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張嘴。”
遲尤緒端著薑湯坐在床上,作勢要喂她。
馨兒和香兒見狀對視一眼,抿唇笑了笑。
她們自是希望自家小姐和殿下能恩愛非常。
司徒瑜依卻很不適應,連忙阻止他:“我自已來就好,又不是不能動。”
說著,她接過湯碗,正好溫度適中,便像喝藥一樣一飲而盡。
遲尤緒盯著她喝完,拿過空碗放在香兒的托盤上,又回過身一臉嚴正看著她:“不管你傷勢恢復得如何,今夜起,我回碧霄院住。”
馨兒和香兒一聽這話,相互看了一眼嘴角壓不住的上揚。
殿下和王妃終於要住回一個屋子了。
先前二人還嘀咕著,雖說殿下是為了王妃的傷勢,可若是長久的這麼分居下去,感情哪裡培養得起來?
現在好了,因為王妃淋雨殿下又搬了回來,看來心裡還是緊張王妃的。
司徒瑜依有些意外:“殿下不是說……”
“你夜裡不習慣人照顧,若睡夢中再犯了糊塗,起身跑到雷雨中遭了雷劈,司徒家上下豈不要活吃了本王?”
他可還記得,歸寧那日,司徒父子三人聽說她被雷劈時,想刀人的眼神。
馨兒和香兒低頭憋笑,隨後識趣地退出去,笑著將房門關上。
遲尤緒在凌闕院時已經沐浴過,所以直接脫了衣服和司徒瑜依躺在一起。
二人都躺得十分規矩,中間留得空間夠跑一輛馬車。
司徒瑜依睡不著,她知道遲尤緒也沒睡,想說點關於太子的話題緩解下氣氛時,對方卻開口了。
“你肩上的傷如何了?”
她微微側頭朝那邊瞥了眼回:“已經好很多了,現在都不用紗布包著了,林醫師會每天給我塗些不留疤痕的藥膏。”
遲尤緒側過身,面對著她:“讓我看看。”
“啊?”她怔了下,“已經快好了,沒什麼可看的。”
“你是在害羞,還是真的不想讓我看?”遲尤緒直盯著她問,“若是害羞,就大可不必,我是你的夫君,你不用在我面前害羞。
若是真的不想我看,我也尊重你,你是我的妻子,我們理應相互尊重。”
司徒瑜依有些詫異他的這番話。
在這個時代中,能有他這種思想的人恐怕鳳毛麟角。
果然嫁人要嫁一個本來就很好而不是隻對你好的人。
原文裡的遲尤緒,就是一個正派的男主,沒有瘋批的性格和陰鬱的心思。
將原女主關進偏院也是因著傅懷詩的設計,確確實實捉姦在床,但他被矇在鼓裡並不知情。
畢竟在原文中,重生的傅懷詩才是女主,不能小覷女主的光環。
新婚夜親眼看到自已的妻子和別的男人在新婚床上,沒有誰能釋懷得了。
且他選擇將原主關進偏院,而不是送還司徒家,也是因著司徒碩純臣的身份,不想司徒家因此蒙羞。
無錯書吧“我不是這個意思。”
司徒瑜依本來也不是害羞或者不想讓他看,是單純覺得快好了,沒必要看,“殿下想看,我給殿下看就是。”
她轉過去,解開寢衣,露出後肩的傷處。
那片傷口的結痂已基本褪下,新長出來的面板還泛著緋紅。
遲尤緒伸手輕撫她的傷處:“還疼嗎?”
她搖頭:“不疼了。”
不過倒是察覺到,他的手掌甚是溫熱,她想拿他的手給自已捂捂肚子。
雖然她生理期肚子不會特別疼,但不適感還是很強的。
於是她出言道:“殿下的手很熱,可以幫我暖暖肚子嗎?我有些不舒服。”
遲尤緒的手明顯頓了下,隨後將她的衣服攏好:“好。”
他向她靠近,就這樣貼著她伸手放在她的腰際往前一些:“是這裡嗎?”
當然不是,司徒瑜依抓住他的手又往下放了一點:“是這裡。”
“好,我記下了。”他輕笑一聲,撥出的鼻息正好噴灑進她的脖領中。
司徒瑜依不禁顫了下,有些不適應這樣的貼近。
她想開口說讓他不要靠自已這麼近,誰料此刻他又在身後輕柔說道:“王妃的腰好細。”
司徒瑜依心底似有個小火花炸開,順著血脈漫遍全身。
“殿下怎麼沒個正經?”她嗔他。
遲尤緒語氣誠懇:“我是說真的。”
“好了好了,不早了,早些睡吧。”她打了個哈欠閉上眼睛。
身後的人以這樣攬著她的姿勢睡覺,卻覺得有些難受。
他輕輕挪動身子往後撤了些,怕司徒瑜依察覺到他的變化,覺得他像個禽獸,竟然連她身子不方便的時候也能起念。
兩人稍微拉開些距離,司徒瑜依也覺得輕鬆許多,就這樣在他手掌的暖捂下,漸漸睡了過去。
天亮時,司徒瑜依是察覺到身後似有個不屬於床上柔軟氛圍的東西時醒來的。
她還以為是遲尤緒身上帶了玉佩硌到自已,但轉念一想又否認這個想法。
他昨夜上床時只著寢衣,身上沒有佩戴任何外物。
那就有可能是……
一想到是這個,司徒瑜依的耳根頓時發熱起來。
她想挪動身軀拉開兩人距離,卻發現自已整個人都被圈在對方懷裡,他的手正牢牢箍住自已。
她掙扎著動了下,感覺身體裡瞬間有山洪爆發。
“糟糕!”她輕道一聲,知道床鋪和衣服好像已經髒了。
遲尤緒發覺動靜猛然醒來,旋即坐起身看著她:“怎麼了?”
司徒瑜依嘆口氣一臉無奈:“快叫馨兒和香兒進來。”
“到底怎麼了?”他神情緊張,檢視著她的身體,卻看見她身下露出來的一點血跡。
然後翻過她的身體,又看到更多血跡。
“你……你流了好多血,真的沒事嗎?可覺得哪裡疼?”他雖大概知道女子的月事,但親眼看到這種場景不免還是慌張起來。
流了這麼多血,真的不疼嗎?
司徒瑜依只覺得有些尷尬:“沒事,就是不小心弄到衣物上而已,殿下幫我叫婢女來就是了。”
遲尤緒急忙披上外衣,喚來了馨兒和香兒,其他伺候梳洗的婢女們,也一併跟著走了進來。
待一切收拾妥當,兩人坐在一起吃早膳時,遲尤緒仍心有餘悸地盯著她問:“你真的沒事嗎?”
司徒瑜依覺得,自已應該是嚇到他了,於是笑道:“真的沒事,實在不好意思,讓殿下受驚了,不如這幾日,殿下還是宿在凌闕院?”
“不用。”他當即回絕,“我不是受驚,是擔心王妃身子不適。”
司徒瑜依彎唇一笑:“殿下擔心我啊?”
“你是我的王妃,我不該擔心嗎?”遲尤緒不滿地反問。
“該,該……”她訕訕低頭喝了口粥,話鋒一轉問道,“今日便打算行動了吧?”
他點點頭:“對,他們已經準備好了。”