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搖觀察一圈,土坯院牆夠高,無憂那邊也關著窗戶。
她雙手一伸,拇指粗的水流從手心流出,她站在後院澆了有半個時辰,眼看著水流越來越小了,土壤終於溼潤了。她埋下土豆塊。提著空水桶回前院了。
坐在廚房的小凳子上,往空桶裡注水。她心裡隱約有數了。
御水能力的提升可能與造過多少水有關。
而造多少水,跟體力有關。
而體力來自跟夏無憂的接觸。
可無憂早晚要走的。不能把體力補充寄託在他身上。
扶搖搓搓手,決定出去找其他人試試。
快步出了院子,在村道上,逮著一個人,就一把攥住手腕子,瞪著眼睛跟人家說:“想換水,就拿著吃的,晚上過來!”
大家以為她在拉人交易,沒人在意她抓手腕子。
前幾個抓的都是女人,有老的、有小的。御水體力沒有一絲增長。
會不會必須是男性?
她又逮著幾個爺爺、伯伯,拍了拍肩膀:“爺爺,伯伯,換水嗎?拿些吃的用的,晚上去找我換。”
爺爺伯伯也不行。
她又抓了個四五歲的小男孩:“哎呀,小胖胖,你怎麼瘦了?”
小胖胖以前胖,自從鬧旱災,吃不上喝不上,可不是瘦了嗎。孩子氣得撅著嘴。
她放下小男孩,發現男孩也不行。
難道必須是年輕男子?
年輕男子,摸一把,可了不得……
她想來想去,跑到周郎中家,他有個病弱的弟弟周小苗,剛十八歲,未出閣。
她說想在周郎中這選常用藥丸,選來選去,選了十幾種。眼睛偷偷瞄著周小苗,終於趕上週小苗起身拿東西,她趕緊伸手扶了一把人家的胳膊。
“我還以為你要摔倒呢,你這瘦的太嚇人了。”
小苗趕忙推開她,躲得遠遠的。
好在周小苗穿得嚴實,不然就扶這一下,碰了皮肉,都容易讓她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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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錯書吧周郎中看在眼裡,摟著扶搖的脖子,倆人到院子裡單談:“你家裡那個,脾氣怎麼樣?”
扶搖的心思還沉浸在御水體力值上,年輕男子也不行……難道御水體力增長只能依靠夏無憂?那可麻煩了。
她隨口答道:“挺好相處的。”
周郎中點點頭:“這年景,能活著都不錯。你有本事,能弄到水。若是能讓小苗做個平夫,你管我一天一碗水,我便把他給你了。你可聽清楚,我不是賣弟弟。我的藥,你隨便拿去用!他跟了你,自然少不了他的吃喝。我又有藥供著他。想來,他這一輩子也能平平順順了。”
蘇扶搖愣了愣:“啥?”她隱約知道是什麼意思,但不理解。
周郎中道:“平夫你為難嗎?若是為難……”他咬咬牙:“做個侍也行啊。”
蘇扶搖皺著臉,在原主記憶裡翻騰,哦,原來女尊男卑的夏國,女人可以三夫四侍,她燙嘴似的,趕緊解釋:“我沒那意思。”
“那你什麼意思?你盯著小苗看,還非得扶他一把。”
“不是,我是看她瘦,瘦的可憐。就是,有些同情他。沒別的意思。”
周郎中不樂意了:“大男大女湊在一起,你管好你那眼珠子和手爪子!沒那意思你看什麼看?你扶什麼扶?”
蘇扶搖委屈巴巴:“我真是出於鄉里鄉親的關心。絕沒有那個意思!要不這樣,我給你半桶水,你給小苗喝。算一份鄉親之間的關懷。這你總信了吧?”
周郎中的臉色立即緩和下來,看在水的面子上,她可以信。
“走,現在就去取。”
蘇扶搖無奈的帶著周郎中回到家,從廚房裡提出水,倒在周郎中拎來的桶裡:“你別多心。我保證,我對病懨懨的男子毫無意思。否則我就是狗。”
周郎中提著水,樂呵呵的,給水了,你說啥都行:“小苗這事,好商量。你慢慢考慮。”
無憂在臥房裡聽了這句:我對病懨懨的男子毫無意思。否則我就是狗。
心裡一陣不是滋味,我病懨懨怎麼了?什麼時候要你有意思了?
他撅著嘴哼了一聲,你有什麼意思?你好沒意思。
你喜歡小苗你就喜歡唄,難不成我還耽擱你找男人了?跟人家說不喜歡我幹什麼?
他想了想,就這麼一間住人的房,他住在這,若是蘇扶搖想娶夫,確實耽誤了。他的氣一下子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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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扶搖蒸了臘肉、米飯、煮了些菜乾,還有幾塊地瓜。
兩個人相對而坐。
蘇扶搖得想辦法碰碰無憂啊……下午能出多少水,就看能不能碰上了。
她想了想,如果跟無憂直說,他會害怕吧……害怕她把他強留下來。
她不會那麼做的。可無憂未必信。
她想,只要快一點升級,在無憂回京之前把金手指升到滿級就好了。哪怕是不眠不休,只要夠快就兩不耽誤。
如果不直說原委……用個什麼辦法能跟他正當的身體接觸呢?
扶搖正糾結呢,想著要不要一會兒請無憂給她頭上換藥。
就看對面的無憂舉著筷子發呆。
“無憂,怎麼了?”
無憂聲音低落:“原來,我耽誤你娶夫了。我今天就搬出去。我住在院子裡行嗎?我就是覺得,晚上院子裡那麼黑,有點害怕……”
扶搖咳嗽一聲:“哪來的夫?沒這事。”
無憂搖頭:“我不能為難你。我聽見了,周郎中說小苗的事好商量。小苗就是你要娶的夫郎。因為把我撿回來了,所以,耽誤了你的婚事,對不對?”
蘇扶搖趕緊解釋:“你誤會了,小苗不是我要娶的夫郎。”
“你是好人。別為了我,耽誤終身大事。我搬出去吧……”他看了一眼院子,臉色更差了。
蘇扶搖認真的解釋:“搬什麼搬?我不娶夫郎。沒這回事。”
她藉機在無憂手腕上捏了一把,看無憂沒躲閃,乾脆不鬆手了。御水體力值猛漲。
無憂疑惑的看著扶搖:“如果小苗不是你的未婚夫郎,你為什麼跟周郎中保證對我沒意思?”
他指的是‘對病懨懨的男子沒意思’那句話。蘇扶搖此時一頭霧水。
她不明所以,頭腦發懵的看著無憂:“我沒說對你沒意思。”
這話一出口,兩個人都僵硬了……
這……
蘇扶搖咳嗽一聲:“草民收拾碗筷,殿下歇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