我遮蔽了他的電話。尼瑪我冤大頭了我，我啥時候遮蔽他電話了？但我明明還能接正叔的電話、也能打出去的，應該也不是電話的問題……所以……難道是有人趁我睡著那會兒修改了我手機的設定？

正神遊著呢，就聽到司機罵了聲娘，我的思緒又回到這個漂移的世界裡來。“幾點了呀……”

“嗯？”司機下意識地瞄了眼液晶屏，“快十一點了……”

快十一點了？？？從素樁開到式封護城河附近什麼時候要五個多小時了？您這是開的驢車麼？“那個……還有多久才能到護城河啊……”我弱弱地問道。

結果司機一臉不爽地回了一句，“暫時到不了了！”說到這兒，他又不禁罵了聲娘，“剛開出來沒多久就被後面那幾個傻叉纏上了，媽的都要把老子攆到楓蘇鎮來了！”

“哈……”我不明所以地抻起脖子，透過後窗玻璃望出去，果然看到幾輛神戳戳的車子正緊跟其後！尼瑪那車距保持得就連我這個不會開車的人都看得出來是違規啊！“他們是幹什麼的啊？”我緊張兮兮地盯著那些隨時都會衝上來撞我們的車問道。

“憤青！”司機憤恨地吼道，同時又一個急轉彎，“跟法家槓上了的一幫二貨！我今天還專門換了輛車，結果還是給他們認出來了！靠！”

“唔……”我這才親身感受到貝絡對我的擔心不是沒理由的，原來法家最近的活動都已經引起這麼大的公憤了。

我就這樣無能為力緊緊抱著靠背，死死盯著後面那幾輛一直緊追著我們的車。雖然很希望司機能再開快點，把他們甩掉，但是我們現在已經是以超一百二的速度狂奔了！就這樣又毫無目的地又開了一段時間，我正想著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呢，就聽到司機大吼了一句，“糟了！走錯道了！”我慌忙回過頭，發現我們已經下了高速，而前方不遠處正塞著一堆車等紅綠燈！好在高速路交叉口匯進來的車比較多，當我們的車無奈在紅綠燈前停下來時，我們跟那幾輛車中間又插進了幾輛車。這時，那幾輛車上的人竟然就直接開車門、拿著棍棒之類的東西就下來了！還徑直朝我們走來了！

司機猛摁了兩聲喇叭，但還沒綠燈，前面的車肯定沒法走。司機錘了下方向盤，剛打算也下車去呢，突然一輛不知從哪兒衝過來的摩托車一下子停在了我們車子靠我的這一邊，並一把拉開了車門！我一怔，全身神經都繃緊了！司機見狀，立馬扒過來一把摁住了我，朝來者大吼了一聲，“幹什麼！？”

結果騎摩托的人壓低了腦袋，回了句，“來救你家小姐。”我這才發現來者竟然是紀摩！紀摩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對司機說道，“那幫人是衝她來的。你放心，我會帶她甩掉他們。你也有點危險，趕緊回素樁去和同伴匯合吧！”

我一聽紀摩這麼說，覺得是自已給司機帶來了危險，也感到過意不去。另外我也想問紀摩看看他知不知道凜薇和令牌在哪，便回了司機一句“沒關係的，你回去吧”，同時下了車。

這時，那幫追我們的傢伙已經抄著棍子迎上來了！紀摩倒是毫不畏懼，雙手一擰引擎，把摩托車整個提著豎了起來，朝那些人甩了一圈，立馬就把他們給逼停了。這會兒正好綠燈了，前面的車子開始緩緩移動。我朝司機笑了笑，做了個再見的手勢。紀摩重新把摩托車放下來，擺好方向。我剛坐上去，車子就“咻”地一聲越過了一旁的綠化、越過非機動車道、衝上人行道，逃走了。看著被遠遠甩在馬路中央的那幫人慢慢聚集到一起衝著馬路憤憤地吐口水，我才終於安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