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雪蓮，從簡單的四個字便能知道生長的環境。

蘇茗和文棄沿著密林的這條路走到後頭，樹木越發稀少，空氣漸漸冰涼，行走時撥出的熱氣成了白霧。

他們見到了雪山。

冰寒的氣息順著視野闖入了一座座雪山攝入心脾，美則美矣，就是有點冷。

蘇茗凍得牙齒打顫，嘴唇發白，她正後悔沒多帶點衣物，旁邊便傳來文棄提醒的聲音。

“用防護術！”

蘇茗一怔，立刻結出防護術的法印。

防護罩升起的一瞬，所有的冰寒氣息全部被阻擋在外，雖然裡面的空氣依舊有些冰涼，但比之前要凍死人的程度好多了。

要是防護術能用在下界，每次出任務除妖時那些山裡頭的瘴氣或許就不是那麼大的威脅。

文棄：“走吧”。

文棄對這很熟悉，帶著蘇茗往雪山上去。

皚皚白雪像是一張白淨柔軟的鵝毛毯，鋪滿四周連綿的高山，他們就站在高山的中央最底部，被雪山包圍。

蘇茗仰頭向上望去，雪山頂端宛如巨人般隱入雲霄，她問，“我們要爬到山頂採雪蓮？”

文棄嗤哼了聲：“哪裡要這麼麻煩，等著吧！”

他微微叉開雙腿，深吸一口氣，雙手呈喇叭狀，大喊，“雪女！！——”

“雪女！！——”

“雪女！！———”

周遭的山蕩起迴音，重重疊音之下，喊聲直衝雲霄，蘇茗甚至隱隱有種地動山搖的感覺。

文棄喊了三聲後，就沒再喊了，他站在原地，聽著自已的迴音不斷重疊。

“你是想死嗎？”

一道冰涼微怒的清透女聲自四面八方傳來。

下一秒，他們面前一道身著層層雪色紗衣的女子身影竟然憑空出現。

雪女正如其名，肌膚白皙，三千白絲用一根樸素木簪綰起，就連眸光也是冰涼涼的，宛如一尊沒有情緒的雕塑。

此時這座雕塑有了情緒，她的眉目之間更加冰涼，顯現成一點怒氣般的意味。

“雪女，別生氣嘛”

文棄笑呵呵地上前，準備去安撫，卻被雪女喝止。

雪女：“你給我站那”。

文棄的腳步立馬停住，他訕笑著，兩隻手還保持著上前的姿勢。

雪女睨他一眼，這才收回目光，注意到了面前的少年身上。

她的語氣緩和許多，沒有用對待文棄的犀利態度對待蘇茗。

“小樓主來尋我何事？”

見雪女問話，文棄有點著急，他怕蘇茗被認出不對勁，畢竟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份風險。

文棄：“雪女……”

才剛說了兩個字，雪女連頭都不側，立即打斷了他後面的話，“閉嘴”。

文棄噎住，他看向蘇茗，好在蘇茗的反應很快，調整成徐燃之的狀態。

面前的少年笑吟吟道，“我的傀儡需要兩朵天山雪蓮做引子，雪女姐姐能不能幫忙借我兩朵？”

雪女點頭，“自然可”。

雪女沒有起疑心，讓他們兩個在原地等候，她去山頂摘雪蓮。

看著那道纖細飄渺的雪白身影飛向上方的山頂，文棄的眼睛跟著望過去，一眨不眨，好像看一眼少一眼。

蘇茗看看雪山上方飛上去的窈窕身影，又看看正張著嘴巴流哈喇子的文棄，她提醒道，“你口涏留下來了”。

文棄：“啊？哦哦”

他連忙從衣襟中拿出手帕擦擦嘴角，蘇茗沒騙他，一根纖細的銀絲墜落至雪地，砸出一個淺淺的小洞。

他有點尷尬，但很快又將之拋之腦後。

文棄有點疑惑地問，“你剛剛怎麼演徐燃之演的那麼像？”

蘇茗簡答：“他教過”。

在允許她出去之前，徐燃之把上界所有有可能和他有交集的人都介紹了個遍，其中他對很多人的稱呼都很讓人頭疼。

雪女是為數不多中，可以簡單稱呼為姐姐的人，蘇茗記得很牢。

文棄鄭重點頭，肯定了徐燃之的智慧：“燃之果然深有遠見” 。

蘇茗：“……”

她只覺得對方是個馬屁精，和下界的馬屁精相比，唯一的區別可能就是徐燃之住在上界。

雪女沒有讓他們等太久，一盞茶後就回來了。

“拿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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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女手心捧著兩朵晶瑩剔透的雪蓮，遞給蘇茗。

雪蓮和人的手掌差不多，蘇茗雙手接過，就在兩人雙手交接時，蘇茗跳了下眼皮。

文棄沒有注意到蘇茗的異樣，見蘇茗拿到了雪蓮便準備帶著蘇茗回去，一步三回頭，依依不捨地離開。

蘇茗回頭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看他們離開的雪女便朝她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彷彿春雪初化。

蘇茗連忙把頭扭回來，她看著手上格外漂亮的雪蓮，心情略微複雜。

就在剛剛，她被一個女的調戲了。

雪女在雪蓮的遮掩下勾了勾她的小拇指，完蛋，她感覺她不乾淨了。

不不不，應該是徐燃之才對。

沒想到他年紀不大，相好遍天下，雪女都是他的相好嗎？

他不知道文棄喜歡雪女嗎？

怪不得剛剛雪女這麼好說話，一要雪蓮，立馬就給了。

蘇茗越想越覺得自已給他設的底線太高了，這種人怎麼會有底線。

罷了，到時候拿到身體後踹了這些神仙便是。

在上界抓住機會提升實力才是王道，這條規則不僅適用於下界，也適用於任何地方。

想到這，蘇茗的眼眸暗了暗。

她必須要變得更強，才能保護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