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都是幾個月以來,周小苗精心侍弄的菜。他心疼的要衝出去收菜。
靈雲攔住他:“我去。”
周郎中也快步跟著去了,兩人快速搶收地裡的菜。
扶搖則飛速去把驢馬狗帶到舊木屋裡避寒,這個溫度,有牆有屋頂,它們皮毛厚,沒問題的。
扶搖又選了一塊山壁,用鎬頭往下刨土石。
土石剛剛上凍,還刨得下來,再凍久些就會比石頭還堅硬了。
她刨了一筐土,還覺得不夠,越往裡的土石越是沒凍透的,好刨一些了,她造出一個巨大堅硬的冰鎬頭,在山石上狠狠一刨,塌下來一大堆土石,堆得像小假山似的。
她一筐一筐往山洞裡背。得造些保暖設施,照這個降溫法,很快山洞裡穿著裘皮也要冷了。
扶搖背了十幾筐土石,都堆在內洞水潭邊上。山洞山體厚實,吸熱慢放熱也慢,目前還能將就。
靈雲和周郎中收完菜,也過來幫扶搖背土,她們不問為什麼,總之扶搖幹什麼她們跟著一定沒錯。
等土都背到水潭邊,扶搖道:“你們在山洞裡。我出去砍幾棵燒過的樹,燒過的樹可以當成木炭。當初那個錢串子賀郡守放火燒山,算是機緣巧合給咱們留了滿山的木炭。”
靈雲道:“侯尊,還是我去吧。有我在,沒有讓您受累的道理。”
扶搖道:“你的任務是保護殿下。”
靈雲只好乖乖服從命令。
扶搖是覺得靈雲去太慢了。她親自去,可以御冰形成巨大的冰斧子,一斧子砍下一棵樹。
她一個人行動,可以很快。
幾人唯一一件厚重保暖的衣裳,便是無憂的裘皮披風。
無憂要給扶搖披上,扶搖不肯要。無憂身體弱,離不開這裘皮。
她飛速跑出去。
只要夠快,就凍不死。
出了出口,直觀感受到,外面比洞天福地冷多了。
出入口臨近的樹還不能砍,這個入口不易察覺,全靠這些樹奇妙的佈局。
她飛奔了百米,已經凍透了,選了兩棵黑乎乎的樹,快速以巨大冰斧砍倒。拖著往回走。
入口處以厚重的冰層封堵,讓外面的冷空氣進不來。
進入院中,她把兩棵焦黑的大樹扔在院子裡。快速進了山洞。
整個過程不超過二十分鐘,可她的雙手雙腳都有些麻木了,腹背生寒,透心涼,冷得渾身發抖,上下牙打架。
她聲音哆嗦道:“外面的溫度比洞天福地更低。而且,咱的院子裡,溫度還在下降。”
此時院內已經差不多零下十六七度了。而外面就要達到零下二十六七度了。這個溫度,穿單衣是會死人的。
沒有厚實的棉衣,幾乎無法出門了。
無憂一看她冷成這樣,解開裘皮給她裹緊。看她的雙手都是僵硬發紅的,靈雲給扶搖不停的搓手腳和雙腿。周郎中找來熱茶喂她。周小苗急得在地上轉圈。
幾人在地上點燃了一個小小的火盆子,扶搖烤了一會兒,稍微感覺好些了、能動了,便御水,沸騰激流,將內山洞的水潭水,變成滾燙的熱水,在熱水邊藉著熱氣薰染,體溫才算緩過來。
山洞內的溫度本來在零度左右了。有了這一潭熱水,溫度升了四五度。眾人感覺舒服點了。
她們這群山裡人還好,從小受罪,習慣了受凍,有心理準備。
周小苗身子弱些,卻也是苦裡長大的,能撐住。
無憂就完全不同了,他從未受過罪,一定是承受不住的。不改善室溫,他會生病的。他的身子才剛剛好些。若是凍上一夜,又生了病,可就太懊糟了。
扶搖抖了抖肩膀,鬆弛一下肩頭肌肉,必須要幹完,不能歇。
現在是下午,已經天色暗如夜晚,真正到了夜裡,只會更冷。
她道:“我要壘起來一道地火龍,會的來幫忙。不會的聽指揮。”
幾人都沒聽說過地火龍,扶搖也不知道這個東西是何朝何代發明出來的。
她先帶著周郎中造了幾個木板槽,當模子,為了形成方方正正的厚泥板。
再催動十指長流,與挖回來的那些土石相攪拌,形成一個泥石流龍捲在半空中旋轉。將攪勻的泥石漿液,灌入木板槽。
有了形狀,再把將其中水分完全抽走。
一塊二十厘米厚、五十厘米見方的硬泥板就造出來了。
接連造了幾十塊。
然後在山洞床鋪側面,貼著山壁,把它們一塊一塊壘起來,四面硬泥板。形成一個五十厘米寬,五十厘米高,五米長的石板隧道,中空。
小隧道的一端造了個土爐子,另一端造了一根菸囪,順著山壁,傾斜向上,從門側邊伸出去。
忙活了兩個時辰,總算幹完了。
此時大約已經晚上八九點鐘了。
溫度更低了。
無錯書吧洞天福地院內已經降到零下二十度。
那外面至少零下三十度了。
若是就此不降溫了,穿著棉衣,點個火堆,百姓還能活命。溫度再降下去,真的是要老百姓的命了。
扶搖預感,這一夜,很多人,沒法熬過去了。
她嘆了一聲:可惜啊,寒災不像旱災,不是我蘇扶搖可以力挽狂瀾的。
她脫力的搖了搖頭,坐下來。
靈雲提著筐子到外面飛速砍了幾大段木炭回來。
回到爐子邊,又細細的砸成小段。
小苗生火做飯最是麻利,立即動手點了火,爐子燒得很旺,排煙系統也算合格了,只等著熱氣上來了。
扶搖用意念控制泥漿,將山洞木門四周的縫隙都用泥石塗抹嚴實,屋子的密封性更好些。只在頂部留了個手指粗的孔,可以緩慢換氣。白天有人進進出出,開關門,也就換氣了,不至於一氧化碳中毒。
她拍拍周郎中:“去把你們的被褥都搬來,你有先見之明,這厚實的木地板,隔涼,打地鋪吧。大家都在山洞裡將就一晚。明日看看情況再說。對了,再去看看狗子,驢馬,多給些吃的,木屋裡鋪些乾草,助它們熬過寒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