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清脆敲門聲打斷了爭吵，徐燃之停下，兩人齊齊看向門口。
門外傳來少年歡快的聲音：“主人，我進來啦！”
下一秒，門扉被推開，春秋興沖沖地提著食盒飛快地開始擺菜。
食物香氣四溢，蘇茗還算有控制力，她瞥了眼門口的瞪圓了貓眼愣愣看他們的女孩，對徐燃之說，“不介紹一下？”
徐燃之對著蘇茗嗤笑一聲：“我的下屬，介紹給你做什麼？”
蘇茗點點頭，“哦” 。
徐燃之：“……”好冷淡。
剛好春秋的飯菜也擺完了，蘇茗飛快坐下，開始蹭蹭蹭夾菜吃飯。
紅燒魚塊、清蒸雪蓮菇、四葉湯。
飯菜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滅著，徐燃之讓兩個屬下先退下，趕緊抱著碗筷夾菜吃飯。
奈何某人的速度實在太快，像是關在牢裡一百年，剛從裡面放了出來，他沒夾幾筷子，菜就沒了。
徐燃之忍道：“你是幾百年沒吃過東西了嗎？”
蘇茗：“嗯”。
徐燃之：“你除了嗯和哦還會說別的嗎？”
蘇茗嚥下最後一口飯，平靜說，“你想聽什麼？”
兩人平靜對視之間，空氣似乎變得稠密冷漠，徐燃之臉上笑容緩緩斂下，變得冷酷起來。
“不想聽什麼”，徐燃之慢條斯理地夾了一筷子菜：“我會安排好接下來的事，在我找出換回身體的方法之前，你就待在這裡”。
“你最好不要耍花樣，神識能感受到身體的位置，我會一直看著你的”
“至於你提出的條件，你再考慮一個合理些的，我不可能為了你去得罪戴三花”。
蘇茗“呵”道，“本來也沒指望你能答應”。
徐燃之涼涼瞥她一眼，兩人都沒再說話。
二樓空間很大，右側有一扇門通向另一間屋子，面積不大不小，一個人住剛剛好。
香爐內燃著淡淡的清香味，如雨後被打溼的野花，無聲無息地蔓延。
柔軟深灰被衾，精緻擺件陳列在櫃中，很顯然，這不會成為蘇茗的住處。
蘇茗在主廳打地鋪。
主廳是徐燃之平日處理工作和看書的地方，書架陳列了很多書，天文地理及各種型別的書一應俱全，堪稱小型藏書閣。
蘇茗抽出一本《上界神秘史》。
午時陽光很足，溫暖拂過她的耳邊，有足夠的光線照亮書上的字。
她垂下眸子，仔細地一行一行地讀過去。
她對上界的瞭解甚少，唯一知道的也不過是下界用來矇蔽眾人的謊言。那叫戴三花的神使看上去不像是說謊，她必須儘快知道關於上界的一切，為師弟和其他人做好打算。
至於這一心求死，雖然一開始的確是真的，現在嘛……
倒是拿捏這人不錯的一個手段。
俗話說，光腳不怕穿鞋的，想死的不怕光腳的，不管怎麼說，她都在食物鏈頂端。
蘇茗輕哼一聲，一邊看一邊翻了一頁。然而看的越多，她的神色愈發凝重。
和下界對上界誇大其詞的歷史記載不同，這裡書的描述要客觀許多。
上界將下界的人分為兩層，一層為沒有靈力的平民百姓，一層為先天自帶靈力的修仙者。
令人意外的是，前者的地位在書中的描述中隱隱是超過修仙者。
“百姓為水，仙者為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這裡的百姓尤指不會靈力的凡人。上界的仙人對下界的修仙者完全是一種排斥輕蔑的態度，那為什麼上界又要傳下神諭，勉勵修仙者努力修行飛仙呢？這不是相悖的嗎？
蘇茗眸光微深，捏著書頁的手指扣緊。
下界努力修仙者，無一人成功，皆被判入畜牲道，難道上界的目的就是將人都放入畜牲道？然後宰殺了吃了嗎？
靈獸園究竟如何，她勢必要弄個清楚。
翌日，雖然徐燃之很想讓這個下界來的人老實待著，奈何抱病理由支撐不了幾天，上界各類必要的應酬，到時候他只得讓蘇茗代他出去。
為了不被看出苗端，兩日內他就要訓練蘇茗成為另一個“徐燃之”。
無錯書吧先從名字開始認.......
女子字跡凌厲且大，龍飛鳳舞，像是草書，張牙舞爪地橫亙在白紙之間。
旁邊徐燃之寫下的小而端正鋒利的字型，在其映襯下像是一隻螞蟻蹲在樹底下，和樹身大眼瞪小眼。
徐燃之沉默地看著紙張，然後把紙揉成一團，扔進廢紙簍。
“行了，你就不要在公眾場合寫字了，我們進入下一個環節”
蘇茗：“什麼環節？”
徐燃之瞥她眼說：“先認識一下上界的基本勢力好了”。
“上界共五族三門，五族按照法術等級來分，分別為岐黃族、龍鳳族、巫月族、琉璃族和矮人族。”
“歷代神主皆是第一族岐黃族的人，岐黃族的人先天擁有法身，即為不死之軀”
“龍鳳族是妖力強大的種族，僅次於岐黃族；巫月族擅長巫蠱之術，尤以女子居多”
“琉璃族因為琉璃心，素來冷酷無情，潛心修煉；最後的矮人族，則是仙界最好的鑄造師，相貌醜陋，身形矮小，力氣卻奇大無比，擅長鑄造”。
“至於三門分別是.......”
“等下”，蘇茗打斷了徐燃之的話，她好奇問，“不死之軀？是真的殺不死嗎？”
徐燃之:“準確來說，是很難殺死，除非你能將一個人的神識和身體全部消滅地一絲不剩，不然，只要有一根手指頭，他們就還會復活”。
蘇茗思忖，“尺有所短，寸有所長，任何事不能盡善盡美。他們應當有別的缺陷。”
徐燃之多看她一眼，卻是點頭，“不錯，岐黃族孕育子嗣極其困難，五百年方才添一族人，而成長的時間又將是五百年。當今神主便是岐黃族最小的族人”。
“噢，那你剛才要說的三門是哪三門？”
徐燃之：“三門的影響勢力遠遠不如五族，他們分別是掌管藏書閣的書海門、掌管靈植園的丹紫門和神機門”。
蘇茗聽著，怎麼到最後一個門就沒說掌管什麼的了？
這樣想，她就這樣問了。
徐燃之默了瞬，聲音沉道，“神機門式微，全族之人現不過我一人，原本是掌管上界大小式神，現在……不過掌管西鶴樓一方小小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