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拾語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了，按照古代人的話來說就是酉時剛至的時候，（末位會補十二時辰，不用網查）這是他第一次躺在床榻之上，那感覺說好也不好，說不好又比前面的睡地板和騎馬好……
“你，醒啦？”
意識剛清醒，映入眼簾的就是一位妙齡女孩，她輕衣綢繆，好一副引人神往之色。
“你怎麼在這？”
李拾語看著女孩，疑問道。
沒錯，這女孩就是蔡邕之女，蔡昭姬。
“你當時暈倒在我面前，我也脫不開干係，所以只能跟著你來了。”
看著眼前溫雅的女孩說著如此與性格不符的話，李拾語心中充滿了肉疼。
“那你喜歡衛仲道嗎？”
“不清楚。”
“那……”
“因為我都沒有見過他。”
李拾語抓住了蔡昭姬的手，“既然你都沒見過他，你為什麼還要嫁給他？”
“嫁給他？”
蔡昭姬看著李拾語，撓了撓頭。
“我不知道啊。”
但她又低下頭想了一會兒。
“那應該是爹爹的安排吧，想必也與蔡家也算是門當戶對了。”
李拾語沉默不語。
“既然你現在狀態已經好轉了，那我也得先走了，爹爹還在外面等著呢。”
——……
衛仲道應該不是洛陽人，所以按理說他在洛陽逗留時間也不會很長，所以自己只要拖住蔡昭姬，那麼兩個人就不會見到面，兩人只要見不到面，那麼蔡昭姬就不用嫁給衛仲道了！
李拾語腦中飛速運轉的，蔡昭姬倒是很好拿捏，只要一曲火爆單曲就足夠了，但蔡邕那……
秉著老傢伙很難接受新事物的看法，也只有類似於高山流水這般的古典音樂才能打動那老家的心了。
“昭姬啊。”
“嗯？”
“方才宴會上的曲子，不知你感不感興趣啊？”
聽著李拾語的話，蔡昭姬頓時便回頭轉了過來。
身為一代才女，如此動聽的曲子說不動心那都是假的，但畢竟有才女的名頭伴身，所以私下琢磨個十天半個月她也是琢磨得出來的，但——誰能拒絕不用付出就能得到結果的情況呢？
“你真的願意給我？”
“那當然。”
李拾語說著，故意咳了兩下。
“不過我最近的思女病犯了，需要一個長相乖膩的女孩日夜陪伴才見好轉，所以……”
“思女病？”
“嗯嗯，這可是著名醫藥大夫孫思邈先生查出來的症狀，據說發病時患者會四肢躁動不堪，臉龐時有虛汗，頭疼難忍。只有被女子拉著手，才可緩解一二。”
“這麼嚴重嗎？”
蔡昭姬摸著李拾語的額頭。
“這也不燙啊——等等，孫思邈……史冊中有這個人嗎？”
李拾語趕忙打斷蔡昭姬的思緒。
“這你就別想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就好好陪在我身邊，至少我是不會虧待你噠。”
李拾語的話說得蔡昭姬愣一愣的，因此她也沒繼續追究下去了。或許，他心中都還在想，“七級浮屠是什麼玩意？”
李拾語拉著蔡昭姬從後門跑的，因此也就沒被蔡邕抓到；他找了個人問了下王府的道路，終於在夜幕降臨之時，找到了王允家的宅院。
“子名？你這小子跑哪去了！不知道有這麼多人在找你嗎？”
聽到下人的線報，王允幾乎是第一時間就跑出了宅邸看望李拾語，話裡話外一副關心之色。
“先進來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他的目光往後挪了挪，也算是看見了李拾語身後的蔡昭姬；想著前面蔡邕擔心的模樣，所以也沒多說什麼了。
“爹爹，子名哥哥回來了嗎？”
王沁兒剛探出頭，便被王允推了下去。
一個男人在同一時期絕對不可能同時愛上兩個女人，況且自己也不允許自己女兒做妾，於是就直接斬斷了女兒剛萌生出的念頭。
李拾語目送王允一群人離開後，趕忙帶著蔡昭姬來到了王府的廚房；想留住一個男人，首先得抓住他的胃；對此，女人也一樣。
所以李拾語第一時間將蔡昭姬帶進了廚房裡，準備給其露一手。
——……
“這是糖口排骨，這是望月摸雞，這是煲炒甜茄，還有蛋花清湯。”
不到半個時辰，李拾語便做好了三菜一湯，羅列得擺在蔡昭姬面前請她一一品嚐。
蔡昭姬舉長筷，輕輕地捻起一點放入口中。
“好吃嗎？”
無錯書吧李拾語伸著腦袋，看著面前的美人膩聲問道。
“好吃。”
蔡昭姬點頭說道，但她也只趕了一點菜進飯碗裡，然後草草吃完便離開了。
看著自己追的妮子如此沒胃口，李拾語自然也就沒什麼胃口了，跟隨著妮子彎彎繞繞，不覺已經來到了王允的臥室門口。
“小女蔡琰，拜見次陽伯伯。”
只見蔡昭姬埋頭向屋內拜著，李拾語自然也就跟著拜了起來，儘管他沒有怎麼看懂就是了。
扉間內突然閃起來燭火，片刻後，一位身穿白掛衫的老頭走了出來，望了望身前的蔡琰，滿意得點了點頭。
“這麼晚了，你這小閨女找老夫可有什麼事嗎？”
“家父說如今宮裡早已混亂不堪，得需要一股清流維鱔朝堂，而最近他也發現一小才子，想拜託王大人給個機會，將此子送進去。”
蔡昭姬低著頭，字字清晰，門外王允也隨之來了興趣。
“那你說，該推薦哪些人上去啊？”
王允淡淡問道，自古女子不得干涉朝政，否則便是殺頭滅族之罪。既然這姑娘冒著生命危險跟自己商討這些對策，自己自然也會一聽爾爾。
“河東衛青後人，衛仲道；聽聞此人敬愛家人，為民散財，添上祖輩功德，取下孝廉一職當之無愧。”
蔡昭姬的話自然也刺痛著李拾語，明明她前面才說自己沒見過衛仲道的，為何……
“哦？就此一人嗎？”
王允看著蔡昭姬，其實帶著李拾語過來的，自然也不可能只推舉衛仲道一個人。換句話說，衛仲道其實是為其鋪路的人。
“當然沒有，曾有一子入我蔡府，三言兩語就讓我的父親無言以對，想必此人也是大才，希望王大人也能給其一個機會。”
女孩的通病就是如此，明明想推薦的就是身旁的人，可她偏偏就不指名道姓。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誰叫李拾語的攻擊那麼犀利呢？
“給這兩個人機會可以，不過，我為何要依你之見呢？”
這就是大人物之間的常態了，要我舉旗，那麼你就得付出與之匹配的代價；不然翻車的時候我被處死，你在那幸災樂禍，那誰受得了？
其實說直白一點就是討好處了，一這能表示兩家之間曾有利益關係，二又能為自家漲一點家財，何樂而不為呢？
“王叔，廚房內有我們為您老精心做的晚宴，現在已過一刻了，還請王叔，不然稍會兒便涼了。”
李拾語便又隨著蔡昭姬一起帶王允來到廚房，又一一介紹了美食，最後到被安排住所。
其實李拾語早想走了，要不是不知道離開後睡哪，早在蔡昭姬介紹衛仲道的時候就甩袖子走人了，哪還會忍到現在？
所以，在被安排好房間的第一時間，他便進屋甩門睡覺去了。
在房間門口的蔡昭姬站在門口，她也不明白她哪裡惹這人生氣了。那種既視感就如同你是個喜歡吃辣的人，突然有一天一個小屁孩給你介紹了個甜中帶辣的東西，你吃了兩口好不容易對他感興趣了，結果他臭小子卻跟自己鬧脾氣了不理自己了一樣。
微微嘆了口氣，蔡昭姬推開了屬於自己的那間房門，滅掉被人事先準備的燭火，她也那麼地睡去了。
——……
“老爺，那蔡家閨女大晚上地叫您起床，就是為了叫你吃這麼一堆玩意？”
廚房內，王允的小妾看著廚房內簡陋的三菜一湯，一臉嫌棄地問道。
只見王允放下碗筷，滿意得擦了擦嘴上的油漬，再命人把吃剩下的放進蒸罩儲存了起來。
“你可知，這三菜一湯是為誰做的嗎？”
王允轉身看著小妾，淡淡問道。
“還能為誰，當然為了您做的了，還這麼簡陋，專門把已經入睡的老爺您叫過來了一趟。”
聽著小妾的話，王允笑著搖了搖頭。
“這菜，是子名那小子為昭姬那小閨女做的。”
“什麼？”
“你看看那鍋裡的碗筷，碗內的色澤如此看見，一看就是小姑娘使用的碗筷。”
小妾也是聽不明白王允說的是什麼，所以就接著王允的話繼續向下槓著。
“那她為什麼還出來叫您來吃？”
王允搖了搖頭，無奈地嘆了口氣。
“你見過哪家人小子小子出入別人家隨意動人家東西的？這是為人之本明白明白？特別是在我們王府幹出這種事，若是說出去了，那小子的仕途也將不保了！受到牽連的，還有蔡家的名聲，明白嗎？”
“所以無論如何，她都會帶您來到這裡來的，對嗎？”
“沒錯，如果沒將我請出來的話，她也會去請我的女兒，我的兒子；總之，總會有人被請出來的，哪怕是我兒的小妾。”
小妾大受震撼，眼神中全是驚恐之色，經過丈夫的解釋，她才發現蔡昭姬的心機竟如此之深。
如果換到現在的話來說，就是：“時代變了嗎？都內捲成這個樣子了！”
“那她提推薦衛仲道入朝為官幹嘛？難道她已經預料到老爺會同意了嗎？”
聽到這話，王允尷尬得摸了摸鼻子。
那倒沒有，別人只是為了開啟話題才這麼說的，不曾想我本來就有推薦那小子入朝為官的想法，上套了……”
一瞬間，兩人沉默……
——……
李拾語一夜未睡，所以他是知道天是什麼時候亮的，也知道，蔡昭姬是什麼時候走的。
走之前，她還在自己門外停留過，只不過自己並未回應她，於是放她走了……
明明是不想哭的，但有時眼淚就這麼不聽話——憋屈了會哭，被打了會哭，感情受挫了也會哭，也會，無緣無故的哭……
隨著潮溼漸漸侵入被褥，李拾語也就這麼睡著了。
——……
“昭姬，倒時候記得不要亂說話，看得上就同意，看不上就忍著，回來跟爹爹說，爹爹不會強迫你，但你也不要直接得罪衛家了……”
蔡府外，蔡邕一遍又一遍地對著蔡昭姬囑託著；雖說名門氏族本應該門當戶對，但這一刻他卻覺得沒那麼重要了，因為他發現自己喜歡學生並不在那名門氏族的行列，而那學生，也遲早能擠入名門氏族的行列……
“知道了，爹爹。”
顯然，蔡昭姬此刻的情緒是有些低落的，畢竟經歷了早上的閉門羹——
但她依然強挺著推門走了進去；順而著院落的榆樹向下望去，映入眼簾的，竟是一個世間難有的美男子！
寬鬆的衣衫，伴著健碩的身材，寬厚的後背頂著的確實一張俊俏白淨的臉龐。你說他是書生吧，他卻有著一身健碩強勁的身體；你說他是武人吧，他卻又頂著那俊俏白淨的臉龐和一身儒雅之氣。
是那種一眼就能讓人入迷的型別！！
但若是沒遇到李拾語之前的話，她或許會對這人有那麼幾絲好感，因為首先是他給人第一印象就是一個俊俏的俊美書生，而那健碩的身體又會給足人安全感，所以這才會是人人都喜歡的型別。
不過，蔡昭姬可是蔡昭姬啊，她可與那些膚淺看顏的女子不一樣，在她的眼裡才學才是令他心動的東西。
因此已經被李拾語草給打動的她，已經很難再用正眼去瞧其他人了，更何況此刻衛仲道在她的眼中……
（就想象成你已經見識過一架漂亮的飛機了，但有人卻拿一個遙控飛機在你面前顯擺的感覺一樣）
“您好，請問您就是衛仲道先生嗎？”
衛仲道剛笑起站起身，但突然表情凝固了起來，因為他突然意識到，對方喊得並不是哥哥。那麼意思就是，她對自己的第一印象並不好。
“啊，我是，請問你就是蔡琰小姐嗎？”
衛仲道尷尬得笑著，好歹也是大家氏族，因此表面工作還是得做到的，況且衛家如今正在逐漸沒落，急需這麼一個身負才女之名的女子來為自己改變時局。
“除了我蔡琰，爹爹難道會找其他人見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