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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兩個主人?加菜!

老鎮長後來仔細說了說鎮上發生的情況,他請他們來,除了護送上山採集之外,另外一件大事,就是解決了夜晚到處作亂的妖怪,並給出了十五顆靈石的價位。

讓蘇年風幾人盡力而為,實在不行,幫忙聯絡一下其他能打的道友也行。

說自已不行這種事,修仙之人還是要臉面的。雖然靈石少了一半,但拿了人家的錢,就要好好幹活。

鎮長在地圖上給他們標出了這段時間家裡死了家禽的人,蘇年風便帶著三人一同前往最重要的一戶人家,黎家。

黎家是鎮上的養殖大戶,女主人能幹利落,殺雞從不手軟,死在她手上的家畜不計其數。

一個月前,黎姓家的女主人在當天夜裡去雞圈的時候,瞧見了妖怪的模樣,被嚇壞了,如今整日臥病在床。

鵝毛鎮門戶各家都是厚實木門,繞潺潺溪水而建,圈養家禽的棚就在屋子旁,雞鴨鵝叫不絕於耳,充滿煙火氣息。

他們來到了民居處的一個小巷子,這家門庭比別人家都要氣派許多,木門是紅木製的,門前還有兩隻高大的石獅子。

劉禪悟人高馬大的身形在門前投擲下一片陰影,蓋住地上長在石縫中的幾顆綠油油的草葉。

安月仍舊撐著油紙傘,身形玲瓏。唐小武左看看右看看,四處打量這個小鎮的風土人情。

蘇年風站在石階之上,抬手輕叩門。

不等多時,門從裡面被開啟,見到來人,幾人剛一抬頭,都被驚住。

男人年紀約莫三十出頭,身形清瘦,但此刻卻像是被吸光了陽氣,面色慘白,黑眼圈濃重,眼底下一片青烏,唇瓣發紫白。

男人面無表情地問,“什麼事?”

蘇年風倒是比較想問問他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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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年風頓了一下,彬彬有禮道,“我們是鎮長讓來看看您夫人的情況的,或許有幫得上忙的地方”。

男人抬起死氣沉沉的眸子,打量這四個人,半晌道,“你們是修仙的人?”

蘇年風:“是”。

“進來吧”

男人敞開大門,給他們讓路。幾人進了門,這是一個小院子,院子中心長了一棵老樹,枝丫繁茂,投擲下的陰影幾乎佔據了整個院子的一半面積。

穿過老樹,對面建造著兩個屋子一個草棚,草棚裡面養的估計是鴨子,嘎嘎的叫聲在寂靜空氣中格外清晰。

“這邊來”,男人領著他們走向左邊大一些的那間屋子,推開門,一股苦澀悶灼藥氣撲面而來,還夾雜著些生理上的尿味和發黴氣息,屋子裡有薰香正在燃著,又香又臭的氣味讓人隱隱反胃。

“……好難聞”,安月擰著眉頭捂著鼻子,想要揮去面前汙濁的空氣。

正在向前走的男人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沒說什麼,沉默繼續往裡走。

安月察覺到了他的視線,莫名覺得放在鼻子上的手有些燙手。

身旁唐小武小聲提醒她,“把手放下,屏住呼吸不會?”

安月:“哦”。

蘇年風沒有異樣,跟著男人來到了床帳邊。

床帳裡面躺著個人,黑長的頭髮亂七八糟地露在被子上方,女人緊緊貼著床鋪內裡的牆壁,身體蜷縮著。

不用看到她的正面,都能感受到對方的不安。

男人在床邊坐下,伸出一隻手去輕搖她背後,“芳華,來幫忙除妖的道長們來了,起來吧”。

老鎮長和他們提前說了,這戶人家的女主人叫黎芳華,男人叫袁思,是上門女婿,兩個人平日感情極好。黎芳華這些日子受驚後,袁思幾乎不眠不休地陪在她身邊。

想來他的黑眼圈和臉色也是這麼來的。

黎芳華側過身被扶著半坐起,她的相貌算不上太好,細長眼,國字臉,長年累月的活計讓她自帶著一股健康的有力勁,膚色較黑。只不過臥病在床的這一個月,她顯然臉蒼白了,黑眼圈和袁思一樣重,看起來疲倦乏力。

袁思從木桌給她端過來一碗水,扶著她的後背喂她喝水,“來,喝水”。

透明水面輕晃,青瓷碗底有一些灰塵一般的東西很明顯聚集在一起,像是在水面待了一段時間後正常沉下去的。

黎芳華咕咚喝了兩口,便推開了,她咳嗽幾聲,用袖口擦乾淨嘴角水漬,看向蘇年風四人,說,“道長,你要問什麼就說吧”。

蘇年風:“好,我們想知道那天您看到妖怪的具體情況,事情經過和妖怪相貌都可以描述一下”。

“好”,黎芳華又咳嗽了一聲,臉色似乎愈發蒼白,她緩緩道,“約莫一個月前,門口圈子裡的雞不停地叫,明明才子時,它們卻叫的很大聲,就跟打鳴一樣……”

“累了一天後我心情不好,被吵得睡不著,就準備出來看看,沒想到……”

黎芳華神情恍惚,似乎回憶起什麼恐怖的回憶,微帶恐懼,卡在這裡沒有繼續說。

“那妖怪長什麼樣?”

出聲的人是唐小武,少年手臂強壯有力,肱二頭肌弧度明顯,他捧著一本較厚的小冊子在翻看,外封面是百妖圖鑑四個字。

這本百妖圖鑑他看了不知道多少遍,裡面對應了各山有名妖怪,介紹它們的特性和喜好。

聞言,從蘇年風的角度可以看見,一直半低著頭的黎芳華嘴唇嗡動,她哆嗦著,黑色瞳孔顫動,抬頭說,“我看見,那妖怪長著…長著…一個雞頭!!但是,但是卻是人的身體”

“院子裡血淋淋的一片,它看見我就翻過牆跑了,自那之後,晚上的時候我好像總能聽見雞鴨鵝的說話聲,我要殺家畜,它們會求我不要殺它們,可不殺它們,我又怎麼掙錢?我快瘋了.....真的快瘋了。仙長,仙長,你們救救我,,,,,,,我晚上睡不好,我總能聽見有人在我耳邊說話”

人間一日,天上半日。

早時,西鶴樓小廚房忙碌起來,一條魚驚恐睜大了眼睛,從桶裡被撈出來拋在高空中,雪亮刀光四下五除二削去了片片魚鱗。

魚肉整齊地落在刀板上,一把菜刀則被長著黑色貓耳的少女穩穩握住。

夏冬眼睛圓圓的,針尖眼瞳豎起,盯著刀板上紫色的洋蔥,手以殘影切動著,兩側公主切整齊垂落在耳旁,顯得嚴肅又可愛。

小廚房的門被推開,一個娃娃臉少年三兩步衝了進來,眼睛亮晶晶的圍著少女轉圈圈,身後的大尾巴瘋狂搖動。

“夏冬!我餓了!”

少女頭都不抬:“馬上就好”。

春秋探出個頭來:“哇,今天的飯菜好豐盛!有魚和雪蓮菇呢!”

“咦,只有兩個菜的話,兩個主人,不知道夠不夠吃?”

夏冬切菜的手一頓:“兩個、主人?”

春秋把剛剛的事說了一遍,貓耳少女呆呆地站在原地,臉色突然變得嚴肅起來,“兩個主人,那得再加一份菜”。

……

一盞茶後,兩個人提著食盒,沿著木梯上樓。

還沒上到二樓,就聽見裡面傳來爭吵的聲音,準確地說,是一個人在氣急敗壞。

“我不同意!”

“哦”

“喂!你什麼態度,這是我的身體!!”

“哦”

“豈有此理!啊啊啊我要和你同歸於盡!!”

“等我吃飽,馬上就和你一起”

蘇茗認真點頭,將徐燃之氣了個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